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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入得城来,城里车水马龙,繁华程度令人惊叹。把两个小孩看得都呆住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城市,两旁做生意的,沿街叫卖声不绝于耳,两人东张西望,看着希奇,感觉城里人走路都比乡下小镇的好看。

陈丫头心里心里发悚对老陈道:“爹,这么大个地方,要是走迷路了。怎么办才好。”

“笨,嘴是干什么的?问啊!这儿每条道每条巷子都有名儿的宅子也有编号。你知道几街几巷几号就找得见的。”老陈把自身经验告诉他,其实他那年跟堂兄初到城里,迷了不少次路的,因为刚开始不好意思开口问,再后来成了老油子,问路之类并不丢面子,每天不定多少人迷路。

“这么简单啊!”陈丫头没出过远门,一点在外经验也没有。

七拐八弯终于到了老陈租住的地方,老陈告诉他俩这地是城北大车杂院,住得多是一些赶车把式,也有扛包打短工的。是一栋破烂大杂院附近也多是低矮破旧房屋,这里应当是贫民区了,住着各类形形色色的人,都是一些从乡下来城做苦力活的,大杂院分成很多单间显得拥挤脏乱,老陈下了车子,把马牵去关牲畜的草房。

一个衣着打满补丁满面红光的老头见老陈回来:“哎哟,陈把式把两位少爷接来了,发财啦。”

“胡说什么,老丁,入城要饭了。”老陈对他的话很反感。

“不识逗,陈把式借两升米。”姓丁老头又开口。

“老丁,真不好意思。回去时都用完了,刚到,还未采办你找别人吧?”老陈回道。

老丁没借到米嘟嘟囔囔说着话,头也不回走了。

老陈打开一间房门让两孩子进去,院里有一口水井,陈丫头和王二提了木桶打了水,老陈生火泡了壶茶。老陈说:“这老丁是街遛子,一把年纪了混吃混喝不干正经事,小偷小摸,嘴又贱。大杂院的人都不理他,见人就借东西,从未见他还过。如是正经人,救急帮帮也行,但这样的人不要牵扯。”

老陈让两人休息一阵,自己要去雇主家报个到打声招呼,顺便买菜买了米晚间好做饭。两人到了这儿有些许兴奋,说着一路上种种见闻。

老陈去得半个时辰提了东西回来,又叫他俩去打水洗漱换身衣服。告诉他们出去碰上堂嫂得知他们来,让一起去吃餐晚饭。

两人洗好换了衣裳跟着出了门。来到一处院落老陈敲门一四十来岁留着寸来长胡须白面中年人开门,让三人入内,屋里屋外陈设比大杂院好上太多。老陈将两大包东西交给他,两人又客气一阵,入厅就坐,中年男子就是老陈堂兄。

一顿晚饭也算丰盛,中年男子告诉他们明天一早就去安兴堂后院小门等候。这次总共有十几小伙计,要两人不必担心,以及以后好好干活等等。

第二天一早老陈送二人前往一个大院落后门,来得太早就蹲在一旁。等得一阵陆陆续续来了二十多人,有的是自己来的,有的是大人送来。一直过了近一个时辰后院小门才“吱呀”一声打,一个穿着褐黄衫的二十来岁男子打开门,单手插腰鼻孔朝天般扫视众一眼,有点阴阳怪气的对着众人喊道:“陪同的不要进来,别挡着,来应试,麻溜的跟着我走。”

一众人进了院,那鼻孔朝天的男子让他们在院子里站成一排。一会儿陈丫头的堂叔陪着个四五十岁,看样子员管事的过来训话。

“你们听好了,安兴堂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所有人都要规规据据,一旦发现偷奸耍滑干活,手脚不干净的,立马滚蛋。……”

一通啰嗦后拿出笔墨让众人一一报了名字籍贯开始安排,总共十三个人,与王二陈丫头一样年纪的一共六人,另外七人都有十八九岁样子。王二陈丫头与另二人被安排留在这处院子,负责打扫药铺与院子,还有仓库药材晾晒,王二和陈丫头知道这应该是那陈堂伯的面子。另外的人则被安排去城外药田干活。

安排了人手,那管事的又对众人说道:“以往行规新进的学徒,如有损坏东西原价赔偿,如果一个月发现不能胜任的辞退,没有工钱。第一个月工钱一百五十文,第二个月合格的二百文,第三个月签字画押三百文一个月。还有每月轮值休息一天,其它吗,安兴堂食宿免费。你们有何异议,没有,下午带上行礼过来。”

众人并无一人说话,管事就让众人下午再过来。

回到大杂院老陈听得两人被安排在城内门市很是高兴。这样可以时常看到,如是在城外据说药田离城可不近,也辛苦些。

王二和陈丫头买了竹席薄被,老陈又让二人买点儿零食与共事人一起吃,熟识熟人,也好相互关照些。

王二和陈丫头被安排到铺面大院子的一间大通铺,一排通铺,一张缺了一条腿的长桌子,三张条凳。领他们进来的正是那个鼻孔朝天的青年,如今也知道他名字尤二狗,来此地两年多了,不过是后院负责厨房洗菜切菜小工,也作些杂活,一个打杂小厮神气个啥,王二心道。

下午晚饭一大帮子人下工回来,见他两人,一个高大点十五六岁的对着他两个问道:“又来两个,你你,叫什么来着。”

两人回了话,引得一帮子人一阵调笑。

“两个乡巴佬。”

“……”

两人初来乍到也不好说啥,王二倒是不惧拿出些零食放在缺条腿的木桌上请众人分享,众人见他倒也懂事也不再调笑他们了。大伙儿互通姓名,王二才知道并排的几个大院子是药材加工存放地,平日工作就是洗晒及切片,分类粉碎。

他两人被安排到的四号院,也就是和这八人,明天跟他们一起做就行了。那个最高大的是他们这儿的头头他叫张一毛是郡城人,来得早些,因为他身材高大,不服的都会被他修理一顿,其他人不敢和他作对。

一会人一盆饭一大盆菜端进来,众人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