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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氏见当家的男人满脸不情愿的样子,立马就抿起嘴角,很是不悦地道。

“老爷,方才你可是答应过妾身,接纳妾身的法子不是。”

朱藩镇最是受不了太太跟自己撒娇,整颗心再次软得一塌糊涂。

“太太,不是为夫不愿,咱家秀儿应是值得更好的良配,岂能就嫁予一个区区四品地方文官家的公子。”

日后还不知道对方小子有没有出息,万一没出息,不就等于将闺女推入了火坑。

曲氏瞧出男人肚子里的衡量,立马游说道。

“老爷,你且听妾身与你分析,二皇子既然让老爷您拉拢李大人,便足以证明李大人非同一般文官,若是咱两家成了儿女亲家,日后老爷您的事,二皇子的事,李大人还能不依了您?”

朱藩镇深吸了口气,似乎觉着太太分析得很有道理。

“可是,咱两家当下还没熟络,如何提及儿女亲事?”

曲氏微笑道,“老爷,这事您就放心吧,我今个已经让人给李府送了帖子,夫人间的走动,最是能促成底下儿女的婚事不是。”

朱藩镇瞬间觉得自家太太果然是个贤妻,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便在朱藩镇不顾大敞的房门,以及身旁伺候的下人,便要将自己搂进怀里的同时,曲氏嗔笑媚态地将男人推开。

“老爷~。”

这悦耳酥麻的嗓音,听得朱藩镇心头软得不行,半点不恼被推开的。

想想也是,如今光天化日,太太可是名门出身的大家千金,是他失了分寸,不能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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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李怀江下衙回府,李婉上前替他将官袍换下,接过孙娘送来的厚氅,给他披上。

李怀江松了松疲惫的眉头,牵过媳妇的手,来到桌前落坐。

“瞧你神色累得很,今个夜里就别再往书房忙活的。”

李怀江扬唇微笑,点头“好,都听夫人的。”

“孙娘,让大厨房把晚膳送来吧。”

“是,夫人。”

待孙娘离开后,李怀江再次握过媳妇的手,李婉见状,不由地问。

“夫君可是有话与我说?”

李怀江会意一笑,点头轻应。

李婉瞬间想到了今个送到府里来的帖子,道,“是否与当地权贵家眷有关?”

李怀江眼底闪过一抹讶色,还是他媳妇最是聪明。

默了默,道“夫人可是听说之秋岳母送来的信件?”

“嗯哼。”

难怪,“确实是与好几家太太有关系,据说,朱藩镇家的太太,是宫里娴妃的堂姐妹。”

“咱们的副本,这么快就刷进皇宫了?”

听着媳妇的形容,李怀江险些喷出刚入口的茶水,压了压嘴角边的笑意。

“娴妃的父亲,便是朝中曲大学士,魏阁老致仕前皇上虽已立了皇长子为太子之位,近几年曲大学士一派少了魏阁老的掣肘,私下多翻替二皇子拉拢势力。”

李婉闻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听说皇上后宫的几个妃子,都是当年拥护高家登帝的家族之女,除娴妃以外,玉妃,德妃的母族亲长皆是朝中重臣。

三方之斗必不可少,同时也都在互相制衡,私下拉拢势力巩固自己家族所出的外孙皇子,他们没斗到明面上,皇上怎的也拿他们没辙,需得考虑太子年轻,皇后的母族早在当年为了扶持高氏夺帝之路全数牺牲。

若是皇上过于偏帮,少不得将太子立于更加凶险之地,这些年皇上巩固自己的保皇势力,无不是在为太子的未来铺路。

“如此说来,朱藩镇是二皇子党派?”

李怀江点了点头,“日后少不得多有照面,夫人只需做做样子罢了。”

“我知道怎么做。”李婉点头应声

“那么,另几位大人家的太太,可也是与京中有关?”

