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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会是蚩尤?这怎么可能?”海老爷子颇受打击,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海君韶。

海君韶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再也没有一丝平日里伪装出来的温情。

海老爷子接触到她这种眼神,脸色忍不住一白。

海君韶冷笑:“装什么,当年我母亲遇害,你却只顾着修炼,不肯救她。

我去找母亲,被蚩尤的人救下,这很奇怪吗?”

海老爷子的脸色更白。

他身边的美妇人和海君娆也都是一脸惊恐。

她们都看向海老爷子。

海老爷子浑身颤抖,他眼角淌下两行泪水:“我没想到你这么恨我,还遭遇了蚩尤……”

他十分后悔。

海君韶轻声笑了笑,一脸蔑视,“你没想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海老爷子身上的气息突然剧烈波动了起来。

他本来就是后天十重境的修为,步入先天只需要一个契机。

而现在,受到这莫大的刺激,海老爷子竟然不受控制的开始突破。

浓郁的天地灵气向他汇聚而去,随着他体内的真气转变为先天之气,他的身体,也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肉眼可见的,他由一名八旬老者,转变为一名四十左右的壮年男子。

如此一来,他竟然与他身边的美妇人十分相配了。

海君娆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父亲突破了,还变年轻了。

而海君韶的脸色,却是难看至极。

这些年,她之所以还留在海家,就是为了等待海老爷子突破的时候,再将他变成傀儡。

可是如今,这一刻来临了,她却先一步暴露了。

她眼睁睁看着海老爷子成功突破,眼中忍不住流露出浓浓的恨意。

“你怎么敢突破,你怎么敢这个时候突破……”

她愤怒吼道。

海老爷子看向她,眼中带着痛色,“我的确对不起你母亲,可是我没有对不起你……”

海君韶冷笑:“从我成为蚩尤的那一刻,你这辈子都对不起我。”

海老哑口无言。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问:“既然你这么恨我,那么这些年,为什么还要留在海家,还天天对我做出一副孝顺的模样?”

海君韶对他毫不留情,直接说出诛心之语,“自然是为了任务,这么多年,我忍着恶心留在海家,就是为了等你突破先天的时候,把你变成我的傀儡!

“可惜你运气好,刚刚突破了,我这么多年的等待都白废了!”

海老瞪大眼睛,眼中忍不住浸出一层泪水,他身形踉跄了一下,气息不稳,险些走火入魔。

幸好秋老爷子在他身后不远处,见状,伸手捋顺了他体内混乱的先天真气。

海老向秋老道了声谢,转头看向海君韶,眼神里全是悲伤。

“这些年,我有意补尝你……”

“补偿?呵,你所谓的补偿就是让我看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吗?”海君韶冷笑。

“好,你恨我,那桑竹呢,桑竹是不是你杀的?”海老也主动问起孟桑竹的死。

“外界都知道,蚩尤觊觎姜门至宝神龙珠,所以,当初你接近桑竹,其实就是为了神龙珠对不对?”

听到海老的质问,海君韶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海老脸色一白,哑口无言。

他对海君韶,终究是心里有愧。

海君韶见状,又是冷笑了一声。

她极其自信地看向储时遇,“储少尊,你最好不要管这件事,对你们储氏也没好处。”

储时遇淡淡抬眸,看向她,“这么说来,即便身份暴露,海小姐也很自信能脱身?”

海君韶扬了下唇,没有作答。

但是她的态度却说明一切。

她根本就不惧。

药门主却怒哼一声:“你让人杀了我药门弟子总归是事实!”

鬼门主也道:“不错,你叫人剜去长洲的眼睛,这也是事实。”

姜老也道:“而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嫁祸我小徒儿,何其恶毒!”

“那又怎么样?你们三门能拿我怎么样?杀了我吗?杀了我,整个蚩尤都会倾巢而出,报复你们。

我可是地级,我若死,蚩尤绝不会善罢甘休,况且,你们不知道我还有多少下级,是你们防不胜防的?

你们杀了我,别说你们三门,就是整个天裕城,都要被屠尽!”

