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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芙凝还是不稳心绪,让彩玉剪裁好几件小衣,知晓肩带系带该如何处理后,准备回房自个缝。

彩玉道:“小姐,我帮你缝吧。”

“不用,我想静一静,找点事情干。”

倘若所梦之事,她亦会在现实中做,这个情况又该如何应对?

委实一头乱麻,无解。

彩玉点了头:“那好,我去做饭。”

“嗯。”

主仆俩出了耳房,一个回主院,一个去灶房。

颜芙凝为防尴尬,遂有意避开傅辞翊。

但同一个屋檐下住着,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该用晚饭时出去,就遇到了他。

吃完回房,两人即便不说话,那也是一前一后地走着。

她刻意放缓了步速,想与他隔得远些,他反倒停下了脚步。

颀长挺拔的身形侧过来,显然在等她。

颜芙凝终于小声问:“你,有话与我说?”

“昨夜拆了生辰礼,我很喜欢。”

傅辞翊眼角漾出笑意,平素里清贵华然的姿态间,竟多了几许风流写意。

昨晚拆的生辰礼……

是什么?

颜芙凝的小脸瞬间爆红。

一把拽了他的袖子,往主院拉。

嫌站在小院子里,说话声也会被人听见,便直接将人拉进了外屋。

傅辞翊一脸懵,只见小妮子仰头瞪他,奶凶奶凶的模样又端了出来。

“你,你,你昨夜解开我的小衣,看我身子了?”

怪不得清早说她小衣紧了。

这个流氓登徒子!

若她会功夫,定要狠狠揍他。

见少女羞愤难当,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傅辞翊伸手摸她发顶,却被她躲开。

他只好收回僵着的手掌,低沉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那处是你同意我亲的。旁的地,我没碰,也没看。”

对,没看!

倏然他反应过来,好整以暇地睨向她:“颜芙凝,你该不会以为我拆的生辰礼是你吧?”

小衣确实紧了,他今早提醒,无非不想她勒坏了。

颜芙凝面红耳赤,忙低垂了脑袋,不作声。

“昨夜我真没解你那什么小衣,你衣襟松垮,露出肩膀还有……”

心口的肌肤。

他便亲了亲。

“你若觉得委屈,想如何出气都成。”他微倾了身体,侧低了头,将自个的视线对上她的眼,“可好?”

清冷的音色,此刻意外温润不少。

仿若寒冬坚冰消融,渐渐令人如沐春风。

颜芙凝缓缓抬起头,秋水般的眸子里映入男子冷峻不凡的容颜。

“我没觉得委屈。”

娇娇软软的语调,却含了铿锵笃定之意。

傅辞翊闻言一怔,站直了身体,眸光仍然紧紧盯着她:“真不委屈?”

颜芙凝点了头,轻应一声。

她很清楚以他的力气想亲她的嘴,那是易如反掌。

但他没有。

更何况是自己摸他亲他在先,她又不是不讲理的人,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主要内心深处还是怕他。

这份惧怕不像看书引起,反倒像是刻在骨子里。

更让她疑惑不解的是,近来梦见书中剧情的事情好似频繁起来。

她说不委屈,傅辞翊只觉说不出的雀跃萦绕在心尖。

“你送的墨条砚台,我确实很喜欢。”

清冷的眼底笑意盛开,温柔执起她的手,拉着她进书房。

漂亮的手指向书案是那一方砚台与墨条。

颜芙凝一眼便瞧见了:“摆在书案上很好看。”

傅辞翊打开锦盒,将砚台墨条小心翼翼放了进去,仿若至宝。

她惊讶:“怎么放回去了?”

“舍不得用。”

颜芙凝笑他:“怎会舍不得?”

他坦诚:“此物我真的喜欢,故而舍不得用。”

以往各式各样的墨条砚台,他用得也多,见得更多。而眼前这份,确实舍不得用。

不光造型甚得他心,主要是——

她所送。

聊好这个话题,倏然间两人皆沉默。

颜芙凝回了卧房,傅辞翊则在书房看书。

深夜,洗漱时。

两人在净房不期而遇。

此时,傅辞翊刚洗漱完,身上着了寝衣寝裤。

颜芙凝见他喉结红痕未消,轻声建议:“你喉结上的痕迹要不要用粉盖一盖?要的话,明日清早我帮你扑粉。”

“家里人都知我喉结有痕迹,忽然没有,岂不是更令人生疑?”

“也是,你早些就寝。”

“你也是,我先回书房。”

夜里,落雨。

秋季的雨一落,天便凉一分。

清早起来,颜芙凝觉得身子发冷。

以为是下雨天气温下降所致,也没多想,直接去了酒楼。

没承想,上午竟来了月事,遂火急火燎地回了家。

在书房温书的傅辞翊见她回来,不多时,又见彩玉端了碗什么进来。

遂踱步跟去了卧房。

见彩玉端来的是红糖水,他便了然了,话也不说,提步出了门。

两刻钟不到回来,手上端了两包物什,径直去了卧房。

此刻的颜芙凝正在缝小衣。

见他又毫无声响地进来,正要问是不是有事,只见他将两包物什打开。

是一只金灿灿扁圆形的汤婆子,还有一只是镂空雕花的暖手炉。

全都簇新。

“刚买的。”傅辞翊指着汤婆子,“你这几日夜里需要。”又指向暖手炉,“待天冷了,可暖手。”

“谢谢你!”

颜芙凝微笑道谢,悄悄将方才在缝的小衣藏到被子下。

傅辞翊瞧见了,也明白是何物,假装没瞧见,耳尖却泛了红。

“不必谢,我想与你商议一件事。”

他在桌旁坐下,并不靠近床榻。

“何事?”

颜芙凝起身去看两只物什。

“年后你随我进京赴考。”

虽明知龙池安对她有意,但他就是想要她陪在身旁。

颜芙凝不解:“不是早说好了吗,大家都进京?”

“我的意思是只你与我,顶多带上彩玉与信恒。”

“娘与北墨他们不去么?”

“春闱能否高中,犹未可知。”傅辞翊淡声解释,“不必那么多人一起去京城。”

母亲虽然眼盲失忆,定也不想再遇见那个人。

而他不同,他得复仇。

颜芙凝柔声道:“我原想着进京寻名医给娘治眼睛呢。”

傅辞翊也不多说,只道:“春闱后,或许寻名医更便捷些。”

“这倒也是。”她思忖片刻,道,“娘的眼瞧不见,即便跟去京城,在你春闱前,她也只能待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