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海水变得越来越浅。
“哗啦”一声响，海面上炸开几朵水花，紧接着一人一鱼就从海里冒出了头。
“你，上去。”鱼推了推南乔。
她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鱼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睡着了。
现在的位置距离岸边很近，海水的深度已经淹不到南乔了，她完全可以自己上去。
感受到动作，南乔这才把头抬起来，手脚放松，从他的身上下来。
鱼看着她转身，迈出几步。
他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只是这个想法才冒出来，还不等他转身，南乔又把头扭了回来，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眼睛也看向他。
“你叫什么名字？”
南乔是人类，即便已经在海水里泡了许久，身上的温度也比人鱼要高。温热笼罩住手掌，让鱼觉得有些奇怪，莫名地不自在。
但名字并不是什么秘密，告诉她也没有关系。
“***”鱼张开嘴，绯红的唇轻启，冒出一串在南乔听来复杂到奇怪的音节。
南乔听着，微微一愣，她耳力不错，倒能辨认一些，但她一听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人类能模仿和发出的声音。
而看着南乔有些怔愣的表情，鱼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想了想，他又开口。
“云淮，我。”
族中的长辈有很多曾去过岸上，所以他虽然并不精通，但也能听懂人类的语言。他还有人类的名字，也是长辈给他起的，是他名字的音译。
“云淮，对吗？”这一次名字是南乔可以叫出的了。她重复了一遍后，眉眼微弯，特别诚意地夸赞道：
“很好听。”
“和你一样，很漂亮。”
云淮还从来没有被人类叫过这个名字，初次听到，心里竟然还有几分激动。
他一向觉得人类的声音不好听，发音奇怪，也比不得他们人鱼的声音来的优雅高贵，但是南乔叫他名字，好像…也可以入耳。
“对，好听，漂亮。”云淮骄傲点头。即便他依旧认为人类的语言并不能完全契合他的名字，但没关系，他的名字可以契合每一种语言。
至于他的容貌，那绝对是无可挑剔的，即便是在他们族里，他也是公认地好看，云淮可以保证，这一点没有任何一条鱼能否认。
“哼…”南乔成功被他可爱到了，扯了下唇，喉咙里忍不住溢出一声笑，“我记住了。”
说完，她才再一次转过身，向着岸边走去，别说回头了，甚至步子都没有迈小一点，真的是一点犹豫都没有。
云淮正开心呢，脸上骄傲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呢，抬眼一看，南乔竟然转身走了。
什么？云淮眨了眨眼睛，瞪大了眼珠子，不可置信。
这就完了？！这才几个字！
而南乔，就跟没感受到背后怨念的目光一样，继续走，步伐坚定，不过十几秒钟的功夫，她就上了岸。
还是没有回头。
她就这样走了吗？
云淮的表情不变，水下的尾巴却开始不由自主地来回拨水。
而且，云淮皱了皱眉，她甚至都没有告诉自己她的名字。
这不公平！
大尾巴啪地一下砸在水面上，溅起朵朵水花。
狡诈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