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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东晋,我来了! > 第32章 千载难逢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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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罢,陈望合上诏书,众文武官员一齐向天拱手,山呼万岁,谢主隆恩。

一时间,众人笑逐颜开,互相道贺,大堂再次热闹了起来,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朱序收获最大,由子爵直接晋升侯爵加龙骧将军。

毛安之本已是武卫将军官居四品,加了男爵。

王恭、王忱等人除了本职外加四品武将衔。

新来的朱绰、李暠、卢嘏、翟辽、杨定等人加五品将军衔。

各有所获,皆大欢喜。

陈望只得了个右银青光禄大夫的加官,并使持节(平时及战时皆可斩杀二千石以下官员)。

魏晋以来,将军号迅速增殖,不久就演化成了独立于军职的军衔阶梯。

攻战杀伐离不开将士们效死用命,论功行赏方能令士气和战力常盛不衰;瞬息万变的战争时分,也经常需要迁黜其品秩而不致变动事任,或变动事任而仍其品秩。

这时候更便于灵活处理功过、权责矛盾的\"品位分等\",就显示了更大可行性:不必赋予更大权责,迁其军号即足以褒功;而在须加责罚、同时又要借重其才略之时,贬其军号是为良法。

(比如陈望犯了错,如果朝廷想用你继续带兵打仗,可以保留平北将军,去其右银青光禄大夫;如不想用你带兵打仗,就反过来。这样,朝廷和地方官员就达成了一个默契,在对外界也有个交代,互相给点面子。)

军号\"双授\",它具有更多功绩制性质。

成语“加官进爵”中的加官,就是在你的职务之外加了一个荣誉衔散官,两汉魏晋时期有特进、光禄大夫、侍中、散骑常侍。

进爵的意思是指你的官位按照你的功绩和资历来讲已经够高了,那就给个爵位吧。

陈望的平北将军已经在高级将领行列,二十六岁如果再升一级,那就是二品的车骑、骠骑以及诸大将军了,若非皇室成员那就太过招摇,将来会达到功高不赏的尴尬境地。

但他依然很高兴,因为今日是双喜临门。

一个是他一早得到兖州旧臣,刚刚晋升为吏部尚书的张玄之密信,二弟陈顾复出了。

完全按照他给司马曜上的举荐奏章,被封为骁骑将军,都督浙东五郡诸军事,驻跸会稽郡。

第二件喜事是,钦使把太后老妈的敕封诏书带来了。

安定郡呼延氏之女珊,在危难中救治朝廷援凉钦使陈望之性命,怀瑜握瑾,贤淑聪慧,且有林下之风,特敕封夫人,号 “淑慧”。

由户部郎中记载于世族档案,得以将来进颍川陈氏祠堂,配享子孙后代祭祀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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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日节一过,迎来了太元九年(公元384年)。

兖州派往各地的探报纷纷以各种形式发来了急报。

去年年底,向苻坚报告幽、冀二州诸郡因淝水大败人心浮动的慕容垂,请命赴河北安抚人心,顺便祭扫先祖陵墓。

得到苻坚的许可后,于行军过程中,斩杀长乐公苻丕派来监视他的氐秦宗室,广武将军苻飞龙。

在荥阳自封大将军、大都督、燕王。

开启了他运筹已久,复兴大燕的计划,点燃了反抗氐秦,收复故土的第一把火炬。

慕容垂原本打算攻取苻坚次子平原公苻晖镇守的洛阳,但考虑洛阳为四战之地,且有重兵把守,即便通过苦战攻下,也无险可守,自己兵力尚且不足。

于是渡过黄河,向邺城进发,沿途招募鲜卑及其他部族的军兵达三万之众。

那里是鲜卑燕国的故土,生活着大量的慕容鲜卑族人和臣民。

这只五胡十六国的第一老狐狸,仿佛嗅到了中原地区危机四伏,轻轻一纵,改道去了河北。

“终于开始了!”陈望一边大喊着,在谯郡郡衙大堂上拍案而起,快步走到了沙盘前。

众幕僚赶忙跟在后面一起围拢了过来。

根据慕容垂的行军路线,陈望决定放弃两个月前王恭的北上邺城计划,因为慕容垂去了。

慕容垂势必会跟苻丕来一场生死对决,一个是要夺回慕容鲜卑的老巢,一个是誓死保住氐秦国土。

此时去河北诸郡,不如坐山观虎斗,根据战事发展情形再定。

于是,陈望拍板采用了王忱的进取洛阳计划。

由父阳西出,进兵许昌,过颍川郡,经箕山与伏牛山之间平原地带。

攻取河南(今河南平顶山市汝州市)新城(今河南洛阳市伊川县)两郡,围攻洛阳。

在仔细分析讨论过西征路线及粮草辎重运输后,大家回到了大堂座榻中坐定。

由于各地驻守将领未到,陈望命州祭酒裴堪做记录,会后将会议决议精神分发各郡。

陈望站起身来,朗声道:

