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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瘦男赶紧拦住她:

“大姐,别生气嘛,我就是确认一下。是我眼拙,给您赔不是,您消消火,消消火。”

左灵不是真生气,人家给台阶,正好借坡下驴。

精瘦男引着左灵来到服务区一间空置的房间,沏了杯茶递给左灵:

“大姐,您稍等,我马上给您办手续。”

他打了几个电话,中间问左灵:

“大姐,用我们安排车给您送货吗?”

左灵表示不用。

手续很快办好了,汽油、柴油各有各的凭条,数量、价格标的清清楚楚。

单子上的买家,是某某食品厂。

“大姐,您拿着凭条去厂里提货,提多少货,提货员会在单子上做记录,再给您一张回单。检查站核验无误后,根据取货数量收钱。”

他赔着笑道:

“检查站那儿耽搁点时间,咱也踏实,对不。”

确实,哪有便宜两头占的道理。

油厂离加油站二十多公里。

左灵的货车太小,来来回回跑了十多趟,才将油拉完。

每跑一趟,就在外面兜个圈子,回来装下一车。

除了在检查站核验交费时耽搁点工夫,其它都很顺利。

最后一车拉完,刚想松口气,被人拦住了。

拦住她的是两个警察和几个戴着袖标的纠察,左灵咯噔一下,脑子猛然清明。

打开车门,不慌不忙下车:

“警察同志,有事吗?”

一个警察黑着脸,另一个态度温和。

黑脸警察道:“安全检查临时抽检,打开后车厢,我们要检查一下。”

左灵乖乖将后车厢打开。

车厢空空如也!

黑脸警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下意识擦擦眼睛,再看。

几个纠察一阵骚动,很快平静下来,瞪眼瞅着黑脸警察如何行事。

左灵冷笑,设卡的位置,离检查站两个红绿灯。

过第一个红绿灯,她就将油桶统统收入空间。

不是她有先见之明,是她胆小,总觉着后车厢装着满满的油桶,跟带一车厢炸弹没分别。

她怕哪个愣头青不明情况撞上来,小命就玩完了,算是歪打正着。

“警察同志,空车厢不犯法吧?”

明白自己被设计了,左灵口气不好。

她愿意相信绝大多数警察都是好样的,可总有老鼠屎混入其中。

黑脸警察张口结舌,他与精瘦脸合作多次了,没有一次出差错的。

今天是见鬼了?还是精瘦脸耍他呢!

为了显示执法公正,他特意把同事拉来做见证。

结果,见证了一个空车厢!

左灵笃定,黑脸警察不敢拉她去油厂当面对质。

油贩子们欺她是外来户,既想要钱,又想要油,明显是个圈套,怪不得卖得如此便宜!

他们不敢把事情闹大,掀了自家的底。

如果车上有油,他们会以核实为由,将油扣下,让食品厂派人来配合调查。

调查是假,提走油是真。

左灵用别人的名头购油,本身就不合法,只能吃哑巴亏。

不由想起杨晨纲,还是杨哥靠谱啊。

温和脸警察洞若观火,微笑着道:“当然,您请上路吧,注意安全。”

左灵说了声:“多谢。”

目含深意地撇了黑脸警察一眼,转身,上车。

走时,礼貌的按了下喇叭。

黑脸警察心知肚明,左灵是在向他示威。

左灵走后,温和脸警察看了黑脸警察一眼,啥都没说,自顾自离去。

黑脸警察神色难看地僵在原地,等同事走远了,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电话刚通,张嘴便骂:“你他妈耍我呢!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精瘦脸很懵:“张哥,啥意思?”

“啥意思?你说啥意思,一个空车厢,你他妈让我查啥?我丢脸事小,丢了我这身皮事大。我不好过,你他妈也甭想好过。”

精瘦脸被骂得莫名其妙:

“不对啊,张哥,肯定有货,一车厢油呢,咋会是空车厢呢,你是不是看错了?”

