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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反正看燕修宁的反应已经确定了背叛者就是杨德业,至于原因,没搞懂。】

【看他的样子,是知道原因的,等着他说吧。】

【问号成精:你们还记得廖明煦说他听印刷厂的人说燕修宁的稿子有问题吗?】

【那咋了,廖明煦也只是说好像有,而且,怎么可能燕修宁自己的文章有问题,那还找什么找。】

【问号成精:不是,我的意思是谁能接触到燕修宁的文章,这些人中,能接触到的不少,但能够让燕修宁松嘴改文章的可不多啊,你们觉得杨德业此前有没有帮燕修宁修改过文章,比如换一个意思相近的说法,字,句子变了,但消息就能传出去了。】

【咦?好像还真可以。】

【卧槽!那就是杨德业了,他老师的身份帮燕修宁改改文章不是很顺理成章吗?】

【……】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伴随着小凯的声音,“老师!小图出不来了,被他父亲看在家里了,我借着买东西的时间,帮他给您送封信,我要买的东西在东街呢,离这远的很,我快没时间了,就把信从门缝里塞进去了,我先走了!老师再见!”

小凯的声音越来越远,等燕修宁下来打开门,早就听不见他的声音了,只留下门口旁的一封薄薄的信。

燕修宁本来沉重的心情受到小凯的感染,无奈的笑了笑,“这些孩子啊,可别像……唉~”

信还挺正式,正面写着吾师燕修宁亲启。

打开一看。

亲爱的老师,您好!

正好趁着这封信告诉您信息,练一下我的书信格式,如果有什么不对,请老师指出,并且希望老师看在我这么主动练习的份上,不要当着其他同学的面批评我,当然,如果能不批评就更好了。

后面一页是信息正文。

燕修宁看到这,摇了摇头,翻到下一页,“这些孩子啊,一个个的……”

……

又翻了一页,上面只有一句话:只有这些信息了,老师行事多加小心。

您的学生,小图至上。

燕修宁看完,唇线有些不自觉的向上扬起,“这格式确实有些不对,不过……只指出,不批评了。”

燕修宁拿着这几张纸,转身回到屋里,乌云已经完全遮住了太阳,风也刮了起来,“希望小凯能快点回家,这天,可不要淋到了,生病了就不好了。”

说着,燕修宁把信放到书桌子上,去关窗户,自言自语道,“对不起他,呵,谁会对不起他?他又对得起谁?”

风越刮越大,窗户都在哐哐作响,乌云密布,云上面像是有什么重若千钧的东西在一直往下压,好像要压到人心底。

就在这时,门也被敲响了,“行顾!”

“行顾!”

可能是心理原因,明明是跟平日里一样的声音,现在听着,却有几分刺耳。

燕修宁静静的听着,没有立刻应答,他以审视的眼光,看着那扇门,好像门外是什么洪水猛兽。

“行顾!你怎么了?”

门外传来虚伪的关心的声音,燕修宁收回目光,随口应答,“来了,马上就来。”

“行顾,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久没开门,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燕修宁开了门就转身走了,杨德业跟在后面,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我就说吧,你明天搬走是有点太匆忙了,你瞧瞧,这身体都不舒服了。”

“不是您说的那边比较安全吗?”

杨德业的笑容僵了僵,才又说道,“哪啊,我也没说这不安全啊,你啊,就是不会照顾自己。”

燕修宁停住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的杨德业,“是吗?要我说,离老师远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杨德业也定住了脚步,笑容彻底僵住,“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燕修宁垂下眼眸,叹了口气,“老师,您一直说我是您教过的最好的学生,是您的骄傲,要是我到现在都猜不出来是您,岂不是辜负了您这么多年的教导。”

直到现在,即使是他最为震痛的时候,他也一直对杨德业称您,因为不管怎么样,这是他的老师,教导了他十几年的老师,是教他信仰,希望和坚持的老师,他对于这位老师,仍然心存感激,即使信仰已不在。

“您怎么变成这样了呢?到底是什么改变了您?我不理解。”燕修宁一脸痛苦的迷惑看向杨德业。

杨德业也收起了笑容,一脸平静的看着燕修宁,反问道,“你不知道吗?你们不知道吗?”

你们?呵!燕修宁知道,这里面包涵了千千万万个人,那些没被他利用或者是被他利用的人。

想着那一张张笑容明媚和煦的脸,燕修宁深吸了一口气,有眼泪从眼角滑落,“是!我知道!我们都知道!就您最有理!您就是为了您儿子,对不对!您就是觉得是我们对不起他,对不起您,您就是要为他报仇,是不是?您觉得您可怜,您白发人送黑发人,您一个人孤苦伶仃!那其他千千万万的人呢?啊?他们怎么办?”

杨德业看着燕修宁声嘶力竭的对着他吼,燕修宁从来没有对他这样过,他感受到了冒犯,也厉声反问道,“难道不就是你们对不起我吗?其他人与我何干?”

两个轻飘飘的反问,彻底打碎了燕修宁心底的希望,他仰着头,紧闭双眼,深呼一口气,低头盯着杨德业。

“可是!您别说你不知道他是以什么身份死的,叛徒!他是以叛徒的身份死的!”

杨德业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愤怒的反驳,“你……你胡说!”

燕修宁看着杨德业的样子,忽然觉得不值得,替自己不值得,也替杨建树不值得,他平静的说道,“是啊,我胡说,我为了安慰您,冒着大雨将他的尸体背回来好好安葬,我跟您说,他是被误伤的,他没干坏事,可是您只知道您看到了他的尸体上有多少伤,有多少疤,他生前是怎样被虐待的,您一点点都看不到其他的了。”

“您看不到其他人对于您的信任,您看不到其他人对于您的关心,您看不到其他人对于您的帮助……”

“住口!你住口!我让你住口你听见……咳咳咳”杨德业随着燕修宁的话开始剧烈的喘息,他瞪大眼睛,盯着燕修宁,挺了一辈子的脊背不知不觉中弯了下去。

“不管您知道不知道,也不管您是不是还想自欺欺人,更不管您儿子是不是卖国贼,现在——您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