三位门主的脸色顿时变的十分难看,他们知道,海君韶说的是事实。

如果蚩尤一心要给海君韶报仇,他们还真不能杀她。

但同时,他们又十分憋气。

太嚣张了!

就在这时,阮俏冷声道:“我们是不会立即杀了你,但我们有别的办法让你老实。”

海君韶看向她。

她此刻似乎完全豁了出去,不再掩饰自己,她颇有兴趣地看向阮俏,“哦?小师妹有什么办法让我老实呢?”

说着,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人群中的朱颜。

朱颜眉头紧蹙,此时,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阮俏放出来的那只黑甲虫。

那黑甲虫,她从来没见过。

但是,她又隐隐能从那黑甲虫的身上感受到极其恐怖的巫蛊威压。

那总不会是一只王蛊吧?

可就算是王蛊,也不该这么生猛啊!

这一刻,朱颜忍不住开始质疑,阮俏有这么厉害的一只王蛊,那自己让朱竣庭下在她身上的天魔蛊,真的成功了吗?

想到这里,朱颜悚然一惊,猛地看向朱竣庭的方向。

朱竣庭似乎发现了她的视线,朝她看了一眼。

二人视线碰撞,朱颜眸光凌厉逼人。

朱竣庭却是一脸无辜。

朱颜审视着他的神色,没从他的脸上看出异样,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见海君韶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阮俏也不多说。

她给黑甲虫传达命令,下一刻,黑甲虫人立而起,朝着海君韶的方向张嘴发出一阵虫啸。

那虫啸听在常人耳中,只是普通的虫子叫声,可是那一瞬间,海君韶的脸色猛然大变。

她本能的想要抬起双手捂住双耳,却发现双臂被白蝎缚在身后。

豆大的汗滴瞬间从她的额角滑下,她瞪大的双眼里充血,一脸痛苦之色地盯着阮俏身上的黑甲虫。

众人都不明就理。

下一刻,只见一只血色的血魔蛊母蛊,从海君韶的左耳中缓缓爬起。

它径直来到阮俏的面前,瑟瑟发抖,姿态臣服。

黑甲虫倨傲地看着这只血魔蛊母蛊,阮俏赞赏地摸了它一下,然后拿出一只小瓶将它收了起来。

“这只母蛊若是死了,不知会不会要了你的命?”阮俏把玩着那白色小瓶,冷漠地看着海君韶。

海君韶脸上的不以为然完全消失。

她死死瞪着阮俏,失声道:“你那只是什么蛊?”

阮俏看了眼黑甲虫,淡淡道:“不是什么蛊,只是我随便炼制出来的小宠物罢了!”

海君韶一阵气结。

阮俏冷笑:“你杀人嫁祸我,想让我在姜门生存不下去,那么我倒要看看,蚩尤能为了你做到哪一步。”

海君韶脸色一变。

储时遇淡淡道,“这件事情,储氏会插手到底。”

海君韶脸色铁青。

阮俏轻轻一笑,用力晃了一下那个小瓶子,里面的血魔蛊母蛊在瓶身上剧烈碰撞:“我们且等着吧。”

海君韶脸色一白,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阮俏满意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小瓶:“看来,这血魔蛊对你的影响挺大的!”

海君韶道:“小师妹,你二师姐真的不是我杀的,我可是她的好朋友,你这样对我,她若是知道了会生气的。”

阮俏嗤笑一声:“是吗?就我们就等程伯箫出现吧,看他怎么说。”

海君韶的脸色一变。

“诸位,有劳诸位在姜门逗留了,如今事情的真相已经大白,就不困着诸诸位了。”

姜老开口道。

“姜老客气了,配合调查,应该的。”秋老爷子第一个开口。

姜老客气的拱了拱手。

“既然真相已经大白,那我们就不留下打扰姜门处理余下的事情了。”朱老主动开口。

秋家和朱家主动提出离开,原处只剩下海家和尚家。

海老爷子自不必说,此刻一脸悲痛之色。

而尚锋的脸色同样老不到哪儿去。

他怒斥尚星乔:“好端端的,你为什么会成为蚩尤?”

