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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两个这么着急?”这玩意儿可真的算是价值不菲了,景庄看着这配饰,心里也觉得好笑,这俩洋人算是非常熟练的知道了,什么叫意思意思。

“后来才知道,那天晚上传回消息,老百姓起义了。想着咱们大清都赢了,不想再被老毛子给统治,要知道在东北生活那些人过的其实滋味的很。是归咱们大清管,那真的是天高皇帝远,可是要归老毛子管,那是要屠杀殆尽的。至于后来他们谈什么,我就什么都没听见了,因为大人把我派的远远的,让我守在了最外面,防止别人进来打扰他们谈话。但是我走之前听了一耳朵,好像是那洋鬼子说对面的老毛子松口了。”呼巴图没有吹嘘的时候讲的花里胡哨,基本上是照实将当天他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景庄听完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这跟他们猜测差不多。张诚徐日升他们跟戈洛夫有联络,正好那个呼巴图所说,为什么最后签定的条约是皇帝的底线,不就是他们给透露出去的吗?

最后又问了一些问题,呼巴图也是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最后将那本破本子,还有钻石配件和几个俄国货币留下,景庄给他一份厚厚的礼物。呼巴图看着上面的银子还有商铺的房契和地契,心里高兴起来了,银子是好,但是更好的就是这房契和地契,可都算是他百年之后给儿子要分的家底,拿着东西千恩万谢之后就离开了。

除了呼巴图之外,从尼布楚找来当年参与起义的人。那人现在还住在条约上的所谓待定区域中。说不是参与起义,其实吧,他当年还小,才十岁,到了现在都是一个满面风霜的汉子。孟勇爹娘早死了,是他师傅跟着起义的首领和老毛子打起来,最后死了。他当时整个人缩在师傅的尸体下面,亲眼看见老毛子的枪,对准了那些老百姓,嘴里说着的俄语,孟勇大体能听懂的,说无外乎就是这片土地,以后就是沙皇的,这些黄皮猴子迟早都要该死。

孟勇不明白这里是他的家,怎么就变成了老毛子的地方?后来,他作为乞儿又逃回了城里,过了好久之后,听到的就是大清跟老毛子和谈完了,战争停了,但是老毛子说的那块地还真变成了他们的土地。

过了这么多年,孟勇还是不能明白,为什么皇帝会放弃他们?为什么当年首领跟大清的官兵联系,却迟迟没有反馈?

在景庄和梁安若的眼里,那是一块双方协谈的待定区域,可在孟勇眼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爹娘把他生在那里,他师傅把他养在那里,现在固执的把家安在那里。

长大之后的孟勇借着以前学过一些腿脚功夫,慢慢的跟镖局的人打好了关系,来往在边境和东北各地,正是因为他爽朗的性格,派去打听消息的人给他打好了联系,跟他商量过后,就将孟勇带到了京城。才有了孟勇跟景庄的谈话。

说完之后,孟勇站起来,又跪在了景庄面前,真把景庄吓了一跳,连忙扶将他扶起来,“十一爷,是不是朝廷要跟老毛子打仗?把当年的地给要回?”看来京城的路上反复的想这件事情,这个想法是他想了很久之后才决定要问出来的。在她看来,若不是朝廷想将地要回去,何苦来找他们问当年的情况,这一看就是老毛子坑了他们。

对上真挚的眼神,景庄点了点头,是的,要将当年的地给要回来。

再看一眼现在的地图的时候,景庄都觉得可笑,四面环敌呀,那真的是四面环敌,就像一块大肥肉,从这里吃一块,从那里吃一块,而统治者呢,就觉得那些都是边边角角的地方,给了就给了,只要不引起战争,只要不危害到他们的统治,签个协约,租个地给了也就给了。

“除了呼巴图和孟勇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的人证。”梁安若从屏风后面出来,看着呆神的景庄,不由得也叹了一口气。

是呀,这些人都可以从各个方面去论证当年张诚和徐日升跟戈洛夫有了勾结,这时候在满人的眼皮子底下勾勾搭搭,还把大清的底线透露给俄国。当年百姓起义的时候,他们两个来回游说,使索额图他们对边境起义军不满,使这些起义的人,到死都没有等来朝廷的支援,反而被俄军屠杀。

当时的索额图佟国维等人,甚至包括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帝都被这两个人蒙蔽,说来真的可笑,这么多人被他们两个玩的团团转。而这件事完成之后,还有脸向皇帝请功,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景庄一字一句地将奏折写完笔记晾干之后,折起来就是厚厚的一摞。四爷的意思就是,换个人抄一遍,再让他上奏上去,这件事情十一不能再沾手了,现在皇帝忌讳的就是皇子过多的掺和其他的事情,若是在自己本分之内的差事也就罢了,就怕是像十一这样又突然冒出来的一件事。

景庄没有说话,他心里隐约的有了另一个想法。

“安若,你还记得以前咱们玩扑克打保皇吗?五个人打一个人是皇上,一个人是狗腿子,另外三个人是农民。记得有一次我是农民,牌可好了,但是下面那一个就是皇上,为了让整个牌局赢,我把牌拆了,也把牌用力的往上顶,导致了我和皇上两个人都成了拉子。我们两个手里剩下了一堆小牌,最后要保证了我这边的人是头客,再保出一个来,那皇上就输了!”

梁安若明白了景庄的意思,意思就是他现在虽然是一手好牌,但这一个局面他在挑出来,至于皇帝的生气愤怒,还有后面的惩罚,其实都不碍事,只要保证牌中的头客,也就是现实中的四爷,最后能是赢家,那他们也就赢了。

“好啊,你想怎么做就是怎么做,但是也要看准时机。”梁安若支持景庄这么做的,如果这一次真的偃旗息鼓,私底下偷摸解决,看似维持住了皇帝的脸面,但是没有给所有人当头一棒,那么他们还会对千里之外的洋人丧失警惕之心。

有一句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正因为皇帝是满人,现在是满清的统治,所以这句话不敢说,可是就是因为不敢说,景庄才要把这话摆在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