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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含苞诱放 > 第431章 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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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拥挤的小房间内,哭声一片。

奶奶走了,她是带着笑意走的。

因为,她见到了惦记多年的孙女,同时也知晓她过得很好很幸福,没有受南家人的倒霉运势影响。

这让她总算放下心中的石头,可以安心去见她离世多年的老头子。

在陆伯尧的钞能力下,奶奶的丧事办得风光又体面。

按照南渝老家的习俗,奶奶要在家里停灵一周,才能送去火化。

这一周,作为亲孙女的南渝要替奶奶守夜。

姑奶奶是修道之人,所以奶奶的丧礼由她主持。

山凉镇有跪夜的习俗,按道理来说南渝她们是要给奶奶跪一整夜的。

可奶奶临走前,要求丧礼上别再折腾子孙。

姑奶奶按照奶奶的要求,只要求夜里跪三个时辰,白天就不跪了。

山凉镇晚上气温特别低,陆伯尧心疼南渝。

就要代替她跪,但她不同意。

从奶奶走后,她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魂似的,眼神呆滞地跪在奶奶灵前,无声地掉着眼泪。

谁跟她讲话,她都不搭理。

哪怕孩子们喊她,她也并不热情。

奶奶的离世对她的打击很大,因为她原本以为在这世上根本就没人爱她。

曾经,她以为是爷爷奶奶抛弃了她。

可事实的真相,却是这么的令人难以置信。

爷爷居然为了不连累她,选择用那样的方式离世。

人生在世,谁不想活着?

可爷爷……

她真不该曾经怨恨她们,觉得他们弃自己于不顾。

原来,所谓的真相,从来不像表面中那样简单。

而爷爷奶奶的爱,却是那么地深沉跟无私。

怪不得陆伯尧打听到奶奶的消息,不愿意告知她。

他们只是想用这种方式保护她,希望她能过得平安顺遂。

还有那个该死的预言,她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是否该信奉。

可却让奶奶跟爷爷,付出了这样的代价。

就像姑奶奶说的那样,哪怕她不相信,也该敬畏。

——

守灵的第一夜。

昏暗的灵堂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烛味和悲伤。

白色的蜡烛发出微亮的光芒,照亮了奶奶安详的遗容。

南渝跪在奶奶的灵前,她的眼神呆滞,仿佛失去了焦距。

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像个迷了路找不到家的孩子。

她的膝盖下垫着,一块薄薄的旧蒲团。

冰凉的地面,透过蒲团传来刺骨的寒意,但她却毫无察觉。

她双手紧握在一起,指尖泛白,关节处因用力过猛而泛起一抹红色。

身体僵硬却笔直地跪在灵前,仿佛一尊失去生命的雕塑。

女人的眼泪无声地滑落,一滴又一滴,落在地面上,溅起一圈圈涟漪。

她的泪水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悔恨。

她后悔自己曾经没有多陪伴奶奶,没有尽到孝道。

当初,她真不该放弃继续找奶奶。

若是能早点找到,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能多见奶奶几面?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见面就是天人永隔。

她真的再也没有奶奶了……

南渝的心中充满了愧疚,这种愧疚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撕裂着她的心脏。

早就失去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低声念叨着:“奶奶,你怎么说走就走了,阿渝好想你。”

她声音嘶哑,如同受伤哭泣的小兽,让人心疼。

看见奶奶的遗照,她的喉咙哽咽,泪水更加汹涌。

她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却无法止住心中的悲伤。

灵堂里的气氛沉重而又压抑,跪在她身旁的两个姑妈比她更崩溃。

两人哭嚎一片,就连南席一个大男人,也依然对母亲的离世久久缓不过来。

他默默掉着眼泪,后悔自己这大半辈子的不作为。

害双亲辛苦一世,害自己的女儿从小就像个孤儿一样生活。

他虽然对南渝跟陆伯尧的事情,所闻不多。

但他也算是在城里摸爬滚打太多年,前些年陆伯尧找到他时,可不是现在这样的态度。

那时候,他也没有承认女儿的身份。

包括这两个孩子,他是在母亲门外亲耳听见,两人到现在都还未曾结婚。

而且陆伯尧的年纪也不年轻, 他们没结婚就有了孩子。

那么,是不是代表他的女儿是第三者?

如果是这样,她这辈子该有多苦?

都怪他无能,当年若不是他拿不出父亲的手术费。

南渝又怎么会跟着秦柔走?

还有,那个女人,她到底对他的孩子,都做了些什么?

南席带着满脑子猜测,满脸心疼地望着跪着的女儿。

夜深了,灵堂里的人渐渐散去。

只剩下南渝父女,跟两个姑妈守着奶奶的灵柩。

午夜时分,陆伯尧安顿好两个孩子后,拿着大衣缓缓走进灵堂。

南渝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凄凉。

她的痛苦和崩溃,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愈发凸显。

让陆伯尧心疼不已。

他走到她身后,动作轻柔地给她披上大衣。

随后低下头,恭敬地对南席跟两位姑妈道:“南叔,姑妈,二姑,你们要不先去休息?”

“今天我陪阿渝给奶奶守灵,明天白天你们再守可以吗?”

南席抿了抿唇,心疼地看着女儿单薄的身躯,柔声道:“阿渝,你跟陆总陪孩子们去休息,爸爸来守夜。”

陆伯尧对于陆总这个称呼,眉头一皱,他无奈地开口:“南叔,不是说好了吗?”

“以后叫我阿尧,我们都是一家人,您这样叫我多见外。”

南席脸色为难片刻,小心翼翼开口道:“那,阿尧,你带阿渝去休息。”

“夜里凉,阿渝太久没回来了,可能会不适应山里的气候。”

“你们早些去休息,明天再守。”

南渝抹了抹眼泪,声音透着沙哑:“姑妈,二姑。”

“还有你,你们都去休息。”

“晚上我给奶奶守夜。”

南席舍不得让女儿受累,也觉得陆伯尧身份尊贵,况且又不是自家的女婿。

他怎么能让陆伯尧给母亲守夜。

这些本该是他这个做儿子,该做的事情。

他扬声道:“还是你们去休息,爸爸来给奶奶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