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打湿了全身，通红的眼睛逐渐明亮。
小武子喘息着呼出几口浊气，从每个毛孔散发出舒爽与痛快。
他现在同样想大喊几声，不过这次要喊的是爽死了。
地痞的脚痛终于缓解，起身抄起条凳，凶相毕露。
“长能耐了小武子？老子的酒呢？”
“这酒是两位仙长自己带来的，酒肆里怎么可能卖这种无价之宝！”
此时的小武子充满自信，不过被欺负的久了，眼眸里难免会露出一抹怯意。
“仙长？”
五人愣了片刻，发出嘲讽的哄笑。
“哈哈哈……”
“小武子，你是失心疯发作了吗？满嘴胡说八道！”
“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若是来了仙长早就全城轰动了！”
“仙长会来这个破酒肆喝酒？特么的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地痞骂完之后，拎着条凳走到武戎子面前，哼哼唧唧的说道。
“老头，我这人平常不打老人，识相的把这坛酒让给我们兄弟！”
“你想喝便拿走。”
江道秋目不斜视，指了指酒坛。
“算你小子识相！”
地痞心中大喜，看外表有模有样，没想到是两个软蛋。
只凭一恐吓便把好酒让了出来。
顿时觉得脸上有光，扔掉条凳，抱起酒坛抬头挺胸的走了回去。
“快快快！”
其余四人早已迫不及待，争先恐后的索要酒水。
“你们竟敢拿仙长的东西？”
小武子大声喝道，觉得这坛酒给他们喝太可惜了。
“狗屁！再特么废话老子废了你！”
地痞给四人斟满，将酒坛放下。
拿起桌边的木棍，朝着空桌呼呼作响的甩了几下，酒坛、酒碗稀里哗啦的碎裂一地。
砰砰……
接连四声爆炸，地痞只觉得背后一股强大的冲击力。
黏黏糊糊沾上许多腌臜之物，鼻孔中钻入浓浓的血腥味。
骤然转身，酒桌的四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漫天的血雾与零零碎碎的血肉。
地痞目光呆滞、脸色僵硬。
全身仿佛被雷电击中，酥酥麻麻的极为难受。
又觉脚心钻进冰冷的寒气，头皮也传来一阵阵刺痛。
联想起刚才小武子的话，僵直缓慢的转身。
“你，你……”
江道秋勾了勾手指，那坛酒飞回其面前，看着武戎子从容的笑道。
“幸亏没剩多少，不然沾上这许多污秽之物，白白浪费一坛酒。”
“的确如此。”武戎子点点头。
酒坛覆盖丹焰，瞬间化成一团灰烬。
武戎子起身走到小武子身边，指着几乎被吓傻的地痞开口说道。
“他要废掉你，你心甘情愿被他废？”
小武子亲眼见到四人爆炸的过程，这种震撼让他久久无法平息。
武戎子的话点醒了他，果断的摇摇头。
软弱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的欺压，一次次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仙长饶命！武哥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地痞现在才想起求饶。
就像大多数，撞了南墙才会回头，见到棺材才会落泪，但一切都为时已晚。
小武子发泄着心中的愤恨，曾经的欺辱，往日的恶毒。
此时化作他强有力的拳头，重重击在地痞面门上。
惨叫一声，双手捂住伤处，倒在地上来回翻滚。
小武子不打算放过他，抄起板凳，一下、两下、三下……
一直到再没有求饶与哀嚎声，小武子倒退两步，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以前别人欺辱你，你没有实力反抗，现在你可以反抗了。”
“记住一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武戎子站在小武子身边郑重其事的说道。
小武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撑着条凳起身，敛容屏气的行礼道。
“谨遵仙长教诲！”
武戎子弹指一点，面目全非的痞子化作血水，走到江道秋身边轻声问道。
“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今日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心中猜测了许多原因，江道秋的话却完全出乎武戎子的意料。
“有关霍染天的事。”
霍染天的事江道秋怎么会知道？
难道他重出江湖了？
若真是如此，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静静等待江道秋的下文。
“我查出了整件事背后的真相，该还师尊一个清白。”
武戎子沉默良久，缓缓长叹。
当年他便察觉事有蹊跷，即便证据确凿，他心中并不相信。
堂堂丹辰殿副殿尊怎么会做出鸡鸣狗盗之事。
所以他才没有选择杀霍染天，而是将其放走，只不过对外宣称霍染天认罪伏诛。
内心经历一段时间的煎熬，始终无比纠结。
既觉得背叛了丹辰殿，没有尽到副殿尊的职责。
又背叛了友谊，失去了数百年的至交好友。
所以才会卸任副殿尊，离开丹辰殿，远游江湖。
“他还活着吗？”收起回忆，武戎子轻声问道。
江道秋摇摇头：“霍前辈已经死了。”
武戎子笑容有些惨淡，沉声说道：“我的确也很想知道当年真相。”
面对霍染天时武戎子也曾开口问询。
霍染天却只是笑着摇头，他的任何解释，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可笑的狡辩。
他并不想让武戎子处在两难境地，若是死，他宁愿死在好友的手中。
武戎子将十两银子放在小武子手中，只慈祥的笑了笑，便与江道秋踏空而去。
酒肆周围聚集了数十位一家之主与偶然路过的修者。
都想上前拉拢关系，却又都不敢第一个走出来，毕竟完全看不出这两人的修为如何。
见两人御空离去，有懊恼也有庆幸。
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前辈高人，就算倾尽家产相邀，人家也未必能看得上。
只能羡慕与崇拜的仰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
“您的后人？”
江道秋自然能看出武戎子对小武子的别样感情。
“应该是玄孙或者来孙一辈的吧。”
武戎子也不太确定，毕竟已过了几百年，只能从血脉中感受到一抹亲切感。
“您还有道侣呢？”
“臭小子，我就不许有道侣啊！”
两人有说有笑的向着豫恒主府飞去。
当栾波水与武戎子相见时，气氛顿时凝重肃穆。
江道秋在场，两人耐着性子，没有互相攻击。
而叶潜龙以及丹辰殿数位殿主，包括加入昆仑门的段丰先、萧客慕等人。
见到武戎子却是另一种态度，尊敬中带有几分疑惑。
全部看向江道秋，等待着多年未揭露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