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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穿过窗子照在水盆上,映出一个恐怖的女子面容。

苏莞看着水中的倒影,久久不语。

镜子的那张脸像刷了一层白漆,一条血红的唇印斜斜地刷在脸上,眉毛是短粗的,且向上挑着,这妆容让她想起某岛国的歌舞伎。

如果真是歌舞伎的妆容也好,可她额头还被花轿磕出来好几个包,头发也炸毛了。猛地一看还真像个索命女鬼。

难怪那个杀手说她长的跟吊死鬼似的,这个鬼样子没把人吓晕都是不错的了。

崔嬷嬷倒是还好,好歹见过她的真容。可魏景濯第一次看到她,能说尚可,还真是难为他了。

看在他夸自己的份上,她就原谅刚才魏景濯对自己的粗鲁行为了。

她俯身下去,撩起清水,开始清洗脸上那层乱七八糟的妆容。中途换了好几次水,一张绝色容颜才渐渐清晰起来。

额头上磕出来的包包有些明显,但并不影响她清丽绝俗的容貌。

她满意地笑笑,从药房里拿出一盒消肿止痛的药膏,轻轻涂抹在额头上,感觉清清凉凉的,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很是好闻。

她又从嫁妆里翻出一个白色的小箱子,小箱子很适合做医药箱,苏莞把药膏放进去后,又把魏景濯用的药也都一一放了进去。

厨房的灶台上还有一盆米粥。她生火热了热,吃了两口觉得一点滋味都没有,便从公寓的冰箱里拿出一些肉末,炒熟后和米粥熬煮在一起,做了一锅瘦肉粥。

喝了两碗肉粥,她起身去看屋子里的魏景濯。

此时液已经快输完了,她熟练地又换了一袋。

现在魏景濯的脸色也渐渐地恢复了正常。知道这个方法有用,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半个时辰后,三袋液都输完了,苏莞收拾完毕,把空袋子丢进药房的垃圾桶里。

她最后又把了一下魏景濯的脉,脉象已经稳健有力。

三袋子的药量效果真不错,到时候多去厕所小解,就能把身体里的毒素渐渐排干净。

可是输了这么多液,万一这人不小心在床上浇水了如何是好?

想了下,她只好又从药房拿出一个接尿器。

拆开包装,看了一遍说明书,然后按照说明把零件组装好后,她果断地掀开了魏景濯的衣服,扯掉他的裤子,连同最后那一片遮盖的地方也褪下来,露出了那傲人的资本。

苏莞:“……”

突然这么一个东西出现在眼前,她还真的难以下手。

虽然她穿越前是个医学博士生,经常观摩人体结构,可也没给谁做过这种事。而且她一直醉心学业,连恋爱都没有谈过,更不用说见过这东西了。

她窘迫地拿起魏景濯那傲人的资本放入接尿器,固定好后,扯过薄被来打算给魏景濯盖上。

她双手拉着被子正往上拉,突然撞上一双幽暗深沉的眼。

妈呀!这人什么时候醒的,也不出个声。

刚才做的,他不会都看见了吧?

想到刚才自己所做的事,她差点把接尿器扔到他脸上。

“你……咳……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苏莞满脸通红地问道。

魏景濯心中羞恼,俊美的脸上染上几分薄怒,但身体绵软无力,只得扭过头去冷冷地说道:“把那东西拿走。”

苏莞:“……”

这病人也真是的,自己起不了床。别人伺候着又不让,那就让他尿在床上好了。

话都想好了,但她窘迫得很,张了几次嘴,结果出口的话变成了另一句。

“我去给你准备吃的。”她丢下话,一溜烟跑到门口,扶着门框回头说了句,“想拿你自己拿,直接拽出来就好。”

开什么玩笑。这人没醒时,她还能当作不知道,现在人都醒了,再让她做那种事,想的美。

魏景濯低头看了一眼挂在下半身上的奇怪东西,冷着脸,吃力地抬起手拔了出来。

然后他把那东西举起细细地打量着。

这东西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又韧又软,居然还是透明的,连管子都是。这可不是大晋王朝能有的。想起之前她说的正气神水,这个莫非也是她的嫁妆?

为什么会有套在男人那个地方的嫁妆啊,太古怪了吧。

想到刚才那女人面不改色地给他带上这东西,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他把整个接尿器展开,仔细研究这东西的用途,越看脸色越难看。

当他终于明白这是什么东西时,浑身一僵。

这女人当真是个胆大包天的……

想了半天,也不知要如何形容,只好气恼地把东西扔到一旁。

苏莞跑出门后,拍了拍脸。

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么尴尬的事。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抬头看向天空。眼见繁星满天,皓月当空。当她借着月光看到院子里的景象,彻底被惊住了。

这……

她也想过废太子的日子八成是不太好过,却没想到会这么一个境地。

满院子的杂草,长得都快到腰了,目测过去有的快一米高了。

房子也都是土坯夯的,屋顶是盖了一层厚厚的稻草。这要是遇到刮风天,屋顶不得飞了?

难怪以前看史书中那些被废或被圈禁的皇子,最终的下场都是死。这样恶劣的环境,对于自小锦衣玉食的皇族贵胄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更何况这些皇族贵胄又不事生产,离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还真不容易活下来。

这样的环境,怕是连普通的百姓都不如。

幸好,他们准备逃跑。

就这样的环境,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活得下去。也不知道魏景濯他们是怎么生活下来的。

还好她有公寓,公寓里那些吃的,应付十天半个月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光是坐吃山空是不行的,她要赶快想办法弄银子来。

虽然她把嫁妆都放到了公寓里,可她并不打算动那些嫁妆。这是她在搬空嫁妆时就已经考虑清楚的。

那些东西本就是苏父苏母留给自己的儿女的。

她一个穿越者,本来就已经捡了个大便宜。再毫无理由地霸占人家的财产也太不地道了,何况苏父还有一个儿子苏玉泽。

她自己有一双手,又有医术,不怕赚不到钱。何况还有她的大药房,更不会让自己饿死。

院门一响,崔嬷嬷急匆匆地走进来,见她站在院子里出神,连忙道:“夫人,主子情况如何?”

苏莞道:“放心,他现在很好,正卧床休息呢。”

崔嬷嬷稍微放心下来,牵着一头小毛驴进了院子,小毛驴背部两边挂着两个麻布袋,看起来是粮食。

随后是一名背着药箱的中年男子也走入院内。

崔嬷嬷把来人对苏莞介绍:“这是我从镇子上找来的大夫,咱们快进去给主子瞧瞧吧。”

不是她不信苏莞的医术,而是她在城里遇到了,就顺便把人带过来给主子瞧瞧,看需要买些什么药,到时候她到了地方也好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