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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复点头,他只以为是大狐轻雪有感而发,并没有做它想。

看着被青草与鲜花铺满的坟墓,其后,是一座并起的坟墓。

看到此景,想着与须卜芝短暂的相见,苏复已经明白,这种让无数人动心的诱惑,于须卜芝而言,的确是难让其用心。

“须卜兄,我与轻雪来了。”

“我们会如你所愿,一直相守下去的。”

苏复取下腰间酒壶,特意准备的女儿红倾倒在墓前,酒香虽远不如闻人纵横所留,但苏复与大狐轻雪共立的身影,却足以融景其中,让幽幽坟墓亦可光明而炽烈。

……

这些时日,苏复和大狐轻雪虽然置身事外,但皇庭之中那愈发紧张的气氛,二人回到大帐时就已经有不少感受。

苏复微皱着眉头,周围那警惕而审视的目光让他倍感不自在,这就像是有外人进自己家门,被自己家长用他们一直觊觎的东西招待的那种神情。

可苏复却从未有过此意!

大帐中,激烈的争吵声平息,漠北四王和一众大狐氏皇子都带着些情绪看向苏复与大狐轻雪。

“哈,大家都还在呢!”苏复干笑一笑,余光看着大狐轻雪,希望能从她脸上得到点提示。

“本来是不应该在的,但是你们大周不就是希望我们在吗?”大狐河山阴阳道。

苏复双眼微凝,看向呼谒单于桌前,那明晃晃的狼皇笔上。

来之时,他故意将其藏下不予,甚至于掩耳盗铃地将其从礼单之上抹去,让大狐轻雪交给呼谒单于,就是为了尽可能的减少漠北皇庭内的冲突。

此刻却是没想到,呼谒单于竟然将其主动拿出,任由这本该在水下的争斗,呈于明面之上。

“大皇子想多了,你们在不在大周可不关心,你们如此急不可耐的蹲守在此。”苏复半点不客气道:“怎么,是等着父汗宾天,想抢皇庭之权不成?”

大狐河山等人面色大变,想要解释,但其心昭然若揭,又怎么能解释得清楚。

在漠北皇庭,可没有谦虚,内敛一说,一切东西都是需要抢的。

“好了,苏复你和轻雪不是在外面玩?”

“怎么才半月不到就回来了?”呼谒单于看起来没有半点不喜,满脸温和地看着苏复道:“怎么,是我皇庭疆域太小,过于贫瘠,才让我们钦差大人提不起兴趣?”

苏复摇头,不得不说一方山水养一方人。

换在大周,自己的儿子和臣子们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接管自己手中的权力,哪怕这皇帝再无能,也不是举不起手里的屠刀。

“如今的皇庭景色很美,是苏复从未见过的旷然之瑰丽。”

“但苏复身兼要职,如今宁海郡变故横生,苏复若不去看看,等回丰京之时,怕是得惹小人嗤笑。”

苏复讨笑道:“到时候我这个呼谒单于的女婿岂不是要丢父汗的脸了?”

呼谒单于自是不会被苏复这吹捧给迷到,但他却很喜欢苏复的坦诚。

“宁定方那家伙确实是在发疯,再这么下去,半个宁海府的人都要被他杀个干净了。”

“这次你回去,帮我带一壶酒给他,当年战场之上的约定,怕是只能以这种方式完成了,”

苏复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呼谒单于和宁定方年纪相仿,两人又同属敌对阵营,年轻时在战场上有过交际也算正常。

倒是呼谒单于的话让苏复对宁定方有了一个更直观的认知。

能让这个稳定漠北皇庭,在强势的大周面前依旧自如的呼谒单于记挂,足以说明这宁定方的实力如何了。

“是,父汗!”

呼谒单于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苏复身旁的大狐轻雪,他的眼中复杂闪过,但很快便化作一股浓浓的期盼。

“轻雪,我让你母亲准备了些东西,等明日你和苏复离开,便一同带上吧。”

“然后……好好活着,我相信苏复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大狐轻雪张了张嘴,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出了口却都化作平常之言。

“多谢父汗。”

苏复却挠了挠头,他虽然要走,但也不至于今日回来,明日便要离开。

“明天就走?”苏复看了一圈正襟危坐的大狐河山等人道:“父汗要不要我传信逐北军,让您清净几日?”

听着苏复的话,除了呼谒单于外,其余人无不目露阴狠,在漠北皇庭的地盘上,提逐北军来威胁他们,这可不是讨喜的行为。

“哦?”大狐西和摸着心口,十多天过去,他仍觉得这里有一把刀子顶着。

“没想到妹夫能量这么大,大周第一边军,竟可以无需军令,便由你一言而动。”

“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逐北军是你萧家的私军呢?”

苏复故作哑然,无辜地摊开双手,疑惑道:“逐北军难道不是我萧家私军吗?”

大帐之内所有人的话都被憋在喉头,呼谒单于更是像被呛到一般,猛地咳嗽起来。

虽然苏复说的是现实,但明面上,逐北军毕竟还是属大周朝廷管辖。

“苏复,你说话要谨慎着点,今日你这话要是传回大周,可是会给你惹来大麻烦的。”

呼谒单于感觉到苏复话中的真诚,但他什么时候需要借宿敌之威,来震慑自己手下臣子。

苏复撇嘴,他成为萧家孙婿,就是他最大的麻烦,现在启明皇帝与萧立渊之间的争斗,还有那卓姿婵掺杂其中不断施展的阴狠手段。

苏复可不相信,他乖乖听话就能避免祸事。

只有军权在手,萧家才能安全,他苏复才不必夹着尾巴做人。

“债多了不愁,父汗你若有需要,传信给我和轻雪就成。”苏复看着沉着脸的羊舌唯我笑道:“我记得燕山关外,驻扎的好像是右贤王的军队。”

“断将军他可是对右贤王你挂念得很。”

羊舌唯我神情数变,被苏复这么一搅合,有些事他的确不好再做下去了。

看似无意的和拓跋睿识对视一眼,羊舌唯我站起身来道:“驸马倒是热心肠得很。”

“我来喀纳斯的时间的确是挺长的了,驸马和轻雪公主若不嫌弃,明日我等同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