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行队，杨局办公室。
收到刘文祥发来的消息后，杨局看向垂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顾淮安，轻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等他知道那个小丫头当年在研究所都经历了些什么，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冷静下来。
杨局从办公椅上站起身，“走吧，你跟我来。”
顾淮安站起来紧跟在杨局身边，声音有些艰涩地开口，“她同意了？”
杨局侧目看了眼顾淮安，“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顾淮安低声喃喃道:“是啊，早就猜到她一定会同意的……”
可是她明明可以不同意的。
明明一直以来都让其他人瞒着不告诉任何人的。
明明可以只考虑自己，不考虑其他人的。
杨局带着顾淮安来到一间用密封条封着的办公室，揭开密封条，用钥匙打开了门。
推门进去，打开灯。
顾淮安一眼就看到不算很大的房间里，摆放着几个柜子，每个铁柜子都被锁着，外面贴了密封条。
杨局按照柜子上左上角的标签，找到要查阅资料的那个柜子，从一大串样式几乎一模一样的钥匙里，找到贴着同样标签的钥匙，揭开密封条，用钥匙打开了柜子。
将柜子里其中一个档案盒抽了出来，指了指不远处的桌子和椅子，“坐那儿慢慢看吧。”
档案盒被递到顾淮安面前，迟迟不见顾淮安有所动作，杨局也并不催促。
好一会儿，顾淮安伸手接过档案盒，走到桌子前的椅子坐下，将手中的档案盒放在桌子上，犹豫许久，才慢慢打开了这个装着他一直都想知道的事情的档案盒。
杨局靠在桌子边，目光落在地面上，没有去看顾淮安，也没有看桌上的档案盒，那个盒子里的东西，他太熟悉了。
里面的每一份资料，他翻了没有上百次，也有数十次。
无论是第几次翻阅，每一次看里面的内容时依旧会觉得触目惊心。
杨局似乎是在想要从哪里说起，听着耳畔响起的纸张翻页声，缓缓开口道:“特行组会参与到这件事里，其实是个意外，缘由我想你大概也猜到了，就是因为凌鲲。”
“之所以说是意外，首先是因为事件发生地在竹阳市，与京市相隔甚远，按理说怎么都不会和特行组有关系，其次是事件本身，并不在特行组的可执行任务范围内。”
顾淮安翻看着手中的资料，头也不抬地问道:“凌鲲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杨局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说起当时的情况。
“凌鲲当时负责执行的任务和一个非法组织有关，有线索表明那个非法组织涉嫌多种违法行为，买卖器官，贩卖人口等，且非法持有危险器械，凌鲲费了好一番力气，混进组织内部，凭借着凌鲲提供的信息，任务执行地十分顺利，打击了一个又一个组织的窝点。”
“按照当时的情况，凌鲲其实已经可以归队了，我向凌鲲提出让他归队，他却说那个非法组织不久前才向不知名买家贩卖了一波孩子，他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说等他把那些孩子救出来，将不知名买家也抓捕归案后就归队。”
“为了他的安全考虑，即使特行组的任务已经结束，我还是让他一直保持联系，以便遇到意外能够及时支援。”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收到了凌鲲的消息，他只简短地发了‘情况复杂’四个字，就再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等我再次收到他消息时，得到的却是他的死讯。”
杨局侧目看了眼顾淮安，又很快收回视线，“因此，当时研究所的事情特行组才会参与进去，就是因为有我们的人参与进去且意外身亡。”
顾淮安看着手中的资料，手上翻页的动作停了停，抬眸问道:“凌鲲是怎么去世的？”
杨局面露惋惜道:“在追研究所主要负责人的时候发生了爆炸，爆炸发生得太突然，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凌鲲距离爆炸发生地太近，当场身亡。”
顾淮安看到一页资料时，拧眉问道:“这上面的受试者人数远超八百三十三人，为什么事件命名为‘八三三事件’？”
杨局看向顾淮安手中的资料，开口解释道:“因为研究所一开始进行的都是正常合规试验，那八百三十三人中第一个人以前的受试者，都是合法合规的受试者，受试者参与的药物实验，也都是按照正常药物实验审批流程，一步一步来的。”
顾淮安看了眼受试者信息册，询问道:“八百三十三个人中第一个人是谁？”
杨局看了眼还没翻开受试者信息册，手颤抖个不停的顾淮安，给予了一个姑且能算做是安慰的回答。
“放心，第一个人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丫头，这第一个人……其实这第一个人有些特殊。”
顾淮安不解，“特殊？”
杨局点了点头，“这第一个人是比较特殊，因为他既是合规流程下药物实验的受试者，也是不合规流程下药物实验的受试者。”
顾淮安:“所以这个人年龄比较大？”
杨局摇了摇头，“不，他的年龄并不大，只是进入研究所的时间要更早一些，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和大部分受试者进入研究所的情况不同，他是自己联系上研究所，进入研究所的。”
顾淮安微愣，“自己主动联系进入的？”
杨局“嗯”了一声。
顾淮安声音有些晦涩，“这个人……还活着吗？”
杨局:“……活着。”
得到杨局肯定的回答，顾淮安想到了什么，询问道:“这个人是十一个人里的谁？或者说是除了斯宜和裴玮以外九个人里的谁？”
温斯宜是怎么进入研究所的暂且不知，裴玮是如何进入研究所的，他大概猜到了，想来和当年裴玮被人贩子拐走脱不开关系。
剩下的九个人里……
宋锦渝显然不可能是，陆锦和秦阳年龄小应该也不是，章苒苒在找弟弟也不太可能……
用排除法排除掉不可能的人选，唯一有可能的人，想来只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