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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快给我解药。”

她只想尽快拿到解药,然后了解自己的生命,不许高家人再有任何拿她做伐子的机会。

李婉微一抬脚,便将她的身子踹开,眼神轻蔑。

“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夫人谈条件?”

香娘气极,又不得不承认,这种钻心的疼痛,属实非常人所能承受。

眼底闪烁片刻挣扎,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好,我说,我说了你们就给我解药?”

李婉将手上方才捂过她口鼻的帕子,轻轻甩到她的脸上。

嘴角扬起的笑容很温婉,看在香娘眼里更似噬血的恶魔。

“好,我说。”

香娘咽了咽口水,强忍着身体的痛疼。

“当年,当年郝程的女儿的确生了一子,是,是郝家。”

身体的抽搐让她说起话来,一字一顿,“是郝程,郝程将那孩子换走,用我们先皇的遗孤换的。”

二十四年前,德妃是在驻营诞下的孩子,若是有心人想动手脚,很容易就能避人耳目。

加之,那几年是高家即将打下最后几片州城的重要时刻,除了皇后生产,妾室生不生孩子,高帝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更何论几个妾室身后都有母族照料,便是让人万万想不到,有个算计到自家亲闺女头上的郝程。

“据本夫人所知,前朝逆皇膝下不过只有二子,且当年皇城被破,两个孩子皆已过弱冠之年,何来这么个婴孩?”

“是,是一名被先皇临幸过的宫人,我们先皇后虽管不了皇上成日临幸嫔妃美人,但绝不会容忍后宫除她以外的女子生下皇子。”

“所以,所以在先皇后对那名宫人下手之前,我们主君救下了那名宫人,她,她在宫外诞下一名男婴……啊~。”

说到这,香娘痛苦的捂紧腹部呻吟不止,好半晌,才接着道。

“那几年,我们主君猜到你们高家势头正盛,攻破皇城不过时日,所以,所以他找上了郝程,只若郝程能替先皇保下血脉,啊~,就,就答应郝程助他日后成为唯一的国丈。”

李婉听到这,不禁冷笑出声。

郝程啊郝程,他岂止是想要国丈的名份,他想要的是高家的天下。

为了自己的私欲,连至亲的外孙都不顾,简直让天下人不耻。

“继续说!”

“郝家女生下的孩子,这么多年,都在,都在我们主君的手里,他没死,他还活着,啊~。”

“那他可知道你们密谋的事啊?”

香娘点点头,“知,知道,啊~~。”

香娘的身体疼得蜷缩成一团,“他知道,知,知道又如何,他的命,在我们主君手里,想要活着,啊~~,就得听话。”

“啊~~,就,就算你们找到了他,又,又如何,他的身体里不光中了毒,还被我们主君下了蛊,只要我们主君活不了,他也活不成,啊~~。”

“啊!!!”

香娘话音刚落,从李婉袖子中抛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掷中她的肩头。

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襟,香娘痛苦中哀求道,“杀了我。”

“你们该死!”李婉咬牙恨道,“本夫人偏不让你死。”

“把她的嘴堵上,牵机每日可让人疼上十个时辰,以后每一日只需给她灌两勺馊水,留着她一口气。”

铭意何时见娘亲这般气愤过,回头向牢笼外的锦衣卫递了个眼色。

两名锦衣卫即刻进来,很快找来绳索,将女人的嘴给堵上。

“唔~唔唔~”

香娘以为她什么都说,就能换来解药,哪怕是给她个痛快。

然而,她被耍了!

毒妇,高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任凭香娘眼神怨毒之极,李婉连看都不愿再看一眼,转身便带着孙娘几人离去。

铭意紧随其后,出了天牢,他担忧的看着娘亲。

“娘~”

李婉转身点头,淡声道,“最近普查之事需得仔细,莫要误了皇上与你爹的计划。”

“是。”

李婉说罢,看向孙娘,“即刻派人到岭南,把蓝夫人接来京城,要快。”

孙娘很快了然夫人的用意,蓝夫人母族出身南蛮苗疆,据说,蓝夫人的母亲本是家族择选的圣女,自小传承了苗疆绝顶蛊术。

便因如此,蓝夫人的母亲不愿受制苗疆家族的牵绊,早年逃离了苗疆在淄州成婚生子,有了蓝氏后,也将蛊术传授给自己的女儿。

这么多年,蓝氏从未使用任何巫蛊之术害人,此秘密身边之人甚少知晓。

李婉能得知,还是因着两人多年来的交心。

李婉不能保证蓝氏有多少把握控制余党身体里的蛊术,至少,迄今为止,她只识得蓝氏一人懂得这苗疆之术。

虽然,真正的皇四子在余党手中,且多年来不在皇家身边成长,无法肯定那孩子是否已经被余党洗脑。

到底是高家子,她只需事先做足准备,是杀是留便是孩子的亲爹自己来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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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州,韩家。

“公子,您该起来喝药了。”

一名随侍端了刚熬好的解药,送到川竹房中。

休养了几日,川竹身上的两处伤口倒是恢复得极快,他很清楚,身上的皮外伤之所以恢复得快,少不得身体里蛊虫的功劳。

只不过,动了内力之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怕且日后再也不能舞刀弄剑。

思及此,川竹无奈的心底叹笑。

这样也好,如此一来,韩竖对他更是放心。

从前是韩竖让他随司徒将军习武,之后又怕害他习武过盛,对组织造成威胁。

随侍蒋心来到榻边扶她坐起,再将药碗送到他手上,同时扫了两眼紧闭的门房,而后伏耳低语道。

“小的今日已按公子的吩咐,将私藏的药材送到了司徒将军手上,还请公子放心。”

蒋心是他年少时收留的乞儿,唯一一个不是韩竖调教出来的人手。

当初韩竖看在他一个小乞儿,即便留在川竹身旁也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才会应允他留下。

“好,辛苦你了。”

蒋心一心为他,只要是他让办的,顶着多大的风险蒋心都会把事情办妥。

蒋心微微摇头,他心疼主子,若不是有主子,他早就死在市井街头。

这时,蒋心从袖子里悄悄掏出来一块小纸团,塞到主子手心。

川竹了然,面不改色的将汤药喝下。

“好了,本公子乏得很,你也退下吧。”

“是。”

蒋心接过空碗,再仔细扶主子躺下,替他揩好被角,退出了房门外。

守在房门处的两名护卫,面容清冷眸光犀利。

自上回竹川未经主君应允私自出府,害他们皆被主君重罚,从此之后,他们更仔细的把人看紧,绝不会再让川竹有机会迈出房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