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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居然化身白蛟,翻腾着飞出了青玖的屋子。

白惑化蛟,他这心底该是如何滔天的怒意啊。

青玖呆愣着看了一会儿,直到南荞一声嘤咛,把他的注意力拽回来。

青玖浑身僵硬,像是一个木头人般转过身去,看着方才还在安静昏睡的俏人儿,此番身体开始扭动,随着她百般难受地乱蹬,毯子早已被踢到了床下。先前还只半掩半露,如今是名副其实坦诚在他面前。

青玖只觉身体的某根神经绷得僵直,他喉咙发紧,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走近了一些,见南荞因为身体的燥热,自己将身上抓了许多红痕,分外醒目。

漫天的心疼涌上来,青玖抓住她的手,避免她再次去抓绕自己。

南荞在混沌中觉知这一股凉意,当即抓住了这救命的稻草,将他的手往沸腾不止的地核覆去。随后又眼神迷蒙地半坐起来,勾住了面前人的脖颈,磕磕绊绊地找到了他的唇,像一个快要渴死的人寻求那一点点甘霖的救赎。

青玖生涩地回应她,手从先前的僵硬冷凉,逐渐被她灼热的身躯所融化。

他早就发现了自己内心的渴望,但是却畏惧不前。人人都以为恣意洒脱、无所畏惧的青玖公子,实则是个最重情谊的胆小鬼。他与白惑一道长大,出生入死,表面处处针对,实则互相最为了解。但是他发现他对他的未婚妻心怀不轨的时候,他退缩了。

或许是天意吧,他摒弃了一切杂念,面前是心心念念的俏人儿绯红的面容。

也罢,就此沉沦又何妨。

而南荞彼时只觉自己仿佛身在黄沙大漠,她即将被烈日灼烧致死。

然而久旱忽然逢甘霖,沙漠渐渐苏醒,萌发出盎然绿意,驱散了阴霾,喝退了死神的脚步。

“白惑……白惑……”南荞浑浑噩噩,言语根本不受控制。

耳畔传来遥远的声音:“小荞儿……是我……”

下一瞬,她已意识全无。

再睁眼,南荞发现身体正轻飘飘地在空中飞翔,身旁云彩朵朵,脚下是瑰丽的山川湖海。

清风阵阵,撩动她的衣袂与发丝,似是有双手在她发间穿梭。

明明身边没有人,却听见有男子的轻笑声,他说:“神主,清清伺候您飞翔,是不是省了您许多力气?”

南荞脑际嗡的一声,这是青玖的声音!

“嗯,不错。”她不受控地点了点头,答复了一句。

“那……清清能要一份奖励吗?”男子的声音从左边吹拂到右边。

她笑了笑,一脸的了然:“行,那朵苍九花是吗?我说你好端端总想化形做什么呢,天地间来无影去无踪,可是你睥睨万物的法宝啊。”

那清风似一瓣唇,咬着她的耳朵,带来无法遏制的悸动与酥痒,伴随着一句呵气如兰的话语:“因为清清想真正地拥抱神主啊……”

南荞猛然惊醒了。

梦里场景忽然像浸入水中的画布,悄然褪色,她全然记不起来,唯独留下了这个名字:苍九花。

“苍九花……”她默默念了一遍,然而身体上的束缚感让她无暇多想。

背上贴着一个火热的胸膛,那双不安分的手还揉捏着她饱满的雪媚娘,更别说架过来的腿重重压着她,快让她喘不过气来了!

怎么白惑这个家伙越来越欲求不满了,大白天的,还黏黏糊糊的贴过来。

她虽然对昨晚的具体来龙去脉模糊得不行,但是经历了几番肉搏恶战还是有印象的。毕竟,她现在还没到转嫁的时辰,她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好吗。

“哎呀别闹!”南荞扳开他的手,转身刚想推开他。

赫然一头银发扎入瞳仁!

南荞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那张艳丽的面容带着红晕撒着娇:“小荞儿……我还要……”

“啊!”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紧接着,又是“噗通”一声巨响,一个白团子被踹下了床……

太息宫,地牢之中。

太息宫的地牢很久没有关押过什么人了,以至于如今只是灰尘多了些而已,并不像皇宫的地牢那般恶臭不堪。

茫风泉被捆在木桩子上,身上的衣服破败褴褛,血迹斑斑,整个人像是被抽筋扒皮过一般,面容枯槁,脑袋耷拉着,仿佛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他面前的一把宽椅上,坐着一身黑衣的白惑。

白惑极少穿黑衣,一旦他穿黑衣,便是要见血的时候。

此时,他坐在那里,两腿大剌剌叉开,双臂架在膝盖上,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倾身向前死死盯着前方。

那一双幽蓝的眼眸,冰寒如深海巨渊,只一眼,便仿佛能将人剥皮拆骨、死无葬身之地。

在一旁的望海看得胆战心惊,多少年没有看到少尊这股浑身散发戾气的模样了。

绝命蛟,从来不是浪得虚名。但是,总有人不记得。

“我是肃王的人……你不能动我……”茫风泉依旧嘴硬着。

白惑没有同他废话,只是满目烦躁地直起身来,将脚边的一把钢刀一脚踢到木桩的侍卫面前,阴冷冷地落下一句:“削肉剔骨,把肉切成薄片喂水怪。”

带着头盔的死士应了声:“遵命!”

捡起钢刀,手起刀落,一下削掉了茫风泉手臂上的一块肉,鲜血淋漓。

顿时惨叫声炸开!

白惑转身走了。

又一刀!

望海全程看着,暗想这个茫风泉居然是个硬骨头。

然而他这个想法只维持了那么一瞬便坍塌了,因为茫风泉已经屁滚尿流地大喊着:“我说!我说!是玉琮公主指使我这么做的!还有、还有那颗催情药是兰琼郡主给的!就这些了!只有这些了!”

走在半道拐弯处的白惑扬了扬手,自顾走了。

望海会意,掏出几张纸来,对着奄奄一息的茫风泉道:“画了押,就放你一马。”

茫风泉肿起来的眼皮只看到那几张纸,便猜到是让他指认玉琮他们的诉状,他哪里能签,玉琮又怎么会放过他。

望海知他所想,道:“你签了,还有出去逃命的时间,若是不签,现在就把命留下吧。”

说罢,看了死士一眼。

死士又扬起刀来。

“好我签,我签……”茫风泉失魂落魄,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