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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回来的儿子 > 第309章 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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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上海旅游地图》

民国名片

命案现场在东武昌路北四川路路口的仁智里内,死者是武昌路上一家粤菜馆的厨师。

民国时武昌路以北四川路为界,西边称西武昌路,东边称东武昌路。

上海开埠后大量广东人移民至上海,到1935年最高峰时有12万人之多。

这些广东籍移民大多集中在虹口区,武昌路沿线由于聚集了大量的广式弄堂和广式商铺被也被当地人称作广东街。

早期来沪的日本人也选择居住在虹口吴淞路、武昌路一带,以开钟表店、服装店、照相馆等小本生意谋生。

所以《上海旅游地图》将这片区域标注为日本人商店区。

三十年代的吴淞路

招摇在吴淞路上的日本兵

上海沦陷后,公共租界北区和东区都落入日本人手里,所以这一片区域的警权经过公共租界与日本人签订协议后都交给日本人管理。

按理说这些区域内发生的案件都应该归虹口的几个捕房管,直到1943年汪伪政府收回租界后才属于周春生所属的上海警察局。

不过日本人对辖区内跟日本人无关的案件并不上心,经常会让上海市警察局协助处理,有些麻烦的或者处在双方管辖交界处的案件甚至直接甩给对方。

周春生的警车停在武昌路北四川路路口,他从驾驶位后排下车后抬头将视线越过车顶,不远处的日本宪兵队司令部所在的大桥大楼零星亮着灯光。

他转身向仁智里大门走,大门两旁停了好几辆辆狄思威捕房的警车。

大桥大楼里,一双眼睛在黑暗的房间中透过窗户紧紧盯着周春生的身影。

仁智里是标准的广式石库门:单开间联排、无厢房,无天井,两层,楼层低矮,板墙加板窗。

周春生走到案发现场附近时,狄思威捕房的法医已经勘察完现场准备离开。

负责此案的华人探长认出了周春生:

“周副局长,这么巧?您怎么来了?”

“局里通知我过来协助你们,怎么样了?”

“有您协助我们可省心多了。”:

华人探长接着向周春生介绍现在掌握的情况:

死者男,43岁,武昌路上一家粤菜馆厨师。

这幢房子是粤菜馆租下的员工宿舍,里面一共住了四个人。

下午两点死者身体有些不适向老板请假回宿舍休息一下,这个时间段餐馆里不忙老板就同意了。

等到下午五点开始上客后死者仍没有回去,老板便派同住伙计过来寻。

伙计用钥匙开门发现前后两扇门都被人从内部用插销锁死,敲门始终无人应答后便站在后门窗口向里看。

周春生此时和探长就站在后门外,探长指着窗下的水斗:

“由于水斗阻挡,伙计只能看到窗台上面的部分,里面的玻璃窗开着半扇,伙计左右看了下没有发现异常,对窗户朝屋内喊死者的名字依旧没有回应,随后爬上水斗朝里看,发现了趴在房间内的死者。”

窗户外装了木质的窗格,窗格每一栏之间的间隙差不多是3厘米,既美观又可以用来防盗。

窗格初步看非常完整,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见法医还没走,探长将他叫过来询问里面的情况:

死者头朝里,脚朝外,身体距离窗口所在墙面最近处为2.7米。

后背心脏位置有横向开放性伤口,初步判断那里为致命伤。

伤口扁平,宽2.5厘米,一边厚一边薄,最厚处0.5厘米,未贯穿,无喷溅血迹。

死亡原因初步认定是被人从背后刺中心脏,心包填塞、心脏停跳而死。

现场没有找到凶器,初步判断凶器为一把匕首。

根据比对其他三位同住人身体信息,房内没有外人留下的痕迹。

根据其他三人检查,房内没有财物损失。

根据其他三人叙述,死者和他们三人一直早出晚归,想不到任何与人结怨的可能。

二楼窗户也全部从内锁死,也就是说除了一楼水斗上的半扇玻璃窗外整间房子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让一只虫子飞出去。

而一楼水斗上的窗格间隙只有3厘米,别说是人,就是稍微大的动物都挤不出来。

那么凶手是怎么在杀人后离开房子的?杀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探长询问周春生有什么看法,周春生没说话向房内走去,探长连忙跟在他身后。

周春生径直走到尸体边。

死者穿着白色汗衫,右手伸向身体前方,左手垂在腰间掌心向上,五指和掌心都有血迹。

后背心脏位置印出一摊血印,出血量不大。

探长好奇的问道:

“心脏被刺穿难道不会喷血吗?怎么才流出来这么点血?”

周春生一边查看尸体情况一边答道:

“人的心脏分为左右心房和左右心室,心房薄,心室厚,心脏的外面还有一层坚硬的保护膜叫心包,如果刺穿的是心室,心室的肌肉会使伤口迅速闭合,不会喷血;如果刺穿的是心房,会使血液涌出但依旧不会喷;只有刺中动脉才会造成大出血,血液会在短时间内大量喷出,人会因为失血而死。”

“那如果没有大出血的话有机会救回来吧。”

周春生摇了摇头:

“你没听刚才法医说的吗?心包阻塞,心包里只要流进去一点点血就会让心脏无法舒张最后停跳,看死者的样子应该是被刺中了心室。”

周春生转身走到窗边,找一个警察借来手电筒对着开着的半扇窗外的窗格挨个查看,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痕迹。

探长凑了过来:

“周副局长,看什么呢?”

周春生将手电塞到探长手中:

“没看什么,走, 上去看看。”

周春生在探长的陪同下检查了楼上的房间,随后又询问捕房的警察对周边的走访情况,一直折腾到晚上十二点依旧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十点多的时候他就让自己的司机回去休息,他准备今天晚上在附近将就一宿明天白天再过来继续查案。

当他走出仁智里顺着武昌路向东走的时候,黑暗中一个人影远远的跟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