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自洞顶照射进来，正好笼在池倾的身上，为他增添了一抹神圣感。
池倾莹蓝长睫微垂着，在眼睑处打下一小片阴影。
蓝色鲛尾在水中甩了甩，悬浮在彧罹的脸上方：“亲。”
彧罹愣了一下：“亲哪？”
这个人好不懂事。
池倾有些不满：“尾巴。”
“为何？”彧罹伸手摸了摸他的尾巴，波光粼粼的鳞片摸着却很光滑。
池倾晃了晃尾巴尖：“你，不许摸，亲，交易。”
“我不会死，你承我一愿可好？”
“骗子！”
池倾白嫩的小脸浮现怒气，欲甩起鲛尾抽她。
彧罹捏了捏他的尾巴尖，委屈巴巴的道：“池元宝，你再抽我就真死了。”
池倾瞪着她不语。
彧罹耐心的和他讲交易：“我把金元宝都给你，把你送回海里，你承我一愿可好？”
池倾想了想，道：“亲。”
“好。”
彧罹在他尾巴尖落下轻轻一吻，带着满满的珍视之意。
她将金元宝收进空间里，从地上起身挪进池水里，箍住池倾的腰将他抱起。
池倾上半身赤裸，皮肤水润细腻，脊背骨相完美，就是体型偏大有些重，抱在怀里不太好抱。
蓝色鲛尾缠上彧罹的腰，彧罹近距离看着他的侧脸，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连绒毛都没有，绯红的唇瓣丰满莹润令人垂涎欲滴。
想将他的唇亲肿，变得更加红艳。
想将她的热情诉诸给他，将他那细腻莹白的肌肤印上无数痕迹，暧昧、灼热、色气……
彧罹不自觉滚了滚喉咙，揽着池倾的手一寸寸的收紧。
池倾感受到火热的视线，恍然有种身体缺水的感觉，他抬手盖住彧罹的眼睛：“别看。”
“啪”的一声。
彧罹被打回了神，不由的嘶了一声。
她家小公主是个大力鱼！
池倾把手挪开，见彧罹睁眼就去捂。
彧罹被他打的无奈至极，轻声道：“池元宝，闭着眼睛就看不到路了。”
“别看。”
“不看你，你再捂下去，我就变成熊猫了。”
池倾不解的问：“熊猫？”
“没有你漂亮的熊，池元宝是最漂亮的。”
池倾翘起了嘴角，蓝眸亮晶晶的，显示他的好心情。
这条可爱鱼挺好哄，他喜欢金元宝，喜欢被夸漂亮，唯有缺点是不爱说话。
彧罹只能勾着他说话：“池元宝，你能变出腿吗？”
池倾摇了摇头。
彧罹又问：“长大了能吗？”
池倾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长大？”
池倾再次摇头回应。
彧罹叹息一声：“池元宝，你可以说话回答我吗？”
池倾回道：“不能，能，不知道。”
彧罹：“……”她这条沉默寡言的鱼啊。
苍狗隐身默默跟在两人身后，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它那清冷疏离的主人变成了碎嘴子！
—
天色渐渐暗沉。
明月高悬于空，天幕繁星点缀，海面被月光映射的波光粼粼，微凉的海风吹来略带腥咸的味道。
海岸边的岩石上，彧罹抱着池倾不愿松手。
“池元宝，你回到海里还会出来吗？”
池倾抿唇摇头，想起彧罹的话又开了口：“不。”
“你答应承我一愿，我的愿望是你每日来此见我一面。”
池倾沉默：“……”
“你不同意的话，我不放你走，你拿尾巴抽我也不放。”
池倾松了蠢蠢欲动的尾巴，点头答应：“好。”
彧罹蹲下身，将池倾放入海中。
池倾的鲛尾欢快的海中摆动，目光巴巴的望着彧罹：“金元宝。”
“哦。”
彧罹似才反应过来，从空间拿出个金元宝，放进池倾手中：“今日给一个，明日给两个，以此类推。”
摆动的鲛尾顿住，池倾蓝眸盛满怒火，大有要将彧罹抽分家的架势。
彧罹赶忙又拿出个金元宝塞他手里，安抚道：“那今日给你两个，明日给你四个，翻了倍的。”
池倾是条傻乎乎的鱼，心想今日本来只能得一个，但现在能得到两个，便满足的点了点头。
他攥着两个金元宝，转身扎进海水里，鲛尾翻在海面激起片片浪花，缓缓在海里消失了踪影。
“小傻鱼。”
彧罹轻叹一声，盘腿坐到岩石上，出神的望着海面，用神力定位池倾的位置。
海底一眼望去尽是珊瑚丛，稍稍遮盖住千奇百怪的岩石，海草随着水流摇曳生姿，成群结队的鱼群悠闲穿梭。
如此美丽的锦图，却延伸不到深海。
深海处满目疮痍，许多巨大的白贝壳破损，有的贝壳甚至破成了碎片。
池倾穿越其间寻找族人，脑中若隐若现族人消散的画面，他按着脑袋游到一棵发着光的红树旁。
红树旁巨大的贝壳碎了一角，从里向外透出莹莹的蓝光。
池倾掀开贝壳。
壳底有一片鲜红的血迹，因贝壳罩住而未被海水净化掉。
池倾伸出手，指尖带着蓝光覆住血迹，记忆分涌入脑海中。
老鲛人的鲛尾被斩断，心口处被穿透掏空，鲜血染红了所在区域海水，那双总是眼神慈爱看着他的蓝眸渐渐失去生气。
是谁杀了他们？
“姥姥……”
池倾喃喃几声，突然仰头发出嘶吼。
平静的海面巨浪翻涌，悠闲的鱼群似察觉到危险，连忙向四处逃散。
池倾蓝眸渐渐漫上红直至成为血眸，裸着的上身及脸上不停长出鳞片，蓝色的鲛尾迅速变大并燃起火焰。
据传鲛人貌美善歌，织水为绡，落泪成珠，膏脂燃灯万年不灭。
火焰从鲛尾蔓延海底，将鲛人族笼在火海中，鲛族所属皆燃成灰烬，身死的鲛族族人魂路无虞。
海岸岩石上，彧罹察觉到异常，身体瞬移至海底。
见到池倾在熊熊烈火中，她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身体被烈火灼烧的生疼。
掌心生出带神力的清泉，随手一挥卷上池倾的鲛尾，池倾下意识扭动鲛尾抗拒。
彧罹飞身环住池倾的腰，与他的身体紧密贴合，空着的手轻抚他后背的鳞片，唇瓣带着凉意啄吻他的脸。
“池元宝……”
低沉的声音婉转出温柔，黑眸望进他血红的眸中。
“乖宝，看看我……”
彧罹不停的唤着他。
许久之后，池倾眼球微转，茫然的视线落在彧罹脸上。
彧罹轻声道：“你都没问我的名字，我叫彧罹，我会一辈子陪着你，你别丢下我，不要死。”
池倾茫然的视线渐渐聚焦，身上的鳞片一点点褪去露出皮肤，鲛尾上的火焰被彧罹手上清泉浇灭。
他盯着彧罹片刻，长睫合上，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晕过去前，池倾心想他没想死啊，他只是想送族人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