“广陵公、平北将军、领豫州刺史令:

伐罪救命,王者之师,考之王古,世代昭然。

昔有轩辕氏诛蚩尤,殷汤争葛伯,文王伐崇侯,三圣之起兵,非富天下,旨在救民于水火苦难中。

今氐虏势衰,北方有大乱之趋势,正是兴兵收复中原故土良机。

若晚,则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百姓遭难。

现命兖州、两淮各郡、县征兵筹粮,于二月初十前送达谯郡军中。

由武卫将军、谯郡内史毛安之,建威将军、兖州长史王恭留守谯郡,所有军政大事有二人共同签署命令生效。

振武将军、兖州记室顾恺之,广武将军、兖州别驾郗恢,广威将军、兖州督邮殷仲堪辅之。

后军将军江绩、中坚将军戴遁各司其职,依旧驻守酂县、城父,拱卫谯郡。

我决定!

兵分两路,西征洛阳。

一路由龙骧将军朱序、兖州参军皇甫奋统兵五万,沿涡水边北上,于官渡(三国曹操、袁绍大战之地,在今河南郑州市中牟县附近)过浪荡渠(今贾鲁河),直取荥阳、虎牢关。

主力大军由宁远将军朱绰、武牙将军李暠为先锋率军两万,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扫荡匪患。

兖州司马卢嘏率军三万为后应,供给大军粮草、兵器、马匹等事宜。

折冲将军杨定,建武将军、兖州主簿王忱,牙门将翟辽、兵曹掾阳启、文学掾崔达、州祭酒裴堪等为中军参赞军务,统军十万,于二月十六在谯郡誓师西征。

说罢,陈望锐利地扫视了众文武一眼,高声道:“逾日延期者,军法从事,不得有误!”

兖州军西征线路图

众文武在陈望慷慨激昂的陈词下,无不百感交集,心潮澎湃。

齐声躬身施礼道:“末将、卑职等领命!”

自太元二年五月,陈望由凉州返回谯郡,快七年了。

这七年中,兖州埋头发展,休养生息,招揽流民,屯田耕种,训练士卒,厉兵秣马,等待的就是天下大乱这一时机。

多少英雄豪杰,乱世枭雄都在盼望着氐秦覆灭的这一天,兖州虽然没有像慕容垂、姚苌、慕容泓等人如此热烈期盼。

但绝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散会后,陈望把王忱、王恭、卢嘏、朱序四人留下。

王忱是此次出征的总参谋长,毛安之在酂县未回,王恭就是留守大本营的主官,卢嘏是西征大军的总运粮官,朱序作为偏师攻击洛阳东面门户虎牢关。

陈望把自己的战术思路向四个人做了详细阐述,卢嘏、王恭、朱序三人主要向王忱负责,所有一切均无条件的为西征前线大军服务。

他对卢嘏说道:“二月底,涡水解冻,朱序部的粮草可由涡水上的粮船运输,较为通畅;我会命工兵边行军边修路,务必不使主力大军缺少一日粮食。”

卢嘏躬身施礼答道:“卑职方才已想好,西征大军若是攻下许昌,就把许昌当做粮仓使用,日后攻下新城,就在新城改为河运,造粮船,由洛水供给粮草直抵洛阳城下,会便利许多。”

“嗯,甚好!”陈望赞许地点着头,思忖着道:“许昌拿下并非难事,务必派重兵把守,若有差池,我们西征就会前功尽弃。”

“卑职以性命担保,并亲驻许昌,确保无虞。”卢嘏斩钉截铁地道。

陈望转头对王恭又道:“孝伯,你去信给江卣、庾楷,后续粮草不必绕道经谯郡,直接发往父阳,再到许昌。”

“是!”王恭点头答道。

陈望又看向朱序,嘱咐道:“次伦,荥阳可取之,但虎牢关城高壕深,北邻黄河,南依嵩山余脉广武山,素有‘一里之厚,而动千里之权’之说,不必强攻,牵扯秦军即可。”

