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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现实,都是南荞平日里与琼衣绾茵聊天得知。纵然南荞不理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制度与观念的变革,没有个百年,也见不到成效。况且,这里的根本原因,就是那个诅咒。

孟菡话不多,但是办事十分细致,个性有点像琼衣。但毕竟初来,个性拘谨,对南荞毕恭毕敬,默不作声地誊抄着观测记录表。

南荞要学的东西很多,的确也没闲工夫过多关注她。

这一日,太平无事地过去了,虽然上午被礼郎君这么一闹,南荞多少有些忐忑,但是她说的话句句在理,她问心无愧,就算真的闹到皇帝皇后面前,她也是能理直气壮。皇帝总不会因为太息尊者和白惑不在而给她穿小鞋吧。格局未免太小了。

南荞第二日上值已经能自己轻车熟路地来到司天监,她自己的办公间里。

孟菡早已沏好了茶在等她。

“监副。”孟菡礼了礼,“这是林监承今日布置的课业。”

南荞看了看,厚厚一本《诸星》。她叹了口气,不由得想起她初来乍到时,白惑给她布置功课的场面,当然,他现在已经不敢给她布置了。

想起白惑,他走了七天了,也不知事情办得如何,顺不顺利?让太息尊者都如此着急的事,肯定是大事。但是,这事是秘密,她不能向谁去打听,只能自己干着急。

南荞坐下来,翻着册子,一时却静不下心来,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心神不宁的。经过前几次的经验,她知道若是自己有危险,她那未卜先知的能力就会开启。现在,她并没看到什么幻象,但是心里总有种七上八下的忐忑,很是难受。

她想站起来透口气,刚走到窗边,只听外头隐隐有声音传来:“求求你通融通融……懿阳郡主,只有懿阳郡主能救我家郎君……”

显然孟菡也听见了,她向南荞道:“监副,需不需要下官去看看?”

“好。”南荞点了点头。

孟菡便出门了。

不一会儿,孟菡又回来了,却是领着一个姑娘。

那姑娘看起来是后宫宫女的装扮,一走过来,就扑通一声跪下了,泪流满面道:“懿阳郡主,求您救救我家郎君!”

南荞一头雾水:“你是谁?你家郎君又是谁?”

小姑娘六神无主:“谦郎君,我家郎君是谦郎君!”

南荞一惊:“谦郎君仓舒?他怎么了?!”

“求郡主去看看我家郎君吧,我家郎君说,现在愿意救他的,可能只有懿阳郡主了!”

“不是,你都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救他啊?再说,真是要命的大事,你应该去找陛下和皇后娘娘,我能帮上什么忙?”

孟菡道:“监副,听说陛下和娘娘今日去城外的神女庙祈福了。”

“是啊!所以奴婢根本就是求助无门!我家郎君说懿阳郡主在司天监任职,说不定愿意搭救,奴婢只能厚着脸皮来向郡主求救!”

南荞看了一会这个小丫头:“你是景图?”

小丫头愣了一下:“郡、郡主知道奴婢?”

“听皇后娘娘和谦郎君说起过。”南荞打量了一下这个姑娘,圆脸大眼,看起来应该是机灵的那一类,她想起之前听羽棠说起的事情,不禁对这一对苦命鸳鸯起了同情心。她如今这么着急,肯定是仓舒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来,你跟我说到底是什么事?”南荞把她拉进屋子,又对孟涵道,“孟菡,你到门口帮我看着,别让人进来。”

孟菡应声出去了。

景图诚惶诚恐,因为刚刚慌张不已,整个人还有些发抖。但是,她却没坐下,只是跑到窗边,探头看了看,又关上了窗户。

南荞看得奇怪,然景图却又是扑通一下跪在她面前,方才的惊慌敛去了一半,脸上端上深浓的歉意,深深磕了个头:“郡主,景图罪孽深重,请您搭救我家郎君!”

两人在房里待了也不久便开门出来。她们出来的时候,恪尽职守,守在门外寸步不离的孟菡闻声转脸看,却眼前一晃,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道光似的飞走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南荞向她说道:“孟菡,你去替我同贺大人说一声,我到籽嘉宫走一趟。”

孟菡点点头,快步走了。

南荞冲景图一点头道:“我们走吧,谦郎君那耽误不得。”

两人便向外走去。

此时,司天监门口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见她们出来了,便急匆匆快步离去。

两人前往谦郎君的籽嘉宫。途中,南荞走得急,还扭到了脚,只在路边基石上坐了会儿,在景图的搀扶下又一瘸一拐地往后宫去了。

前朝到后宫还挺远,她们好一会儿才来到谦郎君的籽嘉宫。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名内侍,见景图来了,那女内侍急匆匆迎上来道:“景图姐姐您可回来了?郎君不让咱们进去啊。刚刚杨国医和罗国医来了也被他赶回去了,你说,郎君这是哪里不舒服啊?”

景图没回答,只道:“你们别多话,我请懿阳郡主来给郎君看看,你们还不给郡主行礼?!”

那一男一女两内侍这才匆匆给南荞行礼。

景图扶着南荞进了门,景图说去沏茶,转身走了,还顺带关上了门。

南荞扶着桌案走进内室,里头有一股幽香,初初闻着还挺香,然一会儿就有些头脑发胀起来。

“谦郎君?”南荞在桌子旁坐下,叫了一声。

内室的帷幔掀开了,仓舒从里头走出来,一身蓝衣,玉带银冠,让南荞恍惚间有种见到白惑的错觉。

仓舒喉咙沙哑,脸上有些不自然的潮红,缓缓道:“懿阳郡主,我……”

籽嘉宫里的几名侍从等在院子里,见里头没有动静,大宫女景图去沏茶还没回,她们也不敢进去,只得干着急。

忽然,宫门走进来几个人,为首那人趾高气昂地一哼:“不懂规矩的人教出来的下人都这么不懂规矩,本宫来了都没人通传一声,像什么样子?!”

竟然是礼郎君缇穆!还有鲜少过来的德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