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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那些八卦在村民嘴里被来回嚼了多少遍,即便是这不方便出行的大冬天,风言风语都能传遍附近几个大队,可见当地人对于吃瓜的热情有多高涨了。

丰盛且美味的年夜饭结束后,薛栗最期待的换礼物环节到来。

姜鱼拿出来5个木头盒子,榫卯结构,这是她观察了村里几户用旧式窗框的人家后自己摸索的弄得,有些粗糙。

薛栗准备了5个小布包。

男知青的礼物也各有不同。

每个人都可以从别人面前的礼物中各选一样。

姜鱼把自己挑的礼物放到面前,然后和大家一起拆。

傅彪准备的礼物很实用,是糖票和布票,这两样东西在乡下都属于很难得的东西;

熊励津是小团体里的土豪,每人一件白衬衫,这是他去南边进货带回来的;

陈靖涵则是拿出了自己提前从别的地方买来的电池,每人10块,这个量真的不算少;

吴爱青准备了驱虫防潮的自制草药包,也是日常必备的东西,还带有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至于薛栗,她为大家准备了纯手工毛线手套一双,还有粗毛线的睡袜一双,统统结构细密,看出来是用了心的。

而姜鱼她的礼物那必须是今晚的魁首,她把自己在市面上见过的交通工具都用铁丝做成了模型。分别是自行车、拖拉机、小轿车、小巴车和小火车。

一般来说,男人都喜欢车,加上一个能欣赏造型浮夸的装甲车的薛栗,所有人都爱不释手的摸着小巧精致的模型,还不时因为模型上的某些细节发出惊叹声。

一时间,大家对姜鱼的手巧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姜鱼,你要不要试试弄古建筑模型?”熊励津刚好有一本以前的地理杂志,那是早些年出的珍藏品,汇总了国内各地的名胜古迹,和他们杂志平日的风格不一样。

他会这么说,单纯因为姜鱼做的东西几乎能够百分百还原实物,如此一来,何不挑战一些高难度的建筑?当然并不是说立刻就做最难得,先从简单的入手嘛。

而且她也在研究榫卯结构,刚好古代建筑当中,榫卯结构的运用非常广泛,如果想要深入学习的话,刚好可以拿来练手。

姜鱼对这方面不了解,但是做模型她拿手啊,“我可以先看看都什么样子吗?我以前也没观察过古建筑,没什么概念。”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熊励津连忙放下模型,跳下炕回房间去翻箱子。

傅彪拿过他抽到的小轿车模型,那轮胎也是能转的,很丝滑,姜鱼肯定还上过润滑油了,这也太精致了吧!猛男感慨。

这个也想要,小轿车和小巴车放一起多好看呀!

很快熊励津就抱着老厚一本的杂志回来了,他递给姜鱼,“这个现在应该买不到了,你看的时候要小心哦。”

姜鱼点头,这年头什么都缺,书也一样。

几人说说笑笑闹腾到半夜,等村里放了两声炮之后,才陆续回房。

初一,姜鱼抱着那本杂志看了一整天。

到晚上的时候,来了个意外的客人。

团子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布包,翻过知青点的墙头,扒拉着姜鱼的窗户直起身子,“呜呜。”超级小声的叫唤。

这要不是姜鱼听觉灵敏,还真不一定能听见,她扭头往外一看,团子圆滚滚的大眼睛在灯光下亮的跟小灯泡似的。

姜鱼连忙打开窗户,团子灵活的侧着身子翻进房里,还知道不能在炕上抖落雪花,直接落地开始甩毛。

姜鱼关好窗户,rua了一把团子的脑袋,小声的问它,“你怎么来了?”

团子前爪搭在炕沿上,仰着头把脖子上的小布包露出来给她看。

姜鱼疑惑的解开团子脖子后面的结,把小布包拿下来,放到抗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细长的木头盒子,一离开布料包裹后就散发出一股淡雅的香气,和上次的檀木不一样,这次的香味更清新。

木盒正前面有一个搭扣,姜鱼拨开上面的象牙扣,打开盒子一看,黑色的绒布上躺着一条果绿色的小米珠手串。下方还有一张小纸条,里面写着新年礼物四个字。

得,这礼物的价值肯定不菲,远比她送的布料值钱。

姜鱼扶额,弋池每次都这样,这只会让她感觉到压力,上次的收音机也是,如果两人只是正常的来往,实在没必要用这么昂贵的东西做礼物。

姜鱼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本子,撕了一半开始写信: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如果你想给我回礼,我更想收到美味的食物。

写完后放进小盒子里,盖好盖子,又原样给它包好,然后摸了摸团子的头,让它把礼物带回去。

团子搞不懂,只是眨眨眼睛,然后乖巧的从姜鱼的窗户里跳出去,脚下用力,轻轻松松的翻上墙头,消失不见。

姜鱼收拾了一下东西之后就洗漱上床,翻着杂志准备睡觉。

那边弋池收到没送出去的礼物,苦恼的一头埋在团子的肚皮上,“送礼物好难~”

“嗷嗷?”团子不懂,团子用后腿蹬了两下肚子上的脑袋,见对方不肯离开,也不再纠结,身子一软,整个躺平。

新年伴随着鞭炮啪啪的声音逐渐远去,过了三月之后,气温逐渐上升。

期间姜鱼把拖了好久的两辆自行车交给了熊励津,怎么处理让他自己看着办。

而庄明德等了一个冬天的上岗通知也终于到了。

六大爷坐在炕边,看着儿子拆开信件,里面写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是儿子的表情越来越差,他还是看得见的。

“怎么了?”六大爷顿时坐不住了。

庄明德看完信件,然后深吸了两口气,才低落的回答,“工作确定了,但是不太好。是罐头厂里保卫科的干事。”

“什么?连科长都不是?”六大爷震惊了,他儿子在部队都是副连长了,怎么转业到地方来之后只能当个科员?一个是17级工,一个23级,掉的也太多了吧?

“而且是镇子西边那个罐头厂。”庄明德虽然人在外地,但是老爹还在村里,时不时会和他说一下新鲜事,自然知道镇子西边的罐头厂目前什么情况了。

红旗公社罐头厂一开始是做鱼肉罐头的,后来前几年换了领导,加了水果罐头的线,但是因为这边的水果多半是梨头,跟黄桃橘子这些罐头一比,销量上不起,所以拖垮了厂子收益,到现在颇有一蹶不振扶不起来的势头。

六大爷猛地捏紧了拳头,心里思绪纷杂,又一次想要去找老领导帮忙,但是老领导的性格......

转头又想起杨丽娟流产的事儿,还有死去的老婆孩子,那些所谓的报应,他又有些犹豫,整个人拧巴得很。

“爹?”庄明德看他表情怪异,连忙喊了他一声,“爹,其实干事也挺好的,好歹也是一份工作。别人想端这饭碗还没地方使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