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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曾在相声中笑言,农村的支部书记是全国最低领导人。

这话看起来是笑话,但是细品,你就会觉得,嗯,说的真对。

是最低,可也是领导人,也是国家的一层治理组织。

李家坡大队再怎么样,也逃离不了一些派系的政治斗争,甚至因为李家坡的鹤立鸡群,更容易成为某些人打击对手的靶子。

这也是李向东叹息的原因,我们就想自己好好发展,这可怎么着别人了呢,就非得看不得我们好?

光叹息是没用的,该干的事儿还得干。

现在没有手机,根本联系不到王建国,要正确的理解相关政策只能和其他人联系了。

李向东是在晚上和县委办公室主任何光见面的。

一段时间不见,何光的脸色暗淡,精神头也明显不足。

李向东是通过刘俊波和何光认识的,刘何俩人之前是同事,也是好朋友。

“光哥,我送俊波哥和我四姐去燕京上学的时候买的稻香村点心,给你和嫂子带了两斤。”

李向东把两个纸盒递给何光。

何光不跟他客气,“不便宜吧,你嫂子最近嘴可刁了,正好闹着想吃香油白皮点心。”

何光的媳妇怀孕了,已经四个多月了。

“哎呀,早知道我多买点了,过两天我去滨城,滨城的桂顺斋枣泥白皮也好吃。”

“你去滨城干啥去?卖虾?”

“嗯呐呗,基地里那么多的鱼虾,都可以出塘了。”

尽管是在自己家,何光还是四处望了望,他小声说,“向东啊,就算今天你不来找我,我明天也得抽空去找你去。建国书记走之前,让我交代你,一定要小心点。”

“到底是什么情况?”

“熊县长是刚从省里直接下来的,后边的靠山深不可测,他来的第一天就去了你们大队。”

李向东瞳孔一缩,正好是他不在家的时候。

“他看完你们大队,回来就开了个班子会,主题就是讨论允不允许土皇帝的存在!”

“土皇帝?”

“说你们村吃的住的都比工人和干部还好,尤其是你,竟然盖起了以前地主老财住的四合院,他一个县长住的还没有你宽敞,这不正常!”

“谁规定我就不能住的比县长宽敞?!

谁规定我们农民天生就要低人一等?!

谁规定必须人家吃着我们看着,人家坐着我们站着?!

谁说的我们要是享了工人干部没享受的福就成罪过了?!”

李向东突然爆发,连珠炮一般的四连问说出口,何光还从来没见过李向东这么喜怒形于色过。

“哎呀,你别生气啊,他也不是单纯的只针对你们,他还天天折腾我们呢!除了开会就是值班,你看看我,这几天瘦了好几斤!”

何光给李向东顺气,顺带自己也抱怨一下。

真是伺候不起这个新县长了,年纪不大,官威不小,每天说话拿腔作调的,让人直犯恶心。

李向东冷哼一声,一字一顿的说道,“谁要砸我们李家坡的饭碗,我就要砸他做饭的锅!”

跟何光要到了相关政策后,李向东没有多留,立马告辞回家了。

等把李向东送出门,何光的媳妇披着衣服坐在客厅里,“向东走了?”

“走了。你咋又起来了?”

“睡不着,哎,才过几天消停日子啊,这又来事儿了!”

“大不了这个办公室主任我就不干了,去下边乡镇当个普通科员,这样他就折腾不到我了。”

何光扶着媳妇往卧室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着瞧吧!”

……

李家坡大队。

上午,李向东和班子成员以及各项产业负责人开了个碰头会。

下午,大喇叭一吆喝,全体村民停工停产,无论男女老少,除了刚出满月的娃娃和瘫在炕上的,全都来大队部开全体大会来了。

会上,李晋先是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解散生产队试点的意义和上级的部署要求,然后就让大家投票。

底下的人鸦雀无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互换一个眼神,随即有个小伙子大喊,“俺们不同意分!”

这就像个导火索,一人出言,百人应诺,大家纷纷高喊,“不分!”

“分啥分,老子刚吃了两年饱饭,就有人看着眼红了?非得逼着我们去要饭就美了?”

“就是!不分,要是分了,这些产业也轮不着我们!”

这话说的,虽然难听,但还真就说到大多数人的心坎里面去了!

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李家坡是怎么富起来的,谁不知道啊!

这各项发财的主意可都是李向东出的啊,赚钱的道也是李向东趟的!

再说,现在挣钱的产业各有负责人,要是真的解散生产队了,这些产业也落不到咱们平民老百姓手里!

现在大家还能一起吃肉,要是解散生产队单干,呵呵,怕是自己连口汤都喝不到了!

这就是老百姓最淳朴的智慧,他们对于涉及自己利益的事儿,那可是看的透透的!

就像几十年后的国企改制,改来改去,无非是把国家的,集体的改成了个人的,从以前每个工人都是主人,演变成了某某家的打工人。

基于此,最后大家百分百同意不解散生产队,并且在会议纪要上签名按了鲜红的手印。

第二天,李向东陪着李晋,王振波把摁了手印的会议纪要送到了公社。

余文刚一看上面硕大的不同意三个楷体大字,眉毛就是一跳。

他跟李家父子还是有交情的,把会议纪要轻轻放到一边,“咱们不是外人,说实话,解散了生产队对你们爷俩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何必要跟着上面对着干呢?”

这话是肺腑之言,要是上辈子的李向东,估计也会是这么想,只是这辈子不一样了。

面对一对犟头父子,余文刚也没有了办法,只能连人带会议纪要一股脑送到县长熊炳文那儿。

熊县长是个很魁梧的汉子,浓眉大眼,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布满鲜红手印的会议纪要,手指敲敲桌子。

“这就是你对上级布置工作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