“鲁巡抚与朱藩镇同僚多年,这其中交情不难端测,倒是听说布政使宁大人,在幽州城军政公务如同散官。”

“这宁大人,是皇上的人?”

李怀江摇头,“皇上没提,该是勤恳坐上的布政使的位置。”

“便是有一点,几位大人中,宁家的太太与朱家太太交情最为要好。”

李婉眉头微蹙,感觉这其中关系有点乱,宁大人被两个上锋排挤,宁太太却与最高那位上锋家的太太交好,妇人间交好不该是实惠了自家夫君才是。

或者说,宁大人实则深藏不露?

夫妻二人默默不语地互视了眼,似是都想到一块去了。

正好这时,孙娘与槐夏将装着晚膳的食盒送了进来。

“夫人该是饿了,这些事便不去想的,为夫陪夫人用饭。”

接下来,夫妻俩用膳期间没再谈论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更多的是唠起了愉快的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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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柏舟哥仨头一回相约到城里的酒楼吃酒,听说幽州城的馆子最有名的就是铁锅炖。

兄弟三个要了二楼一间厢房,围着腾腾热气的铁锅,对酌杯中小酒好不惬意。

据说他们来的这家幽品楼是城内最好的一家馆子,只可是厢房与厢房间的隔音着实差强人意,哥仨坐下不久,隔壁就传来姑娘间的欢笑言谈。

弄得他们兄弟几个都不敢畅快说话的,便是担心聊了什么不该聊的,让隔壁不相熟的姑娘听了去。

“什么——?你娘有意撮合你和新来的李知府家的公子?”

一声拔高的音调,吓得铭笙手中的筷子一抖。

贺稹与柏舟不禁挑眉,目光视线纷纷落到铭笙愕然的俊郎面容之上。

“可不是,我都快气死了,我爹可是藩镇,不过一个区区四品文官家的公子,还是地方官,如何能配得起我的身份。”

听着这声音,柏舟与贺稹再次看向表弟,怎么说,铭笙可是家中长相最出色的哥儿,且这脑袋瓜儿都比他们好使,竟然被别人家的姑娘嫌弃了?

铭笙尴尬地抿了抿唇,心情并没有因着此事扰着,仿佛像是在听别人说笑似的。

然,柏舟心疼地给小表弟碗里夹了块鹅腿,“唉,世风日下,我家笙哥儿好生可怜。”

铭笙:……

多看了柏舟两眼,确认不是小叔,而是大表哥。

贺稹提起酒壶给他杯子斟酒,摇头“唉,喝口酒,暖暖心窝子。”

铭笙:……

今日两个表兄有毒吧。

隔壁的声音依旧传来,听着像是有四,五位姑娘。

“那你怎么办呐,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长辈坚持给朱姑娘您订了这门婚事,你可想好?”

“本姑娘才不管呢,反正我是不会嫁给这么个破落户的儿子。”

破落户?

铭笙:……

柏舟:……

贺稹:……

本来还当着笑话听的柏舟与贺稹,此时面上不由冷了几分。

“我也听我娘说了,李知府的夫人给咱几家都回了帖子,说是请咱们的娘到李府作客,我娘还说到时要带上我去。”

“别提了,我娘也让我那日必定同去,你们还不知道吧,李知府和他夫人早年不过是乡下种地的泥腿子。”

“咦……”

“这种身份的人家,怎得配得上朱姑娘,我都替你不值。”

“对了,那日咱几个都会一起到李府,宁二可是会一同去?”

“提她做什么,她也配?”

“唉哟,怎么说她与你也是亲姐妹,宁太太估计会一视同仁吧。”这话里的语气充满了试探

方才不悦的声音反问道,“怎么,你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教训宁二?”

“如果你想,咱姐妹自然会替你想法子。”

“那好啊,那日我便游说我娘,把宁二带上,我娘最是疼我的。”

聊到此时,明显听见声音有着特意的压低,估计是正在商讨着如何教弃她们口中的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