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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榆迷迷糊糊间知道这是一个梦,可她就是生梦中那个姜榆的气。

她太没用了,怎么能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的都变成这样.....

就在姜榆以为原身的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时——

画面突转。

画面中漆黑一片,原身坐在床前发呆,这都是她被休后的家常便饭了。

不过今天她坐的更久了些,突然寂静的黑夜里,传来了马蹄声。

原身一个人在家,害怕的紧,经常会在床头放一把砍刀。

听到动静后,原身便鼓起勇气拿着柴刀去了大门口查看。

大门口的位置是能看到小路的,此时一大队人马举着火把正向村子疾驰而来。

原身吓坏了,以为是村里来了马匪,开了大门就往村子里跑去,一边跑呼喊,希望村里人能警醒。

可是好像用处并不大,冬季寒冷,家家户户都是门窗紧闭,再加上北风呼啸,把原身那本就不大的声音给裹挟着去了远方。

原身跌跌撞撞的来到姜老汉家里。

姜老汉听到闺女的呼救声,急忙披着衣服来给开了门。

原身把她看到的事情说了。

姜老汉活了一把年纪,兵乱匪患都是经历过的。

立马就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叫醒了睡梦中的姜梧,和咳嗽了半宿,刚睡下不久的老妻,吩咐了几句就敲着家里的铜盆出了家门。

接下来画面要多血腥有多血腥,这种视觉冲击是姜榆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姜梧背着郭氏,还要空出一只手来拉着原身,三人和已经冲出家门查看情况的乡亲们如待宰的羔羊,在村子里乱窜躲藏。

可是没用的,往日熟悉的身影一个个倒在血泊中,姜老汉死了,尸体被逃窜的村民踩踏,郭氏被乱刀砍死,原身在最后的关头替姜梧挡了一刀,她早就没有了过下去意义,最后关头想着能救姜梧一命也是值了。

姜梧手里拿着原身的那把砍刀,嘴里喊着,爹娘和姐姐,想再冲进村子和那些人拼了,被还有最后一口气的原身死死的拉住......

姜榆趟在床上,嘴里呢喃出声,“快走.....阿梧你快走,姐求你.....别....别回去.....”

一直守在屋内的大年还有姜梧都听见了。

大年,“小舅,我娘做噩梦了,她让你快走。”

“姐....你醒醒。”姜梧又摸了一下姜榆的额头,发现更烫了,忙催促大年再去请大夫。

姜榆这一觉一直睡到子时才醒过来。

入眼就是胡子拉碴的大年跟姜梧两人。

“你们怎么没去休息?”姜榆睡的太久,嗓音有些沙哑。

“娘,你先别说话,我去给您端药。”大年看姜榆醒了,高兴极了。

“姐, 你可算是醒了,大夫说你若是再烧下去,青娘跟我这俩大外甥怕是就没娘了!”

姜榆没他逗笑,“胡说八道,大夫才不会这么说呢,咋是你俩守着我,美玉跟小云呢?”

“你睡梦中老是说胡话,我跟大年怕外人听了去,这才守在这的,大暑原本也是在这守着的,可是他年纪太小,实在是撑不住就睡了过去,大年刚把他扛回房间。”

听姜梧这么说,她这才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那个无比真实的梦。

姜榆想说什么,可动动嘴又觉的不知该如何说起,就在这时大年端着药碗进来了。

姜榆接过黑乎乎的药汤,捏着鼻子喝下,把碗重新递给大年道,“你们也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娘,让小舅回去吧,我在这里陪您。”大年不放心,回话道。

“听话,都回去,我现在没事了,你们再在这里守着我我反而不自在,快回去歇着吧。”

两人这才出了房间。

姜榆披了件衣服,靠在炕头。

梦里的情景历历在目,她现在甚至还能听到村民的呼救声。

可那些闯进村子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是马匪?

不,不是,马匪不可能有上千人,更不可能人人都有强壮的马匹。所以那些人是兵!!

姜榆被自己的分析吓的坐直了身体。

怎么会有兵呢?

哪来的兵啊?

姜榆强迫自己冷静,她现在一时分不清那个才是现实。

是梦中的原身经历的一切是真实的,还是她现在真真切切感受到的才是真实。

梦中的情形会不会再发生,她记得梦里出现兵乱的时间就是这几天,噢,对了,她想起来了,是腊月二十九的晚上,原身彻夜不眠是因为白日见到了李斯带着两个儿子来祭祖,她看到了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大年,和用祈求的眼神盯着自己大暑。

原身不管性情如何,那也是当娘的,她看到自己含辛茹苦生下来的孩子,竟然被人磋磨自此,能睡的着才怪呢!

那现在呢?现在她穿来了,没有被李斯休弃,孩子们和娘家人也都过的很好,梦中的情景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了?

念头刚起,就被姜榆压下了,不……不对......不对,她穿越而来,改变的也只是原身的命运,对大环境并没有多大影响。

那......

姜榆越想越怕,后背出了一层白毛汗。

......

好不容易熬到天微亮,姜榆就起身了。

她的身体还有些虚,走起路来身体都有些打晃。

刚打开房门,就被门口蹲着的一个黑影给吓了一跳。

“榆夫人不要怕,是我,我是宋小牛!”宋小牛看到自己吓到人了,赶快站了起来。

“你这孩子,这么冷的天蹲在门口干什么?”

姜榆看清了已经收拾干净的小孩,别说昨天在破道观姜榆没认出他就是去铺子里偷东西的小孩,就是现在洗干净了,姜榆也不认识,因为当初这小孩去偷东西的时候是大晚上,头发又乱蓬蓬的,姜榆还真没注意他长啥样,现在这小孩洗干净了,也换上了干净的棉衣,看着清爽了许多。

不过脸上和耳朵上的冻疮看着更严重了,得好好治治才行。

“榆夫人,你让我走吧,我地被子和讨饭用的宝贝还都在破庙里藏着呢,回去晚了我怕被别人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