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呜一呜！
警笛闪烁，车队分开人群，疾驰过街道。
如此多的尸体，会被送到殡仪馆，在那里进行更细致的解剖取证。
而李天明他们，则要做其他事情。
大埔警署，
李天明一走入，就看到自己的办公室外站着程山雄的律师。
他推门而入，果不其然，程山雄已经坐在了办公桌对面。
“李sir，我要一个交代。”程山雄说道。
他的眼神冰冷，死死压制住丧子之痛。
“程老板，贵公子在你们报案的时候就已经……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找出凶手，还死者公道。”李天明说道。
“公道？”
程山雄冷笑，港城哪有什么公道，他要的是复仇。
“程老板，宫城次郎是被人打死的。”李天明说道。
程山雄的眼神瞬间一变，眸光闪动似乎在想些什么。
李天明要的就是他这个反应。
能打死宫城次郎的不会是普通人，杀死程兆基更有可能是为了针对程山雄的生意。
数息之后，程山雄在脑海中排查过可能会下手的人，摇头说道：
“港城人做事，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是不会祸及家人的。”
“我程山雄是有一些对头，但不至于要我家人的性命。”
“再说……到现在没人联系过我。”
李天明双眼微眯，思索着程山雄话里的意思。
如果程山雄没有撒谎，那么杀死程兆基和其他人的凶手，不是来自程山雄的对手。
程山雄最后一句话也表明了这一点。
没有人联系他……
若是对手所为，肯定要向程山雄表明事情是他们做的，以此作为威胁和震慑的手段。
李天明略微放下心来，如果是程山雄的对手所为，那么案件将会超脱他的掌控。
毕竟，能和程山雄成为对手的人，都不是简单角色。
李天明怕到时候知道了凶手是谁，也没办法去抓捕。
“程老板，接下来的事情请交给我们。”
李天明起身，伸手说道。
程山雄同样起身，却没有去握李天明伸出的手。
“希望你们能尽快破案，否则的话……”
程山雄冷声说道，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大埔警署破不了案子，那他就自己来。
片刻之后，
李天明站在警署门口，看着银色宾士离开。
“队长……”
阿水等一众警员正望着他。
“去会议室！”
李天明说完，警署里众人行动起来，涌向会议室。
待到警员们坐定，会议室灯光关闭。
会议室中间的放映机上，刚刚冲洗出的胶卷被投射在幕布上。
一幕幕血腥异常的画面在幕布上跳动，令一众警员胃口全无。
“物证科的初步报告显示。”
“这是一个十分谨慎的凶手，他用流水冲走了大部分痕迹，也特地擦拭过家具上留下的手印。”
“不过，三仙饭店后面提取到一些鞋印。”
幻灯片一闪，湿软的泥地中，鞋印十分清晰，都能看清格子底纹。
“这是目前唯一的物证，但是无法锁定凶手。”
李天明说完，打开了会议室的灯光。
众人坐直了身子，等着队长说话。
“我说下案件侦破的方向。”
“不要将这起案件和上一个三仙饭店分尸案联系起来。”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略有骚乱，警员们互相望望。
“从证据上来看，这起案件和上一起，作案手法有着相似之处，也有更多不同之处。”
李天明解释道。
在后期分尸手法上，两起案件十分相似，死者的财物也被凶手取走。
但是在前期如何杀人上，这次的凶手有着打斗，拖动尸体的行为，
更加不同的是，这次的凶手会清扫现场。
如今，上一起案件的凶手黄东升已经宣告抓住，大埔警署不能自己翻自己的案子。
因此，只能朝李天明口中说的方向去排查。
“所有警员分作三组。”
“一组去三仙饭店附近排查，一夜杀了十几个人，我不信没人看到什么！”
“可以带几个人回警署审问。”
“二组去排查学生们的人际关系，看他们有没有得罪过，或者和什么人有矛盾。”
“至于第三组，去查宫城次郎的人际关系。”
宫城次郎在一堆学生之中显得格格不入，实力身份年龄都不一样。
也有一种可能，凶手杀死宫城次郎的主因，其他学生只是无意中的附带。
哗啦啦……
分组完毕，一众警员带着资料走出会议室。
此时，时间已经入夜，可没一个警员说要下班回家。
他们坐上警车出发，去排查线索。
…………
稍早时候，
永利街，一辆丰田大霸王停在照相馆门口。
两名黑西装男子背手而立，守着大门两侧。
二楼茶室内，
东胜兴坐馆长毛洪正在沏着工夫茶，在他对面，坐着的正是程山雄。
从警局离开后，他就换了一辆低调的保姆车，来到了永利街。
“程老板，节哀。”长毛洪递上茶水。
程山雄接过茶水放在手中摩挲，没有喝下。
“死都死了，节哀有什么用。”程山雄冷冷说道。
“那……程老板的意思？”长毛洪问道。
“李天明，我信不过他。你帮我找出凶手，我出三十万。”
长毛洪一笑，没有接话。
“五十万！”程山雄加大了筹码。
要知道，五十万在港城可以买两间不错的电梯公寓。
若是找枪手杀人，十个人都能杀掉。
“听说程老板去盎萨国谈了新生意，怎么不和我说说？”长毛洪低语。
程山雄面色一冷，视线在长毛洪脸上扫视。
“程老板放心，令公子不是我杀的。我只是想和程老板你继续做生意。”
“……”
程山雄沉默片刻之后，从西装内兜里取出一包药丸放在桌上。
“盎萨国的新货，我给你一颗十块钱的价格。”
“居然是药丸……”长毛洪感兴趣的拿在手中。
“新货由化学原料合成，不需要种东西！”程山雄说道。
听到此话，长毛洪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他知道这句话的份量极重！
此前他们卖的粉，都是南洋生产。
需要大片土地种植，再从果实中取出汁液提炼。
每年的产量被天气影响，价格还被控制在南洋那位将军手中。
现在，程山雄手里的新货完全绕过了这一点。
只要有原料就能源源不断的生产，价格更是会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