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淼皱着眉头，“怎么了？”
“来不及解释了，君上快快送我去前线！”
几日后，军帐中，几位领军的将军站在方贤身后，等待着方贤下达指令。
经过方贤派出去的斥候盯梢，对方的防御工事基本上已经了然。
最多折损个五分之一的兵力，便能彻底将寒隆给攻下。
他们这边正开着会呢，外面的吵闹声吸引了方贤。
不是别人，正是禾淼派人八百里加急送来的韩越。
“不能打！不能打啊！”
含铁衣皱眉道：“哪里来的疯子！把他压下去！”
方贤却让含铁衣手下的人停手。
方贤身旁的余音开口道：“他叫韩越，是君上早年间派遣出去的探子。”
含铁衣表情略微有些缓和，压着怒气道：
“哦，我知道你们。也知道你们做的事情，有些感动。可是这场仗乃是必胜之仗，非尔等匹夫一人之功。把你想说的话给咽下去，若是在动摇军心，我将会以军法处置你，砍你的头。”
“且慢。”
在外流浪三年的忠臣，只要还没有疯，那一定会得到有用的信息。
虽然方贤认为自己探查的已经足够细致了，但是他说不定会给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让他说。”
方贤来到韩越身旁，“你去过寒隆，一定是看见了什么东西，所以才会拼命阻止我们。”
“这里有沙盘，我们已经在标注好了我们能看见的一切，你给我们指出来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韩越想了想，然后手便往沙盘上的冰山指，然后一边说。
“我知道，我军打这场仗的底气在哪。”
如同人大腿一般粗细的巨弩，上面涂抹上火药和火油。还有方贤改良的攻城战车，能直接将几十人送上寒隆国的城墙，这样就可以防止梯子搭在城墙上打滑。以及攻城必备，能够把人砸成肉泥的投石车。
当然，最重要的是方贤手中的三十万强军。
“可是，即便如此，我们也无法在此战中获得胜利。”
韩越用手指着城墙。
“这里的城墙没有那么薄，所有想要用巨弩把城墙给射穿根本不可能！”
含铁衣来到沙盘面前，“你放屁！寒隆的城墙自十年来从来没有加厚过！昨天晚上还是原来那样，难道你想说寒隆在一夜之间又加厚了城墙吗？”
这句话，迎来了在场所有人的赞同，只有方贤沉默。
“不是寒隆人加厚的，是老天。”
韩越的一句话，道出了寒隆的城墙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每到寒冬之时，积雪附着在旁边，能够城墙加厚半丈的厚度。
“当然，老天不能刻意给寒隆城墙加固，是集亲缘派人堆到那里的。今年他肯定也会这么干！”
说着，他捧起一块雪，“根据御使大人给的消息，今年的大冰期。城墙应该会比平时要更厚。”
然后，他端起一杯水，往城墙上浇灌。
“集亲缘派人往城墙上浇灌水，从远处看城墙还是城墙，可是走近看，就会发现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冰。我军的强弩无法穿透！”
然后，他顺着城墙往上指，指到方贤能看到的寒隆第二道防御工事。“从这里到这里，这些地方，全都通了。集亲缘让人把这里全挖通了！”
往里面像浇灌城墙一样浇灌水，让里面能够像孩童玩的滑梯一样，里面的人，能从上面立刻滑到下面！下落 的速度，比当今的任何一种的交通工具都要迅速。
“千年冻土，他们是怎么挖的动的呢？”含铁衣质问道。
“想要挖一个人能站立行走的洞，自然是挖不动，可是若挖一个能让人躺着进去的洞，就能挖了。”
韩越做出了解释，然后面露悲伤，眼中含有热泪道。
“在寒隆的时候，我们吃不上饭，我的同伴就去挖这些工事养活我们，不分日夜。可是等到竣工的时候，那些官兵将参与挖掘工事的人全都杀了。”
其他人沉默，韩越止住了哽咽，继续道：
“集亲缘，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这些人可以随时停留在下落的洞里。”
“能上行吗？”
这时，方贤的问题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
“啊？能上行！”
韩越反应过来方贤的问题，便开口解释道：
“他们下来很容易，从上面滑下来就行。想要上去，将两个洞连通起来，用绳子绑住人，另外一头绑住重物。刚才我说过了，他们随时可以停在洞内，绳子不够从山顶延伸下来，多布置几道就可以了。”
韩越继续往雪山上指，“用相同的方法，把这里和集亲缘的宫殿也连在了一起。”
含铁衣有些不屑。
因为韩越说的事情，不过是把城墙加厚了点，再把整个寒隆的国都给在地下连了起来而已。
凭着三十万大军，还有武器装备的先进，根本不是问题。
可方贤不这么想。
他盯着韩越改良过后的沙盘，脸上的眉头却是越来越紧。
含铁衣看到方贤的表情，以为方贤又要怯战，刚想要说话，却被方贤提前开口道：
“含将军，你派人去侦察一下，寒隆国的远程武器是否增加了！”
然后来到韩越面前：“若是情况属实，此战你当记大功！”
之前说过，方贤将恶毒带给了这个世界的战争。
可如今，方贤才明白，原来恶毒的不仅仅是自己。
这个集亲缘，并非等闲之辈。
又经过数日的查证，结果果然和方贤猜想的一样。
寒隆都城守卫上的城墙增加了弓弩，还有能投掷火石的投石车。
“果然如我想的一样。”
“这能说明什么？不就是弓弩多了一点吗？老掉牙的武器，还值得我们担忧吗？”
可是方贤摇摇头：“最危险的东西不在这个沙盘上，也不是在集亲缘特地给我们布置的战场上。”
方贤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而是在这里。”
“我之前还想，若是大锋真的攻下了寒隆都城会怎么样？现在想来，若是祝谊真的带人攻进了寒隆，很可能会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