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老若是知道什么，不妨直说出来......”
“实话实说，林某方才杀那两人，其实没有多么充足的理由。”
“之所以杀他们，纯粹因为这是我天机门的地盘，二位是在天机门门下做事。”
“当然，林某也并非全无私心，初来此地，天机门一众弟子却消失不见......杀他们也是为了震慑宵小之辈，求一时的安稳。”
这番话出口，林苍身上淡淡的煞气，令焦老微微一惊。
焦老理了理衣襟，恳切道：“仙人恕罪，不是老朽闭口不言，实在是凡人见识短浅，许多事情难窥全貌，不敢轻易冒犯仙人......”
焦老犹豫片刻，接着道：“老朽二十五岁卖身来到灵矿，至今已有二十余年，期间经历六七任仙人执事。”
“每任执事，脾气喜好各异，底下的凡人日子也有好有坏，老朽几经沉浮，总算混到了今日。”
“但不得不说，数上任仙人执事，最为古怪。”
“古怪？你是说消失的那位官执事？”林苍立即道。
“老朽此言多有冒犯，但的确是‘古怪’二字才能形容。”
“入矿时，老朽曾有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那便是‘资质检测’。”
“据说通过了‘资质检测’，便能成为仙人修行，一飞冲天，不但可以摆脱矿奴身份，还能天底下一等一的逍遥快活。”
“老朽清楚记得，一百位矿奴中，仅仅只有一人符合要求，立即被带离了灵矿。”
“后来又来了上千位矿奴，却连一个通过的都没有。”
“只要留在灵矿的凡人，都清楚知道‘仙凡殊途’，我们这些人不具备那种‘天资’，故而从来都是仰望仙人......”
“可自从这位官执事来到此地，在我辈凡人间，就开始流传一种古怪说法。”
“说是凡人就算不具备那种‘资质’，同样也可以修行成为仙人。”
“至于成为的条件，就是在午夜时分，独自前往灵矿深处，自然会有‘仙灵’帮你愿望成真......”
说到这，焦老苦笑一声，“这等好事，以老朽浅薄的福分，自然是半分不信的。”
“但在矿奴之中，却是逐渐开始一个一个失踪起来......”
“老朽曾数次，对官执事禀报此事，但得到的答复都是‘正在调查之中’。”
“人员失踪的事情，从官执事来此一年算起，持续了四年之久。”
“开始众人人心惶惶，后来发现只要是安分守己的人，一般也不会无故失踪，所以渐渐也就平息下来。”
“甚至众人在无聊之余，见到某些脾气秉性的新矿奴，还会在暗地里打赌，以多少日失踪来定输赢......”
林苍心中一沉，他早料到那“官执事失踪”，不会是太简单的事情，没想到其中更是透露着丝丝诡异。
“焦老还没说到重点吧？”他轻声提醒道。
焦老点点头，继续道：“仙人明鉴，三个月前，老朽才忽然发觉，许久未曾见过官执事了。”
“要知道，平日官执事除非有要事，否则每天都会来灵矿中巡视。”
“更令人奇怪的是，除了官执事，其余的几位管事，也都不见了人影......”
“唯有一位徐管事，时不时会出现在我等面前。”
“两个月前，徐管事忽然也消失不见，从前熟识的那些天机门‘仙人’，全部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另一些生面孔。”
“这些人一来，便要求众人没日没夜的采掘灵石，几个月里累死了一两百人......”
“老朽年纪大了，又在灵矿内有些威名，这才得以减轻些负担，勉强苟活下来......”
焦老叹息一声，“老朽没什么见识，但经过几个月的苦思冥想，以及一些蛛丝马迹，断定那些留守灵矿的天机门‘仙人’，很可能被新来的‘仙人’杀了。”
“且他们一直还在灵矿中寻找着什么，似乎灵矿内存在什么隐秘的空间，有活口逃入其中躲藏了起来......”
“那二位仙人找到大牛，恐怕就是因为他对灵矿各处都十分熟悉，所以才在这几天，在离开前做最后一番寻找......”
林苍微微色变，按照申令宣等人的说法，官执事等人是主动离开了灵矿，带走了全部人马。
当时他就暗自嘀咕，这做法未免太过轻率。
如今听到焦老口中的这些话，他心中对此事的轮廓，才更加清晰。
估计官执事本来留守了一些弟子，迟迟未归后，才被申令宣等人趁虚而入，杀光了留守弟子。
之后天机门灵矿，才能被他们几人堂而皇之的占领。
“这么说，灵矿中的确隐藏着什么人......”
林苍喃喃道。
真相他并不是很在乎，但找到此人，说不定能将申令宣三人一马。
坑杀别派弟子，这事情不上秤，无足轻重。
上了秤，千斤都打不住，可以活生生压死这几人！
天机门附近有蛮族之患，可不意味着别的门派能独善其身。
蛮族是来抢灵石、灵草等各种资源的，没有天机门在前面顶着，压力只会转移到其他门派。
在这一致对外的时刻，五派任何一派，明面上知道此事，都会施展雷霆手段镇压！
申令宣三人不过区区炼气期弟子，就敢在灵矿胡搞，纯粹是活腻了......
念及此处，林苍淡淡道：“这么说来，几个月来，他们一直在灵矿中搜寻那人的踪迹？”
“老朽耳目愚钝，对于仙人的踪迹，哪里能了解这么清楚......”
焦老谦虚一阵，又道：“不过十天中，老朽能察觉到，他们有一半时间，都会深入灵矿之中。”
“如此的话，林某倒是有办法找找那人了......”
林苍微笑说道。
焦老平静的脸上，显露出惊讶之色。
“仙人有何需要效力的地方，我二人听任差遣。”
史大牛总算反应过来，拍着胸脯保证道：“焦老说的对，大牛任凭仙人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