他穿越东晋来的第一战就是在虎牢关大战慕容臧七万鲜卑骑兵,对那里的地理最为熟悉不过。

朱序叉手施礼道:“平北将军放心,我到了虎牢关大造声势,威慑城内秦军。”

陈望颔首,赞许地看着朱序,“正是此意。”

“末将当年追随太尉十余万攻打虎牢关,数日未克,还是雨夜出奇兵从北门黄河岸边爬上城墙最后攻克。”朱序接着道。

陈望笑道:“既然父亲曾经用过此计,那必定是世人皆知,你可不要再故技重施,妄丢军兵性命。”

朱序点头称是。

“你们三人下去准备吧,大军出征,千头万绪,一步步来,元达啊,切不可急躁而有一丝疏忽。”陈望吩咐道。

王忱和朱序、卢嘏起身施礼,向大堂外走去。

看着三人消失在郡衙大院,陈望看着王恭,缓缓地道:“孝伯,我们的一家老小可就托付给你和仲祖了。”

“明白,欣之,我每三日派人送信到军前向你汇报。”

“嗯,我走后,要注意盘查谯郡进出闲杂人等,每晚亥时施行战时宵禁。”

“是!”

“出征前我调仲祖回谯郡,凡事你与他多做商议,毕竟他久经沙场,非你所及。”

“是,还是以武卫将军为主,我从旁辅之,大军西征,后防空虚,当提高警惕,谨慎应对。”

“嗯,你在博古通今,才智谋略方面强过仲祖许多,你二人相得益彰,务必精诚团结,齐心协力才好。”

“是,我记下了。”

二人正说着话,一名骁骑营军兵快步走上大堂,躬身施礼道:“平北将军,外面有人求见,说是从凉州而来。”

“哦?请他进来。”陈望微微一怔,摆手道。

不多时,一名内穿短衣灰布衫,外罩羊皮大氅的年轻人走上了大堂。

陈望抬眼打量,见他二十上下的年纪,团脸微黑,中等身材,肩厚体阔,典型的西北汉子模样。

虽然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但一双不大的圆眼目光如炬。

看着有些面善,但一时又想不起像谁。

来人走到大堂中,距离六七步远停下脚步,面上现出几分兴奋之色,有些拘谨地道:“小人,小人拜见广陵公。”

“免礼,你是凉州来的?”陈望温言道。

年轻人站直身子,操着浓重的西北方言道:“正是,额奉……”

说着,他看向了陈望身边座榻的王恭,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哈哈,你尊姓大名啊。”陈望笑问道。

年轻人躬身答道:“小人乃辛章之子,辛恭靖,奉焦夫人之命前来送信……”

“啊……哈哈,快请坐,故人之子啊,还没吃饭吧,”陈望热情地笑道,看他的样子就没吃早饭,吩咐身后骁骑营军兵道:“快准备饭食,做好送上来。”

骁骑营军兵领命下去了。

辛恭靖躬身施礼道:“多谢广陵公。”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函,放在陈望案几上,坐在了另一侧座榻上。

王恭皱眉道:“这焦夫人是……”

“哦,哦,乃张大豫之母。”陈望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介绍道:“辛章,乃凉州姑臧尹,人品不错,吕端大事不糊涂。”

辛恭靖忙在座榻中躬身施礼道:“得广陵公夸赞,家父必会欣喜,家父每每提及广陵公,也是心悦诚服,对广陵公在凉州拨乱反正,力挽狂澜之壮举念念不忘。”

“哈哈,怪不得看着你面善,依稀有辛章的样子,很像,哈哈……”陈望不知为何,对凉州的人和事,都有一份难以割舍的情怀,他笑着继续问道:“令尊现下还好吧。”

还没待辛恭靖回答,王恭面如寒霜,起身施礼道:“若无其他吩咐,卑职就去做事了。”

他心道,张大豫之母,不就是你在凉州的相好嘛,天下人都传遍你在凉州接手了张天锡的后宫,只瞒着我那心地纯净,不谙世事的妹子。

“哦,哦,孝伯,你忙,你忙,”陈望摆手道,然后又看向辛恭靖,温言道:“这一路走了多少天,路上可有凶险,有飞鸽传书嘛,何必亲自来,大豫吾儿及陈安、柏华诸将军还好吧。”

王恭一脸不悦,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这时,骁骑营军兵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放在辛恭靖的案几上。

辛恭靖拱手相谢,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王恭背影,又局促地看向陈望。

“不急,不急,快吃吧,待吃完再说。”陈望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