黑脸警察更怒:

“老子眼瞎,一车厢油看不见。不信,问你兄弟。”

他怒气冲冲将电话交给其中一个纠察。

纠察确认:“哥,是空车厢,你是不是弄错了?”

“不可能,油厂那边说得清清楚楚,最后一车厢油装完了,我才给你们打的电话。”

纠察道:

“哥,一条直路,两个红绿灯。第一个红绿灯是丁字口,她又没拐弯,油能藏哪儿去,的确是空车厢。”

精瘦脸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明白哪儿出问题了。

左灵有惊无险,吓出一身冷汗,精瘦脸好好给她上了一课。

原本还想在陇州囤点土特产,出了被设计的事,兴趣全无,只想赶紧离开。

路上瞧见一煤厂,被设计的怒火还没散去,转道去了煤厂。

门区买蜂窝煤时,偶然得知,块煤可以自己装车。想去看看,陇州进煤是不是也可以自己装。

能自己装车,哼!她的怒火就有了宣泄口。

谁叫你们陇州人得罪我的,女人发起脾气来,没道理好讲。

别跟她讲大道理,什么谁得罪了你,你就报复回去之类的屁话。

迁怒到谁,谁自认倒霉吧。

煤厂进门处咨询了一下,果然可以自己装。

车进去的时候过一下自重,装完煤,出来再过重,刨去车重,就是拉煤量,按吨数付款即可。

左灵心头大定,过完地秤,领凭条正要进门时。

有装煤工上来问:“姑娘,您要装车的吗?一车200块钱。”

左灵的车承重4.5吨,肯定装不满,大概能装3吨多。

一车200块钱,真心不贵。

左灵有自己的小九九,自然不肯请装煤工,婉拒了。

装煤工想再争取一下:“姑娘,装煤又脏又累,你一个姑娘家,要装到啥时候去。”

还不到最冷的时候,拉煤的不多。装煤工们干半天,歇半天。

左灵笑笑:“我不着急,慢慢装呗。”

说完,不再理会他人,自顾离去。

煤厂很大,见到像一座座小山一样的煤,还是挺震憾的。

避开有人的地方,寻到一处僻静角落,左灵开始装煤。

她包头护脸,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装煤真不是姑娘家干的活,没干一会儿,从上到下脏得不成样子。

感觉嘴里都是煤渣子,左灵不在乎,还很高兴。

一边往车上装,一边往空间里放。往空间里装,比往车上装容易多了。

大铁锹往煤堆里一搓,意识一动,煤就进乖乖进空间了。

往货车上装,就费力气多了。

左灵装的很开心,货车装一铁锹,空间得装七八锹,眼瞅着空间里的煤堆越来越大。

边装边念叨:“叫你设计我,叫你设计我……”

她铁锹下的煤,像是精瘦脸的心窝子,不把它戳成筛子,不解恨。

煤厂老板很倒霉,……我招谁惹谁了!

装煤很上瘾,装完一车,出去绕了半个多小时,回来再装一车。

面上买了7吨煤,空间里,10倍不止。

煤厂很大,煤山一座连着一座,少八九十吨煤根本瞧不出来。

今天的事,开启了潘多拉魔盒,左灵装煤上瘾了。

从陇州到青州,见着个煤厂,她就要进去拉煤。

少的装一车,时间宽裕,装两车。空间里的煤,以十几倍的速度增长。

初时,她还有点良心过意不去。

多装几次,麻木了。

开解自己,天灾就要来了,地震、河水倒流、雪山崩塌、龙卷风、板块相撞、酸雨……太多毁了煤资源的可能。

不是令它们重归大地,就是被河水冲走,大风刮走。

一场酸雨,也会令煤失了原有的能量,不如让她带走,好赖不浪费。

直到青州,连绵不绝的山脉,缀满格桑花的青草地,蓝得令人沉醉的天幕,悠闲吃着草儿的牛羊。

简单纯粹的色彩,容不下黑色的煤,终于将陷入疯狂的左灵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