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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莲回来后,杨篱让他带林清妍回去了。

至于杨篱自己?

李橦走了后的一些事情他还得去处理。

现在太多目光在盯着他了,不处理好只会让他更快倒台。

杨篱是无所谓自己的生命,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林清妍还怀着孩子,自己也还没安排好一切……

……

阉宫。

林清妍闷闷不乐地走了回去,她依然不愿意看着杨篱就这样死去,她不甘心。

而王莲也留意到了她和往常不同的情绪,好心道:“林姑娘,即将临产,还是不要多虑为好。”

多虑不利于生产。

【王莲公公,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林清妍房间有纸笔,她在纸上写字,王莲能看懂。

王莲也没之前那么排斥她,点头道:“你说,不过我不敢保证我的回答一定是正确的。”

【嗯,我只是想问一个简单的问题而已。】

林清妍也跟着点头,这才继续写字。

【如果有一天,你有办法救一个将死之人,可那人却拒绝让你救,你还会选择救他吗?】

她似乎怕王莲不懂,又补充了一句。

【那个将死之人于你而言很重要。】

王莲看着纸上的字,认真思索一番才开口:“如果这个人真的对我很重要,那我会选择尊重他的选择。”

【可是他真的很重要,你可以救他为什么不救?】

见林清妍写了这一行字,王莲也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可你不是也说了是他拒绝被救吗?我想他既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他不想活,我硬是将他救活了又有什么用呢?”

“我救得了他一次,难道还救得了他第二次、第三次吗?真正想死的人是救不了的,所以我会选择让他死。”

然而林清妍却又写道:【但是他真的很重要,特别重要,你救了他说不准有办法让他继续活下去,不会出现三番两次寻死的情况。】

见她这么写,王莲皱起了眉头:“林姑娘,你这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为什么要带着答案来问问题呢?”

如果当真很纠结这个问题,为什么要一直反驳他的话呢?

【没有,我只是想另外一种可能。】

林清妍不承认,关于这个问题她心里并没有一个确切的回答。

“那好,如果我说可以救,那你打算怎么反驳我?或者说你会一直找理由反驳我吗?”

王莲反问她。

如果林清妍心里真的没有答案,就不会在他说出她心里那个选择后沉默了。

“其实你想救人很正常,毕竟你也说了,这个人很重要。对你这么重要的话,你又有这个能力去救,如果真的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对方死去,确实很难做到,我能理解你。”

“我们都不是圣人,做不到没有一点私心,不过我的选择是我的选择,你的选择是你的选择,如果你心里已经有了选择而不敢去做,只会留下遗憾,也许你可以试着去救一下,就像你自己说的……万一成功了,让对方想通了呢?”

“就像我娘前些日子去世了,我连出宫奔丧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如果我真有救人的能力,我想我会救她,可惜我没有,我娘也不是非要死的人,所以对于你的问题,我的回答只是出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说,真正面临这件事,其实我也不好说自己会怎么做。”

王莲叹息一声,目光惆怅。

林清妍很意外,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出宫奔丧呢?】

“几天前的事了。”王莲放下纸,继续道,“九千岁现在眼盲,很多事情都需要我帮忙传话,里面涉及到一些重要的事,不好交于旁人口述,只能忙些了。”

林清妍理解了。

确实是这样,尤其是现在杨篱和梁王正面作对的时候,本来就是紧张的局面,他要是走了这边很容易出事。

【辛苦你了。】

林清妍写了这么一句话。

王莲摇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真说起来九千岁之前还帮过我,我这不过是报恩而已,更何况又不是白给他做事,九千岁给我的赏银就够多了,别人想做还没得做呢。”

所以此事于他来说,并不算亏。

而且九千岁也不是那种让人吃亏自己得利的人。

王莲在杨篱手底下干活这么多年了,自然是明白他的性子,只是平日不好和别人说太多他的好话,容易惹出事端。

他尊重九千岁的决定,所以也愿意按照九千岁所想的那样去做,从不刻意为九千岁辩解太多。

【谢谢你,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林清妍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选择。

她既然选择了救他,那就得试试看,总不能真这么看着他这么去死。

“你想明白了就好。”

“不过我得提醒你,冬天要来了,梅花树的梅花也要开了。”

留下最后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王莲人就离开了。

林清妍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只不过为什么要提梅花树?

她知道杨篱会死于这个冬天,但这和梅花树又有什么关系,是代指杨篱这个人吗?

林清妍摸着肚子,有九个月了……等生下来后留给自己的时间就不多了,而且还要坐月子,等坐完月子出来就更没什么时间了。

所以她之前计划坐月子期间溜出去找梁王,可刚刚王莲的话让她紧张得提起了心。

王莲作为现在和杨篱接触最密切的人,他肯定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刚刚他一定是在暗示自己什么重要的东西,至于不明讲的原因,可能和杨篱有关。

杨篱不想让自己知道,所以他也不好这么直接说出来。

如果自己能猜到就算帮了自己,没猜到就算了,他也不会背弃杨篱的嘱咐告知自己真相。

她只能去猜。

林清妍忍不住又想到了之前自己问过杨篱的那个问题……这棵梅花树到底是谁送的?

杨篱不说,王莲也肯定不会说。

她还能去哪里问呢?

窗外,梅花树下落了一地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