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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晓的话让对面的风祁云陷入了沉默,他不是没感受出商晓的病情又开始严重了,只是最开始给商晓治疗的是他们的师傅。师傅就治疗了商晓一年,之后把一身本事教给他们之后就去世了。师傅一生只有两个徒弟,就是风祁云自己和商晓,在没有商晓之前风祁云觉得自己不负师傅的教导,商晓出现后他才开始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如同师傅那样的能力给商晓治疗。

“丫头,洲洲回来了,做了草莓蛋糕来吃吗?”风祁云过了良久才重新开口说话。“你说过洲洲的蛋糕总能让你有个好心情。”

“我知道了,我收拾收拾就过去,手术室的消杀也做好了吧。”商晓敛去眉眼间的迷茫,听到有自己熟悉的草莓蛋糕吃,嘴挂上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嗯,该做的都做了,无菌检测也做了,现在那就是一间最标准的手术室了。”风祁云昨晚连夜交代人做准备,他亲自监工,下午就按照商晓的要求做好了,本来就是想让商晓过来看看的结果联系不上。

“好,二十分钟后到。”商晓举着手机就回房换衣服。

商晓换好衣服出房间,就看到明琰依旧保持着最开始那个姿势在客厅坐着,眉头微蹙。原地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

“你是知道我没事的,为什么还在这边坐一天,你很闲吗?”商晓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后脑勺。

“我也是到了这边才想到自己有你的检测器。”明琰感受到自己头上笼罩着阴影,抬头看向商晓。

“啧。”商晓心里闪过异样,就算是她哥哥即便知道自己可能会出事,也会经过冷静思考先确认自己的生命体征,而不是像他这样凭借着本能的担心过来找自己。商晓最害怕这种人,也害怕自己心里的那种不明的情绪。想想最先开始除了商子衿外像他一样无所顾忌的关心自己的就是温米了吧,所以后来的自己有意无意的与她保持据距离,但上天总是不如自己的意,让她们再次重逢了。她再次义无反顾的奔向自己,羽翼未丰的自己却让她差点步入泥泞,虽然最终有惊无险,但心底的愧疚始终不减。“最后一次,送我去你家吧。爷爷手术完,非必要不联系。”

明琰的眼眶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有愤怒也有委屈,有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的无力感。两人对视着,沉默了很久。

“你是在害怕什么?还有你在生气什么?”明琰见商晓不开口,试探着说出了自己从她身上感受到的气息。

“你觉得呢?”商晓眯起了眼睛,露出了危险的表情。她不明白,他每次都能将自己的情绪猜得那么准,还从没有人能做到这样,包括商子衿。

“生气我为什么瞒着你吗?”明琰声音有些沙哑,从商晓不理睬自己开始,他知道她心中有气,但她从来不来质问自己。就像自己对于她来说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就算自己隐瞒或欺骗了她,丢掉就好了,解释也是没必要的。

“嗯。”商晓也不扭捏,直接就承认了,她想过了自己对他确实有生气的成分。“来不及了,边走边说好吗?我跟风老头说了二十分钟后到的。”

商晓见明琰急切的想要解释什么,赶紧开口打断他,拿走他手里的杯子放到桌上,抬脚就往玄关走。明琰看她终于有要听自己解释的意思,用没受伤的手搓了搓脸,赶紧跟上商晓。习惯性的拿起汽车的钥匙,走在她身后。就在明琰帮商晓打开了副驾驶坐的门时,商晓看了他的手一眼,深吸了口气,拿走了他握在手里的钥匙,把人推进了副驾驶坐,自己则拿着钥匙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安全带。”商晓关上车门,就看到明琰愣愣的看着自己,出声提醒他系安全带。

“我可以开的。”明琰没动,他还没废到受了这么点伤就连车都开不了。

“我没瞎,话太多了。”商晓当然知道他能开车,在京都这几天他身边从没有带助理,一直都是他自己开车,大概是为了防着明家的一些人在低调吧。见他一直没动,就俯身过去,伸手拉住他的安全带帮他扣上。

明琰全身僵住,商晓身上淡淡的药香味还萦绕在他的鼻尖,他的心仿佛蓦然间停了一下后又疯狂跳动了起来。明琰把头扭向窗外,有点懊恼自己像毛头小子一样,被一撩拨就忍不住悸动。明琰咬了咬舌尖,让自己冷静下来。商晓记忆力很好,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她去过明家的老宅,所以知道路怎么走,一路上商晓不开口,明琰也因为她刚刚嫌他话多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说什么就说吧。”商晓见他快把嘴里的话嚼烂了,也不敢蹦出一句话,怕他憋死在车里,再者自己刚刚也答应他上车听他解释了。

“瞒着你是阿衿的意思,你应该是顺着你七叔的事查到你哥在调查的事了吧。对于他调查的事有告诉过我,不过他没细说,只说是有关于你的。”明琰到现在还记得那天他刚回到京都,他就来找自己。

两年前,商子衿约明琰到京都的那家“今尧”餐厅。

“品味这么好?”所有的“今尧”餐厅其实都是按照京都的这家主店的风格来设计的,明琰踏进门就被夹道的绿植花卉清洗了一番眼睛,顿感身心舒畅。

“嗯,菜品味道更好。”商子衿看着他坐下,他们虽然在外摸爬滚打过,混过街道从过军,但骨子里透出的气质是普通人没法比的。“都退伍一年了,想请你喝酒都找不到人。”

“外边出点事,去处理一下,顺便出去躲躲。”明琰其实不是很想回明家,如果不是明老爷子和明淼还在明家,他估计都不会回来看一眼。

“这么多年了,他们还针对你?你这人缘可真够差的。”商子衿打着哈哈,眼底的疲惫却出卖了他。

“他们就那样,那么点东西他们当成宝就以为别人也要把它当成宝。”明琰很无奈,搓了搓盘里的东西。“别说我了,我们不过前后半个月退伍,才一年多你怎么看起来很惨的样子,最近715也没什么大事啊。”

“滚蛋,没惨,就是接手了家里的事,烦的。”商子衿喝了口酒就像下定决心一样,严肃的看向明琰。“阿琰,其实我家晓宝不是商家的小孩。”

明琰拿着餐具的手明显顿了顿,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严肃,就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到了桌子上,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

“我发现商家里有问题,他们好像在隐瞒些什么。我正在调查,涉及得有点深。我没让晓宝知道。我告诉你不是想找你帮忙,这件事挺危险的,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晓宝和715就交给你了。”商子衿不希望把太多人拉进来,他想做的只有托孤而已。

“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看着你去送死?”明琰皱紧眉头,脸上写着你想都别想五个大字。

“我去,你别咒我,我是谁,你老大我能出事。这不是万事都有意外,除了你我也没什么可以信任的人了,一些事一些人交给你我放心。”商子衿自从知道商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后,就一直在和他父亲拉扯,又要肩负起商氏,整个人看起来真就透着疲惫。

“需要帮忙直说,你知道的,我不怕事。”明琰知道对面那人死犟,劝多遭人烦,自己多盯着点就是了。

明琰这话一出,商子衿就知道他是答应了,松了口气。这一年实在是发生太多事了,让自己有些猝不及防,并且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