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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掉进虫巢成为虫母 > 第193章 坦白与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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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红沙睁开眼睛,“做什么?”,视线落在放到她创口上的肢爪。

“你不是虫族。”月绪眼神复杂,里面似有风暴闪烁,难以置信。

解红沙心头狂跳,“我当然是,你不是闻得出吗?”

“气味告诉我你是,但是地兽汁液伤不到虫族”,月绪举起解红沙溃烂结疤的小臂,“这是在洞道里造成的。”

月绪声音颤抖着,有些小心地求证,“所以您根本识别不了虫族的气味是吗?”

所以,您不是故意抛弃我,无视我?

月绪攥得紧导致小臂创口开始渗血,疼痛再次爬往解红沙的脑神经中枢。

承认不是虫族会如何?会把她们驱赶走,还是直接吃掉?

为什么特意问她能否识别虫族气味?

解红沙视线越过月绪,衡量几条逃生路线的价值性,若是月绪暴起,她至少有退路。

但,月绪此时此刻裸露出几处生命破绽,换句话说,它当下对她丝毫未设防。

是自信自己的实力,还是觉得思归它们在它手里她不敢下杀手。

事实是,她确实不敢。

“我识别不了,我是褚石星球人,主要通过视觉分辨个体,只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而能散发出虫族气味。”

“喂,你—”,太紧了,几乎要把她的胸腔挤碎,潮湿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更糟糕的是后背上滚了一颗又一颗眼泪,滑溜溜,一大颗又一大颗,“你哭什么?”

它太委屈了,独自长大的这些时光里它太委屈了。它一直追着阿姆走,可擦肩而过的那几次简直把它的心弄碎了。

第一次,它自欺欺虫阿姆没注意到它还未孵化。

第二次,它催眠自己阿姆也许有要紧事没等它。

第三次,它觉得是自己太丑陋阿姆不想认。

第四次,它彻底承认阿姆就是不认它。

可是,现在才告诉它,阿姆根本不是虫族,她没有气味识别的能力,它在她面前,她也认不出它是她血液催化出的虫卵。

在解红沙的怀里,月绪从压抑地哭,到放肆地哭,再到爬起来疯狂地哭,整个大殿充斥着它的癫狂、嘶吼与咆哮。

疯子,解红沙看着它涕泗横流,但因为高大与气势,哭着也和可怜丝毫不沾边,给人的感觉就是,情绪宣泄中的它下一瞬就要撕碎天地。

可它又兴奋地笑,张狂地笑,悲悯地笑,酣畅淋漓地笑,像在笑世界的可笑,笑它自己的可笑。

解红沙有些不安,它该不会要报复吧?换作是她,强取豪夺一位公子回来成婚,又是绑架其亲友,又是举国宣誓共结连理,夜间入洞房时发现对方是只披着人皮的猪,她也会恼的。

解红沙身体紧绷。

雾甲虫在大殿内旋转,跌跌撞撞,脚爪踉跄,脑域里如有百万句话在喧哗。

它也可以,也可以得到如同熊蜂、薄翅螳螂与天牛得到的爱!

如果,如果阿姆当时意识到它的存在,她会带上它,它的幼崽期会有阿姆的看护照顾,阿姆会在它盘子里放上大块的肉,也会接它下学,会坐在它的肩背摘果子……

告诉阿姆吧,告诉阿姆吧,我是她遗失的第四只小虫,我们,我,你,还有三只讨厌的同巢虫,我们一起生活。

我现在是地下虫族世界的王,我有很多很多的资源,我也有很多很多的权利。

对,我是地下虫族世界的王,属于超恶性质虫本性的贪念一下子爬了上来,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独享呢?它独自漂泊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事,为什么不能作为补偿的,阿姆成为它独自的呢?

雾甲虫停步,盯向解红沙,此时此刻她一脸警惕地看着它一举一动,像看一只陌生的疯虫。

原本它与阿姆便没有共同美好的记忆,生活到一起,它真的能争到宠吗?它没有熊蜂蓬松柔软的毛,没有薄翅螳螂漂亮的双刀,没有天牛的机械天赋,它只有黑暗的经历,残酷的手段,与想吃掉一切的食欲。

但只要等上一星月,阿姆的记忆就会被蛊虫吃光,而它可以宰杀掉那三只,与阿姆共享的同时告诉她,它是她的唯一。

各种想法在雾甲虫脑子里闪过,它直起身子来,弯腰凑近解红沙,一字一顿,“我,被,你,欺,骗,了,你,连,虫,族,都,不,是,骗子!”

那火从身体各处烧心烧肺烧到解红沙大脑,她怎么就欺骗它了?在地面上,她一共只与它讲过一句话!就只是好心打了招呼。

难不成要她随身挂个牌子:我是假虫族,请不要对我产生想法。

解红沙瞪着雾甲虫,如果不是顾虑思归它们在它手里,她现在一定,立刻马上打烂它的鄂部!

“我想解除,但我们才举办了仪式典礼。”雾甲虫直起身子,皱着眉,苦恼的模样,声线里不带有一点极端情绪。

听出它似乎并无杀意,解红沙立刻站起来,“那不重要,现在就可以解除!”

月绪摸着下颚假装思考,“解除是应当的,可是短短时间,立后废后不是显得我出尔反尔,损了王的威严。”

它偷偷看解红沙的反应,压抑着心底的雀跃与膨胀的欢喜,试探着抛出诱饵,“一星月,你配合我扮演好王后的角色,之后你就隐匿,再过数年,忘性大的虫子们就不记得你了。”

解红沙思考这个提议,她原本也是王族,自然理解上位者的命令不便在短时间内变更,某个王族成员逐步淡出大众视野这种做法也常见。

而且,一星月算不上久,那时实验舱都未必全部归返,倒也不是不行,能够和平解决的话自然比针锋相对好,谁都不想要被地下虫族世界最有权势的虫追杀。

先前王族虫母对她的嫌恶已经给大家带来很多麻烦了,她不能再惹事。

“我要见天牛它们,我需要确定它们现在是安全的,它们平安,我自然配合。”

“可以。”

月绪撕开墙皮,中空的管道裸露显现,它把肢爪落在透明管壁上,不过片刻的功夫,黄绿色液体裹挟着三个黑点冲过来。

解红沙攀在管壁上,看着液体浸泡中的她的小虫们,阿郎,阿郎的翅膀,瞧着似乎是完好的,这个讨厌的王确实讲的真话。

天牛,瞧着也还可以,双眸紧闭,睡得很沉,似乎比分离时还丰腴了些?

思归,思归那可就太糟糕了。

“它头顶,还有腰腹的毛毛呢?还有那些伤。”伤口居然还没愈合,泡得肉有些发白,解红沙只感觉自己身体的相同位置也在尖锐疼痛。

“不知道”,月绪答得漫不经心,由始至终它只看着解红沙,根本不在意里面三只的细节。

“你说的,一星月。”解红沙捶打管壁,管壁纹丝不动,内里的液体甚至一点波澜也没泛起。

“先放它们出来,我们不会逃。”她们逃离固然容易,但白蛾虫母部落却在原地动不了。

解红沙发现阿郎的后背似乎也在渗血,细微的血丝飘在液体里,又融散开。

自阿郎战力渐高,它受伤越少,更别提还流血了。

解红沙瞪向雾甲虫,此时此刻,她想把这只坏虫整张皮揭掉,也扔进这溶液里。

真坏,怎么会有这么坏的虫。绑架、威胁、不承认错误,做的每件事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