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佳小心翼翼地看向董氏，犹豫着还是把自己想问的问出了口。
“娘，我怎么记得您有段时间听忧心生产来着？”
“怎么现在一点不害怕，还有心思去做席面了？”
董氏丝毫没有因为明佳的问题而害怕，甚至脸上还多了一些兴奋。
“你整十的生辰，还是要重视一些的！”
“而且，我想开了，你肯定能斗得过那个继室！”
明佳听前半句还觉得很暖心，可后半句话怎么就没听懂呢！
“继室？什么继室？”
董氏见女儿好奇，就十分认真地把自己设想的各种场景和女儿分享了。
简单就是董氏假设自己难产死了，肖青山续弦了一个新妻子，然后明佳护着刚出生的孩子还有和那个继室斗法。
但是，由于董氏对明佳的绝对信任，所以在董氏的各种设想中都是明佳完胜。
在这个“美好”的幻想中，董氏可以说毫无后顾之忧，所以对再次生产这件事也一点不害怕了。
明佳……
明佳现在觉得之前有些木讷的娘亲也挺好的，起码不会有这么多脑洞！
“娘，您先休息会儿。我也出去缓缓脑子。”
明佳带着霜儿走出了主院，并没回前院的书房，而是一屁股坐在了不远处回廊的台阶上。
“少爷？”
霜儿见明佳忽然就这么坐下了，有些担心明佳。
“没事，我就是想静静。霜儿，你去找……算了，你去看看谁在家吧！”
“总之，去打听一下艳姨的案子进展怎么样了！我爹必须赶紧回后院！”
霜儿刚刚也听到了太太的话，此刻特别明白少爷话里的意思。
“少爷，您稍等！我这就去找六哥打听一下。”
霜儿离开后，明佳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双眼无神地盯着一个地方，整个人都是放空的状态。
明佳觉得不能这样继续下去，她想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少年时期。
好吧！马上就十一岁了，在古代的确是算少年了。
明佳起身打算回去给师父写信，要人手！
明佳还是一次写两封信，一封信给哥哥分享滇州的美好生活，一封信给师父哭诉她现在多么缺人手。
明佳从没想过自己的无良师父会问哥哥要她写的信件看，不过看了也不要紧，她现在的确缺人手。
明佳写第二封信的时候，霜儿就从前面衙门回来了。
“艳姨的案子怎么样了？”明佳一边收着信一边问霜儿。
“回少爷的话，六哥……咳……陈六爷说杨大人已经查到幕后指使的人了，不过好像和百夷族内部的争斗有关！”
闻言，明佳手上的动作直接停住了。
“百夷族内部争斗和艳姨什么关系？还是啥和我爹有关系？”
这个霜儿就不清楚了，她只打听到这些。
“好，你先将这两封信帮我寄出去。这件事晚上，我自己问一下我爹！”
明佳现在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她可能不能正大光明地帮艳娘报仇了。
“明着不行，我就背地里来！”
晚上，前院的书房里。
“爹，艳姨的案子和百夷族内部争斗有关？”
肖青山知道白天霜儿去打探消息的事情，就猜到晚上明佳会问自己。
“那个族长的女儿偷偷跟踪过程四和艳娘子，明年百夷族的族长要重新选了，几位长老都有心思。”
肖青山没说得太细致，明佳也听得明白，这是想借他爹的手拉曲木族长下马！
“曲木族长不可连任吗？”
百夷族内部也是有不同划分的，并不是所有的族人都愿意亲近汉人的，也有不少族人希望和汉人断了联系。
“曲木族长有杨大人的支持，不出意外的话是可以连任的。”
“所以，现在算是出意外了？”明佳赶紧追问道。
肖青山摇头，语气有些无奈。
“曲木小姐没受到实质的伤害，所以曲木族长应该不会继续追究了！”
肖青山特意在“曲木小姐”上加重了语气，毕竟报官的时候说的是曲木阿图遇到歹徒。
现在的情况就成了百夷族内部的事了，曲木族长若是出面说不追究了，明佳和艳娘也不好站出来说什么。
“爹，杨大人也是这个态度吗？”
肖青山一直在看着明佳的神情，他知道女儿其实是个极其护短的人，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放下的。
“杨大人……他并不清楚内情，这件事本就是曲木族长来府衙找的杨大人，所以……”
明佳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片刻后明佳起身打算离开书房，走到一半又想起了什么。
“爹，最后查到是谁了，麻烦您和我说一下！”
“放心！危险的事，我不会去做的！”
肖青山抬眼盯着明佳看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表示答应了。
“对了，爹。您有时间多陪陪娘亲吧！您最近可比在渠县的时候忙多了！”
四日后，有村民前来府衙报官，说自己上山采药，路过一个隐蔽的山洞时发现了死人。
府衙的孟通判急忙带人赶到村民说的山洞，发现了六名男子的尸体皆是中毒身亡，府衙的仵作发现所中的百夷族特有的一种毒药。
当天下午便有传言，死的六个人都是百夷族的某个长老的护卫，他们是替人办事失败后被灭口了！
这一传言很快就在滇州城内传遍了，这种八卦消息传播最是迅速。
这让原本想遮住家丑的曲木族长，和想息事宁人的杨庭轩都有些措手不及。
肖青山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后院陪董氏散步，这两天肖青山直接和知州大人请假了。
“珍娘，逛了有一会了，累累吧？我们先回去，你好休息休息！”
肖青山挥手让传信的小厮先下去，转头就和董氏商量先回去休息。
明佳低头看着书，对面坐着肖青山，父女俩这样面对面坐着好一会儿了。
还是肖青山最先忍不住了。
“佳佳，那六个人……”
“嗯！”
不待爹爹问完，明佳就直接承认了，这让肖青山又愣了片刻神。
“六条人命啊！”
“若是让他们得手，艳姨可有活路？六条人命是命，一条命就不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