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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回来的儿子 > 第230章 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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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冬凛走到张仁奎身前撩开长衫前襟至身后,双膝跪地,从杜乘风的手中接过茶杯双手奉上:

“师父,请用茶!”

张仁奎接过茶杯掀开杯盖浅浅的喝了一口将茶杯放在方桌上。

解开一颗长衫纽扣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黑色小木盒。

掀开盒盖里面是一条纯金项链。

项链的吊坠是一把黄金镰刀,镰刀的刀把上刻着【仁】字。

张仁奎自幼家贫,不到七岁便开始给地主家放牛,放牛之余总是偷偷躲在村里私塾外偷听同宗的老秀才讲学。

老秀才被他诚心打动,便将他领进私塾免费学习。

不久老秀才家中遭盗匪抢劫,一家老小全部被杀。

看到躺在血泊之中的老秀才一家,张仁奎认清这世道读圣贤书根本无法保命,操起镰刀立志习武为老秀才一家报仇。

他有一个表叔叫沈然青,是鲁南一带的武术大家。

找到表叔后他以刀立志、磕头拜师,一学就是十四年。

由于他善使镰刀,当地人都称他为【张大镰刀】。

据说他的镰刀舞起来可以以一敌十。

武昌起义时张仁奎所在的徐宝山部攻打张勋所在的南京,张仁奎带着青帮弟子身先士卒用镰刀斩杀敌将韩虎一战成名。

所以镰刀也就成了张仁奎的象征。

“雪松,作为老夫的关门弟子,老夫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条项链是老夫的信物,关键时刻应该可以帮到你。”

杜乘风站在一边冷冷的说道:

“小师弟好福气啊,整个仁社只有师父最信任的弟子才能得到这条项链,几万个弟子到现在送出去的总共不到二十条,我跟了师父十多年了都没有得到。”

张仁奎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周冬凛伸出双手接过盒子,向张仁奎拜道:

“谢师父。”

张仁奎上身前倾伸出右手拍了拍周冬凛的肩:

“雪松,起来吧。”

周冬凛站起身,张仁奎对杜乘风道:

“乘风,你出去下,我有事情和雪松说。”

“是,师父。”

杜乘风转身离开正厅,从外面将门关上。

张仁奎指着右侧的螭纹扶手椅:

“雪松,坐吧。”

周冬凛乖乖的坐了上去。

张仁奎的嗓音依旧洪亮:

“雪松啊,老夫戎马一生,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国家对不起民族之事,现如今外敌侵辱只可惜老夫年事已高,若再年轻三十岁一定披挂上阵、征战沙场、死而后已,所以请你放心,加入仁社别人我不敢说,至少老夫绝不会让你背上骂名。”

说完张仁奎举起茶杯,用杯盖抹着杯口推了两下茶叶又轻轻吹了一口。

浅浅喝了一口茶后将头转向周冬凛,眼睛却看向门的方向。

周冬凛心领神会,轻轻起身压着脚步声走到门边一把拉开门。

杜乘风站在门外一米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两杯茶。

看到周冬凛拉开门,他面不改色:

“师弟,茶。”

周冬凛伸手接过托盘:

“谢谢杜师哥。”

杜乘风点了点头转身向后离开,周冬凛关上门将托盘放在方桌上然后坐下。

张仁奎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桌上,声音低了几分:

“我这里现在是龙潭虎穴,一般人可不愿意进来惹麻烦。”

“师父,我说过我不怕麻...”

周冬凛还没说完,张仁奎摆了摆手:

“我信你,我也信月笙的眼光,他虽然有些事做的不地道,但是民族大义上从没出过错。我现在出不了门,所以对于外面的事情只能靠报纸和几个徒弟了解,对仁社的管理也只能凭他们自觉。所以从今天开始,我需要你做我在外面的眼睛和嘴,至于这里你不用过来,有人会去找你。”

张仁奎瞥了一眼周冬凛手里的小盒感叹的说道:

“世道变了,我张仁奎的名字在外面已经没什么用了。”

周冬凛点了点头,看着张仁奎的眼睛郑重说道:

“师父,放心吧,别的我不敢承诺,民族大义上我绝不会给您抹黑。”

张仁奎微微点头,眼神暗了下来,将身体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行了雪松,老夫累了,就不招待你了。”

周冬凛站起身冲张仁奎鞠了一个躬:

“师父,您保重身体,我走了。”

张仁奎闭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周冬凛打开正厅的门走出去然后关上门。

走到洋房门口时,杜乘风正站在花园里,身体背对洋房。

周冬凛走了过去:

“杜师哥。”

杜乘风转身看向他:“都好了?”

周冬凛点了点头。

“我送你出去。”

杜乘风领头向外走,周冬凛跟在他身后。

快到门口时,杜乘风转头看向周冬凛:

“师弟,现在咱们可是同门了,将来要是我有事找你帮忙你可不要装作不认识啊。”

“杜师兄这是哪的话,您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我帮的上忙一定全力以赴。”

杜乘风笑着拍了拍周冬凛的肩:

“师弟爽快,走。”

两人走到门口,年轻男人坐在岗亭里没有出来,透过岗亭上的玻璃盯着两人。

杜乘风拉开小门,周冬凛迈步走出去转身对杜乘风说道:

“师兄留步,师父他老人家就拜托师兄照顾了。”

“放心吧,师弟慢走。”

周冬凛走到墙边打开车锁骑上车,杜乘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路口后缓缓关上小门。

年轻男人从岗亭里走出来,声音依旧短促:

“他,工部局, 周冬凛?”

杜乘风瞟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是。”

“他,干什么?”

杜乘风冷哼一声:

“哼,还能干什么,沽名钓誉之辈,想借我师父的名往上爬呗。”

说完迈步向洋房走,年轻男人皱着眉阴着脸看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