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双方约定了明日在客栈里相互验货称重的时间，程四随后离开了多杰的院子。
“霖，这个人的话，我们可以信任吗？”程四离开后，多杰向霍泽霖询问道。
这种和中原人动脑子的事情，多杰还是有些不习惯，实在是中原人的想法实在太多。
霍泽霖有些随意地说道：“拿不准！不过，大梁已经收复滇州这么多年了，想重建绢马司也未必不可能。”
多杰有些皱眉，好好的生意若是朝廷参与进来，那利润多半都会被朝廷抽走。霍泽霖想得就比较长远，很多东西都是有利有弊的。
他们这些年给边境守将和参谋送的礼越来越厚重，按照比例来算早就超过了正常税收的比例。
而且，这些官员的胃口越来越大，再继续下去赚的钱都不够年底孝敬官员的了。
明佳睡得早，醒得也早。今日更是难得，赶上了和大家一起吃早饭的时辰。
“明佳，一会霍泽霖会带着人过来置换药材和其他山货。”程四出声向明佳讲着今天上午的安排。
明佳挑眉，“霍泽霖？”
“嗯！多杰商队里的那个大梁人！他认识我，中秋节的时候他也在滇州城！”所有人一起吃早饭，杨庭轩安排的衙役也在，程四不好细说。
明佳觉得程四似乎是话里有话，还是痛快地点点头，“那上午就让霜儿陪我就好，你盯着换东西。我就在客栈里不会出去的。”
程四听到明佳少爷说只待在客栈里，瞬间放下心来。“好，换完东西我送货品单子给你！”
明佳确定程四叔这是真的有话要和自己说，点点头继续吃着早饭没再说什么。
程四带着人在前面忙着兑换货品，明佳就坐在客栈院子里眯着眼睛晒太阳，明佳看着悠闲脑子一直在思考这事情。
明佳仔细回忆着和多杰以及那个叫霍泽霖的男人第一次见面的过程，明佳很确定一点就是那霍泽霖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大梁人。
还有那个多杰行的礼，让明佳也觉得不对劲。吐蕃王朝是个藏传佛教国家，但是具体的发展历史，明佳还真不太清楚。
“上辈子，我为什么不是个学历史的呢！”明佳再一次对自己前世的专业选择，提出了质疑。
明佳悠闲地晒着太阳，一直等到程四带着账册过来找她。“我也晒够太阳了，走吧！回去聊！”
程四先将昨晚和霍泽霖聊天的情况说了，尤其是多杰提出的朝廷插手商路的事。
明佳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是直觉告诉她这里有搞头。“杨知州安排来的衙役不知道这些事吧？”
程四摇头，“昨晚我一个人去的，这事要瞒着杨知州吗？”
明佳的袖袋里一直藏着几枚棋子，是她平时用来练习手指灵活度的。此刻正在右手几个手指间灵活地转动着。
“程四叔，你今天见到多杰侧面打探一下他们什么时候离开沧洱县？我得想想，我有些事需要你帮我打探一下。”
明佳说得有些模糊，程四也不多问，明佳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好！我先去和多杰聊几句。”
程四离开后，明佳坐在原地又想了很久。
“茶马互市的利润肯定非常高，而且当年的朝廷是为了获取高原地区的优秀战马，如今的朝廷必然也是很感兴趣的。”
“可是，太得罪人啦~！”明佳一方面知道这块蛋糕有多香甜，但也知道有多少风险。
朝廷一定会节制茶马互市的，只是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呢？其实，明佳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杨庭轩在滇州已经四年了，最多再有两年他必然升迁调走！杨庭轩调任后，谁来接任滇州知州的位置？”
明佳觉得如果自家爹爹在同知的位置上一直是规规矩矩的，大概率轮不到他来任知州，定然是从其他地方调一名新知州过来。
“唉！”明佳已经很少叹气了。不过，这事好像也不是不能谋一谋。若是有杨庭轩调任前的举荐，就可以事半功倍。
“杨庭轩在滇州的政绩也的确突出，可若是想凭借这些政绩入京，就有些不够看了。”
“定远侯就算再有能力，让杨庭轩进京也安排不到重要的位置上。所以杨庭轩接下来的选择，要么是没有实权的京官，要么调任上州的知州！”
明佳这段时间没少观察杨庭轩，更是了解了不少定远侯府在滇州的资源投入。“所以，定远侯府所图甚大！”
明佳越想越觉得这个定远侯真真是个老狐狸，自己在京城当个富贵侯爷，甚至侯府的世子爷都是个平庸之辈。
在京城一众公侯伯爵府中，定远侯府上可是一点名声都不显，却把所有资源用来培养嫡三子，这是要出个权臣啊！
“权臣啊！哪是那么好当的！而且背后还有定远侯府这么一个庞大的家族拖累。还是这种开国皇帝和新皇的时机上。”
杨庭轩在外当官，家世和出身是背景是底气。可杨庭轩做了京官，定远侯府就只能是拖累。
想到这里，明佳就忍不住把杨庭轩和陈少昂拿出来做比较。最后的结论，陈少昂完胜！
不过，想到陈少昂自然就想到了徐州的港口。明佳预计自己这次绕远回到滇州，徐州的案子也该完结了。
“我能让徐州的港口提前被发现，是否可以让朝廷早一点注意到滇州茶马互市存在的危机和利润？”
茶马互市的管制和税收，应该算是一个很大的功绩！
想到这里，明佳兴奋得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在房间里转悠！
“两年的时间，足够杨庭轩攒下一个大功绩！尤其是定远侯在军中还有一些人脉和威信，杨庭轩来做这件事简直就是完美啊！”
一来可以和杨庭轩达成合作，直接减少杨庭轩在外任职的时间。可以给杨庭轩减少三年甚至是六年的时间。
二来两年后爹爹可以谋一下知州的位置。当然，最主要的是管制茶马互市这件事，一定不会落到爹爹的身上。
两年后，自己的药材和成药生意应该也有些成效了。总之，爹爹不缺政绩，茶马互市的差事落在杨庭轩身上，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