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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州外,旧铂番城里,凡流民少壮、铂番城旧时亲贵、还有来往的商人,寻找出路的游士壮勇,皆被古尔图编入军中。

待西梁王室从其他地方调来的大军汇合时古尔图麾下大军已有八万之众。

抚州新城,齐顺在军帐久坐,西梁太子二十三万大军进逼靖怀边境,同时古尔图数万大军正在抚州之外。

齐顺眼底掠过一抹幽深,看着眼前抚州新修筑工事防御图,传令军中斥候,“密切关注千叶城局势,有任何异动,立即禀报。”

在离抚州八十公里的千叶城外,此时与林喜对峙的正是曾带兵攻打塔木县的阮灵越,与马上斩杀威武将军长子的西梁王卫。他们是西梁太子派遣而来的偏军,有一万五千余人。

二十日前,威武将军长子夺下此城,不想却在几天后,为守城之战,被几十西梁王卫围攻,血战而亡。

此时千叶城低矮的城墙上,林喜与陈敬方几个人正做商议,“林将军,西梁偏军围困千叶城,若长久未破,外来商道则会绕过抚州境!”

旧时铂番城主在西梁与大周两面经营,以商道将附近几城联系在一起。其中不光是商人来往,还有大周和西梁互相派遣的探子。若是阻碍了商道,在近十万大军围控下,己方也难以掌控西梁后方的情报。

林喜脸色凝重,他们所在的千叶城看似在大周掌控之下,城内却鱼龙混杂,除兵甲外,大周人极少,长久耗下去,不利于大周掌控此地。

他看着陈敬方道:“诚毅伯将令,命我等驻守千叶城,以牵制、消耗阮灵越偏军和西梁王卫为主。”

林喜的话音一落,几人瞬间安静。大周军队占据千叶城还不到一月,若是为了抚州安稳,军令之下,让他们弃守也不是不可能。

城墙下,随陈敬方而来的宗室子朱顺锡一把勒住马缰,翻身下马,此行他与陈敬方只带了两百护卫,全部听林喜安排。

见他上了城墙,林喜抬手免了他的拜礼,只道:“千叶城中探子多不胜数,为了安全起见,咱们少些俗礼。”

“是。”朱顺锡点头应下,陈敬方能带他入千叶城,为的就是他为人谨慎。

林喜一手摸着剑柄,转头看向陈敬方道:“从此刻起,顺锡便担任本将亲卫。劳烦陈将军去查看粮草状况,带领斥候严密监视水源、其他几面城门,若是遇到西梁大军方向而来的商旅,但凡是带有西梁口音靠近城门水源者,不用禀报,一律就地斩杀。”

“将军,城门有人自称借路僧侣,言有守城之法,想要献与将军!”就在林喜话音刚落,下面就传来了守卫士卒的通报声音,林喜不耐转头,“将他带进来,本将到要看看是何来的僧侣竟如此张狂,竟然空口掺和俗世!”

从战事开始,各方探子层出不穷,听闻竟然有僧侣敢在此时借路,林喜心中杀机弥漫。

“阿弥陀佛,贫僧悟真见过将军!”僧侣悟真一身灰色僧袍,神情从容不迫迈步而来,倒有两分禅师模样。

“不知禅师有何守城之法?”林喜双眸如刀,直问悟真。

林喜的开门见山,使悟真脸色微变,不过他到底是个出家人,很快便恢复了原样。“将军难道不知?两军交战,苦的便是城中百姓,他们虽生死就在旦夕之间,可若是能使他们有存活之法,必然会报将军以忠心。”

闻言,林喜脸色一变,悟真大义凛然,明为献计,实为城中百姓求情。他不禁冷哼一声,千叶城中鱼龙混杂,能在战事持久的情况下还不举家逃走,多是有所图谋。

他脸色变得难看,身为大周将领,他必须要对战事成败负责,这和尚空口白牙,若是真听信他的话,战前心慈手软,许是会步许少将军后尘。

“禅师有所不知,大周军民皆仁善,本将自驻守以来,便传军令,命手下士卒不得扰民。若是城中百姓于大周归心,使本将守住城池,本将定会一直庇佑治下百姓!”林喜面色沉着,眼底却浮现杀机,双目盯着悟真,想从他的脸上看出是否别有用心。

“本将虽不想乱杀无辜,可千叶城内,一切可疑人员皆受本将管制,”林喜的语气森冷,“来人,请禅师在城外歇息,待查明身份,再做打算。”

悟真见林喜有囚禁之意,脸色巨变,想要欲开口再言,却见林喜身侧两个身着盔甲的卫兵走来,直接将他架起下了城墙。

与此同时,按捺不住的阮灵越率领数百精悍王卫,乔装成远道而来的商旅,驱赶衣衫偻烂的百姓和奴隶向千叶城城门而来。在他们身侧拉送货物的牛车之中,藏满了兵器。而在他们身后,远远缀着数千骑兵。

守城兵卒得了将令,正要挥刀拦截,却不想其暴起发难,杀死盘查军士之后,混在百姓奴隶当中,又斩杀数十城门的守军,想要抢关入城。

林喜还未下城墙,一眼便看到远方的上千骑兵策马而来。

“擂鼓,聚集大军,随本将迎战,副将留下,坚守其他地方。”林喜不假思索,拿起配剑冲下城墙。朱顺锡本押着僧侣走到城下,见城外变故,长剑乍起,一道剑光闪过,悟真人头落地,鲜血喷射而出。

“这妖僧刚到,西梁番军就至,定是其斥候探子!”朱顺锡眼神凛冽,抛下悟真尸首,牵起一旁战马,向着城门纵马而出。

他一剑斩向冲来的乱军士卒,又觉手中剑柄太轻,换手拿起马上重戟直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