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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一下子提前了好几日,姜榆忙的脚打后脑勺。

宫里也收到了燕家明日就出发的消息。

皇后娘娘身边最信任的嬷嬷把刚沏好的花茶放在了桌上,垂眸低声问道,“娘娘,挑好的那几个宫女可给王爷送去?”

皇后端起茶盏,没有去掀起茶盖,似是在很认真的想这个问题。

几息后又把茶盏放到了桌上,红唇轻启道,“算了,在等等吧,太医院的院正也没说王妃就一定不能生养了,只说她年岁稍大,几率比年轻人要低一些。”

“且再等等,若是她的肚子一直没有消息那本宫再把人赐下去她也会劝着四叔收下,毕竟燕家也没有那个长子是从小妾的肚子里爬出来的,且再等等……”

“对了,那些调理身子的药材可和皇上的赏赐一块赐下去了?”

“回皇后娘娘,赏下去了,那些都是极品药材,老奴亲自去看着他们装了箱笼抬出去的,不能让人以次充好您就放心吧。”

皇后神情松快了些,才又重新拿起茶盏抿了一小口。

燕忱去了燕氏族亲的那边一趟,点了几个人的名字,让他们收拾一下准备出发赶往燕州。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炸的燕家的几家族亲都变了脸色。

这消息着实太突然,他们之前竟一点消息也没听到。

前些时日燕忱在祠堂里提起的时候,那几个族老都以为他只是顺口,他们并没有当真,这咋还真让他们的子孙去燕州那苦寒之地啊!

在京城待着不香吗?

他们虽都是燕氏旁系,可怎么说也是姓燕,在京城混哪家都会给他们几分薄面。

现在他们燕家又出了位皇后娘娘,就连那些有品阶的官员见了他们都要给他们行个半礼,这若是去了燕州能不能享福是一回事,还有没有命回来才是最关键的呀!

一时间,燕氏族亲居住的那条小胡同里乱做了一团,妇人们更是哭叫连天。

燕忱就知道这帮人会闹,这也是他亲自来的原因,有他在那些人就是再不情愿也得乖乖放人。

燕州倒也不缺这几个半大小子,燕忱只是觉得他们在京城待的太安逸了,忘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是靠谁得来的。

再有燕家现在出了一位皇后,就要更夹着尾巴做人,显然以这些族人的所作所为,他们并不这么认为。

反而还越发的高调起来,不把这几个小子带走,家里的这些人怕是要上天!

……

燕忱以前回燕州都是轻装简行,几匹马,几个包袱就匆匆上路了。

这还是第一这样浩浩荡荡,拖家带口的,看着马车内的姜榆逗弄着奶娃娃,燕忱觉得自己的心被添的满满的。

姜榆见他呆呆的看着自己,问道,“你干嘛,干嘛老是看我,我脸上有东西?”

燕低笑,“没有,就是觉得我阿榆好看,怎么看也看不够?”

“你这人,孩子还在车里呢,你胡说什么,对了,让你派人去给景湛带个信,你没忘记吧?”

“阿榆吩咐的事,我怎敢忘。”

姜榆觉得这人今日怕是又吃错药了,也就不再搭理他,继续跟云峥和宁儿玩。

北城外的亭子里,霍景湛和自己的小厮已经在等着了。

大暑兄弟俩以及少言都是骑马,看清是他后已打马快行先一步到了有些破败的亭子。

姜榆从马车上下来,把两个孩子分别都交给汪氏和周家的,让他们带着孩子去方便一下。

现在已经出城,等会赶路的速度就要加快了,这里可没有小孩子用的尿不湿,不然赶起路再要拉屎撒尿的可就要耽搁事了。

“王爷,王妃。”霍景湛恭敬行礼。

燕忱一改他在马车内的模样,挑了挑眉肃然道,“免礼。”

姜榆,“.....”你就吓唬孩子吧!

“景湛,谢谢你来为我们送行,会试完得空了你可以给我或是五福写信。

就是大暑,他还要跟着他的先生去云游,没有固定收信地址,不然你们也可以有书信往来,大暑可敬佩你的学问了呢。”

“娘,我已经跟霍大哥说了,我虽没有具体的收信地址,但我可以给霍大哥去信,把外面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他。”

“王妃您谦虚了,锦修兄的学问也一点不差,他可是比我小了好几岁呢,现在已经是举子的身份了,就是不愿意今年再接着下场一试有些可惜,不过去云游也好,我若是有机会了也想去外面看看......”

霍景湛余光一直在看燕忱,希望他能有眼色避开些,他还想跟他姜大婶好好的说会话呢,这冷面煞神在他不敢造次。

姜榆听霍景湛这恭敬客套的语气就知道咋回事了,找了个由头把燕忱支开。

让迎秋给她在亭子里的长椅上铺了帕子坐下,跟霍景湛聊了起来。

一炷香的功夫后,霍景湛不得不再次抱拳,给姜榆做最后的道别。

姜榆对待霍景湛一直就跟对待自己的弟弟差不多。

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快回去吧,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若你这次高中,你父亲也会高看你一眼的,不过还是那句话,身体最重要,没有个好身体一切都是徒劳,王府的人和王进他们都与你相熟,若是真有困难就去找他们帮忙。”

霍景湛抱拳长揖到底,“多谢姜大婶,山高路远,您这一路也要多多保证,我会给燕州写信的。”

姜榆被他这一句姜大婶给逗乐,“行了,你个臭小子,你快去温书吧。”

看霍景湛走远,姜榆也没有收回视线,“娘,您可是在等她?”

姜榆收回视线,看向大暑,“是,娘是在等你外祖母,大暑,娘不让你参加今年的会考试你心中可是有想法?”

“娘,儿子没有想法,蒋先生也是不赞成儿子今年下场的,他说儿子的底子单薄,能考中举人已是侥幸,若是再参加会考试,十有八九会落榜,不如再沉淀三载更有胜算。”

“蒋先生说的没错,你今年满打满算才十四岁,就是真的下场有了名次,你一小屁孩,还能给你派个官不成。”

“娘——”

“行行行......不是小屁孩,咱家大暑是个端方雅正的少年郎好不好?”姜榆拍着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少年揶揄道。

五福和少言在一边抬头望天,“少言,你看天上飞过去好大一只鸟。”

“是啊是啊.....五福哥咱去那边看看,我好像看到那只大鸟落到队伍的前面了....”

大暑,“.......”他娘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