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佳和杨庭轩隔着一张书桌大眼瞪小眼，直到明佳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咕噜~！咕噜~！”
明佳耳尖红红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才想起来自己今日还没吃早饭。
杨庭轩皱了皱眉，他让谨言早一点去请明佳过来，可也不是没吃早饭就请过来啊！
“来人！摆饭！”
明佳一直懵着，直到和杨庭轩坐下一起吃早饭。
明佳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形，程四几个是因为醉酒起来晚了，当然还有一些是被灌醉的尴尬。
几个侍卫躲在门后被抓个现行之后，就更尴尬了。
于是，显得很突兀的谨言就被推了出来，随后明佳就被谨言带到杨庭轩的书房了。
谨言知道自己大人已经寻明佳少爷好几天了，今日是瞧见明佳少爷往府衙外走，自己才赶紧赶上去的。
明佳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处事原则，痛痛快快地在杨庭轩这里吃了一顿早餐。
“杨伯伯，你家的厨娘也是从京城带来的吗？”
“手艺真是不错，尤其是那个小饼，外皮焦酥，内里咸香，真是好吃！”
杨庭轩的思路也跟着明佳的形容，回忆了一下刚刚吃过的小饼。
“嗯！的确很不错！”
杨庭轩自己回味完，决定给厨娘一点奖赏。
“谨言，给后厨的厨娘赏一个月的月银！”
谨言领命出去了，书房只剩下了杨庭轩和明佳。
“我听你父亲说，你很有算学的天赋，查账算账是把好手！”
杨庭轩的话虽然是个疑问句，但语气却十分笃定。
明佳眸光一转，猜到了杨庭轩找自己的原因。
“我可以提供查账盘账的高手，可以按工时计费，也可以按照工作量计费！”
杨庭轩…“肖家很缺钱吗？”
明佳心里却乐开了花，“太好了！金宝他们也可以打工赚钱了！”
杨庭轩经过几次和明佳的相处，都已经摸到一些和明佳聊天的方法，防止自己被气厥过去。
“所以，你手下有一批很厉害的账房先生？”
明佳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这么形容有些不准确，因为她手下可以有好几批优秀的账房。
“是有几个好不错的年轻账房，有个经验丰富的账房带着可以做很多事！”
明佳笑得十分真诚，丝毫不见心虚的样子。
杨庭轩有些沉默了，这与他之前的想法完全不一样，可也总不能平白学人家的本事。
“我倒是可以请你的人来帮着查账，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明佳见杨庭轩又把问题抛给自己了，倒也不难解决。
“那位经验丰富的账房先生，时常会给年轻的账房授课的。”
“要不？杨伯伯派人去问问课时费怎么算？”
明佳觉得如果她爹此刻是滇州的知州，免费给府衙的几个典正史做一下“职业培训”倒也无妨。
不过，这不现在滇州的知州是杨庭轩嘛？
主要是她现在缺钱啊！
虽然金刚多杰的马帮买走了丝绸和茶叶，还采购了不少的伤药，但对于明佳来说多多益善嘛！
杨庭轩的处事原则，向来是能用银钱解决的事，那就是好解决的事。
“好！你把账房先生的地址和消息留下，我派人去请！”
明佳很痛快地写下了，城外自家庄子的地址。
明佳见正事聊完了，就打算起身离开，毕竟今日好没给爹娘请安问好呢。
“负责镇守西南边境的抚远大将军纪凛，日前收到了朝廷的嘉奖。”
“皇上嘉奖对纪将军，这些年稳定西南边境做出的功绩。”
杨庭轩毫无征兆地抛出了一句话，语气平淡似乎寻常的闲聊一般。
明佳顿住了起身的动作，她对朝廷的事一直没太多关注，但谢博渊的确是个好师傅。
谢博渊经常带着明峻和明佳分析朝廷的公文，分析每一条政令背后的含义。
“赏赐应该挺重的吧？”
明佳把各种可能在心里过了一遍，最后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杨庭轩抬头看向明佳，他刚刚对自己竟然与一个孩子聊朝廷的政令感到惊讶。
此刻，对于明佳竟然能参透其中的一二，更是无比震惊。
“嗯~！是厚赏了。纪将军的嫡子会回京替父谢恩！”
明佳低头深思，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一枚棋子。
良久，明佳才幽幽地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望向杨庭轩。
“杨伯伯，西南…可会变天？”
明佳的语气有些迟疑，似乎对插手西南商道的事有些后悔。
杨庭轩有些诧异地看向明佳，杨庭轩的心里忽然软软的。
杨庭轩最近时常回忆儿子杨浩斐在身边的场景，他何时能这样和儿子一起讨论朝中政事？
“西南有我在！便不会变天！”
杨庭轩到底是出身武将之家，说这话的时候身上的杀气和霸气远非一般文官可比。
明佳看向杨庭轩的眼神都多了一些崇拜，遇事不慌的上司兼合作伙伴，看着是真让人安心啊！
“那杨伯伯…我可以插手一点点马帮的事吗？”
明佳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习惯，几乎就是本能了，有机会不爬一下就不是她了！
“你怎么不去问你爹，问我有什么用？”
“不用问，我爹肯定不同意啊！”
明佳回答的十分坦然且笃定，杨庭轩忽然被明佳气笑了。
“那你说说什么事？就你那惹事的能力，我也怕…”
明佳还真没想干什么，只把卖了一批上好丝绸和茶叶给金刚多杰的事说了。
“你干预了吐蕃王室的世轮金刚节？”
杨庭轩的声音的拔高了，明佳下意识向后躲了一下。
“没有！”
“我没有！”
“金刚多杰他们预定的货被毁了，是他们马帮之间的争斗和我可没关系！”
明佳见杨庭轩的语气不对，立刻摇头否定，这事必须解释清楚。
杨庭轩听了明佳的话，明显松了一口气，可对明佳的话又有所怀疑。
“真不是提前派人毁了，那个什么金刚马帮的货？”
明佳…沉默一瞬，还是开口问了杨庭轩。
“在您老心里，我就这形象啊！”
杨庭轩也被扎心了，沉默一会也开口问明佳。
“在你心里，我很老吗？”
明佳……
杨庭轩……
谨言：书房真寂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