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峰不忿道：“这常继业就是个卑鄙小人，被如此侮辱，竟然还求娶姬氏，显然没安好心，姬氏如此聪明的一个人，为何还要答应？”
齐芸道：“她若孑然一人，当然不会这么傻，已经闹的这样僵，再重回常家，无异于羊入虎口。”
“可她……还有儿子。”
“主上圣明。”那人道：“姬氏本不同意的，可得知儿子没死，还被常继业带回了家中，纵心中有怨，为了儿子将来，也还是同意与常继业再婚。”
可怜天下母心。
“只是自这次嫁后，世人便再无闻其音讯，没过一年，常府里就传出她病逝的消息。”
真是一个烂透了的结局。
齐芸已有所预料了，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还能指望什么奇迹呢！
“后来呢？”
“后来，姬氏的名字并未出现在常家族谱中，姬子珩就成了常家庶子。”
“因其样貌肖母，常继业对他极为厌恶，他在常府常常遭受虐待，家中粗使杂役对他呼来喝去，拳脚相加，常继业也任之由之。”
“至他十五岁那年，朝中一位上差来禹南办事，回去的路上经过恒阳，受邀入住常府。”
“禹南男风盛行，那上差在南方盘桓数月，难免入乡随俗，于刺史府中初见姬子珩，一时惊为天人……”
“他初时以为姬子珩只是常府仆从，便开口向常继业讨要，后知其是常继业庶子，自是立刻作罢。”
“但那常继业正苦无门路往上爬，见上差对姬子珩有意，竟然将他用药迷了，趁夜送入上差房中。”
“啊！”“靠！”
齐芸实在是忍无可忍。
这太艹了！
这特么简直太艹了！
“……自那以后，常继业似是发现了这个儿子的新用途，为了结交人脉，常常把姬子珩送给那些有龙阳之好的同僚或者上官亵玩……”
“而且，为了控制姬子珩，令他听话，喂其吃下一种无解的毒药，每夜子时，便有一个时辰的万虫噬心之痛。”
“常继业每隔十天给他十粒能缓解疼痛的药，一旦他敢反抗，便停了他的药。”
“那姬子珩本就体弱，还被……没过几年便病垮了。”
“碰巧这时瘟疫爆发，常继业无心折磨这个儿子，等到平定恒阳城尸怪后，才想起他来。”
“当时助他平定恒阳城尸乱的人中，有一人姓陈的道人，本领高强，常继业十分看重。他对常继业说自己新炼的丹缺少人试药，常继业想也不想便将姬子珩送给他当试丹的药人。”
“大概是那道士的丹药和姬子珩体内毒正好相克，姬子珩被那人一番折腾，竟没死成，又活了下来。”
“虽然还是体弱，但至少能坐舆车下床走动，不至日夜缠绵病榻。”
“……”
讲真，生平头一遭，齐芸听到故事里的主角福大命大活下来后，心里产生一种”他还不如死了呢”的念头！
吴青峰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片刻后他道：“这陈道人听起来倒不像是江湖骗子，身上似是有点本事的，他现在人在何处？”
“死了，姬子珩第一个杀的就是他，五马分尸，脑袋现在还在街口牌坊上面挂着，除了他，还有其他被他处决之人的脑袋，都挂在那上面呢，足有五排，可壮观了，主上如若想看，属下可以带路。”
“……”
大可不必。
齐芸问：“那些被姬子珩灭族的人家，应该都是那些曾经对他咳……的人吧？”
“是！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主上。”
齐芸叹气。
姬子珩真是太惨了！
虐文主角都没这么惨！
就算后面他又虐回来了，可还是好惨！
吴青峰忍不住道：“师父打算如何处置姬子珩其人？”
姬子珩后来的一些行为虽然情有可原，但其罪依旧当诛。
齐芸一时也有些纠结，她有些明白孔明等人不想让自己理姬子珩的苦心了。
他的经历遭遇让人同情，但他后续的报复也足够的强烈。
两边都有错，齐芸不论帮哪个都会让人诟病，所以他们才希望齐芸能直接置身事外，一切等姬子珩身死再说，别掺和常家这破事。
“唔，暂时还不知道，那个……你叫啥来着？”
“回主上，属下荆寒。”
“荆寒，先带我们去城中心逛逛吧。”
荆寒被齐芸叫了一声名字，顿时觉得浑身骨头都轻了两斤，有点飘飘然的。
旋即看到吴青峰不悦地瞪他一眼，吓得连忙躬身道：“是。”
两人陪着齐芸一起下了土坡，往恒阳城人口密集的西市走去。
三人走在街上，倒也没有惹得太多人注意。
齐芸一个少女却一身贵气，太过不凡，身后还跟着两个不俗的随从，不免令人好奇多看上几眼，但大家的视线并不会过多驻留，很快就匆匆别开，各自忙碌去了。
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很忙。
而且他们很沉默，即使必要的交谈，也都压低了声音，仿佛声稍微大一点就能惊动什么沉睡在地里的恶鬼一样。
虽不缺吃穿，但整个城市都给人一种死气沉沉地压抑感。
荆寒边走边道：“马上过冬了，大家都在忙着储粮储柴，还有御寒的衣物。”
吴青峰感慨道：“恒阳城果然富庶，竟然连末世到来都不能使其陷入饥荒，整个大禹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城市了。”
“是啊。”
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
优渥的环境也导致这里诞生了很多变态神经病。
古代百姓的思想品德教育是真的差！
齐芸心里正琢磨着，以后该怎么改进，忽然听见一声妇人惨叫。
精神力释放过去，见是一名胆小的妇人被街口的牌坊上挂着的人头吓晕了过去。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挂着的头颅，排列整齐，层次分明，跟用人头串成的帘子一样。
齐芸嘴角微微抽搐，收回了精神力。
真tmd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