尚乔星看了他一眼,垂眸,将眼底的嘲讽掩去。

她淡淡道:“我现在已经不是蚩尤了,如今,我的主人是阮俏。

大家也都看见了,我是受制于海君韶,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否则,血魔蛊会让我生不如死,杀人不是我的本意。”

她说的倒也不假。

阮俏看向药门主,道:“仓仁师叔,凶手就在这里,要如何处置,全凭你来决定。”

她丝毫没有因为尚乔星如今成为她的傀儡,她就另眼相看的意思。

尚乔星脸色一变,急声道:“主人,我虽然是个杀手,但我的一切行为都是受制于人,我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她一脸焦急渴求地看向阮俏。

阮俏微微蹙眉,看向药门主。

药门主看了尚乔星,对阮俏道:“这件事情,真凶是海君韶,这个尚乔星,既然已经是你的人,丫头你就收着吧。”

阮俏一怔。

这时,魏长洲也开口,“阮俏师妹,正如她自己所说,这尚乔星只是一个工具人,工具没有错,错的是指使工具的人。

仓仁师叔说的对,既然她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就收着吧,总比让她再回到蚩尤要强。”

阮俏看了魏长洲一眼。

魏长洲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避开了阮俏的视线。

他之前一直找阮俏的麻烦,还对她生出过杀念,现在,他实在是不敢直视阮俏。

阮俏淡淡收回目光,没有再多说,她对药门主道:“仓仁师叔,药门两位师兄被杀,此仇一定要报。

只是,不是现在,我们还要利用海君韶,找到杀害二师姐的真凶,就请仓仁师父先担待一段时间。”

药门主道:“我三门本是一家,应该的,我们都等得起。”

“也好,我姜门的地牢有三十年没开过了,这次,就为海君韶开一次吧。”

姜老也道。

他说罢,看向海老爷子:“海老,您也看到了,海君韶无论如何,都要杀人偿命,她是一个杀手,手上人命无数,这件事情,希望您不要插手。”

海老爷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又闭上了。

他终究是救不了海君韶。

他看向海君韶的方向,却对上海君韶嘲讽的目光。

最终,海老爷子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尚锋还没走,他看着姜老,道:“姜老,这,尚乔星是我的女儿,她既然是身不由己,那能不能容我带她回家……”

阮俏突然看向他,道:“尚家主,我听说尚家老爷子是在突破先天时不幸暴毙的?”

尚锋一愣,没想到她提起老爷子。

他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是的,父亲他晋升先天时不幸真气大乱,爆体而亡,连完整的尸身都没留下。”

阮俏点点头:“刚才海君韶的话你也听到了,她潜伏在海家,就是为了等海老爷子突破时下手,把他炼制成先天级的傀儡。

那么,尚老爷子的死,或许也不是意外。

有人在他突破时下手,结果尚老爷子自己爆体而亡,也不是不可能。”

尚锋愣住了,他看着阮俏喃喃道:“阮小姐是说,是乔星害了父亲……”

“怎么可能,老爷子从小最疼乔星这个孙女,乔星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尚乔星捏紧了双拳。

她的眼睛变成了一片血红色,垂着头,隐忍不发。

她没有资格说话。

从前,她是一个工具,如今,她是一个傀儡。

阮俏摇了摇头:“那也不一定,谁说一个家族里只有一个蚩尤?也许尚家还有别的蚩尤呢?

依尚乔星的实力,还不足以去炼制先天傀儡,害死尚老爷子的人,恐怕另有其人。

尚家主不如回家好好调查一下吧。”

尚锋一愣,道:“阮小姐说的有道理……那尚某就告辞了。”

他说完,看了一眼一旁的弟弟尚锐,以及侄儿尚乔笙。

尚锐的脸色一变,老大这么看他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怀疑他不成?

尚乔笙看了大伯和父亲一眼,沉默地跟着一起离开了。

尚乔星看着尚家人离开了,她不由看向阮俏,问:“主人不把我交给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