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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不倒,便是挡着我们所有人之前的一座山峰!”

“我们又该如何承宠!?”

许婉仪的最后一句话,满是厉声,便是昭和宫里的朝臣,都是微微色变。

“你若是不倒……”

听着许婉仪的低喃,云昭仪面色不动,孟昭媛和温婉仪却是双双后退了半步,神情复杂。

后宫争宠的戏码屡见不鲜,却鲜少有人将这样的情绪摆到台面上来发泄。

柳浅浅听了,也是一愣,转而侧头看向宇文煜。

许婉仪好似彻底打开了宣泄的口子,话语也是渐渐带了哭腔,“妾又做错了什么?同样是选秀入宫,却因为晚了时日,落了先机……”

“再看看其余宫里的妃嫔,李妃、周嫔都有了傍身的孩子,姑且不论,其余人呢?一年之间,她们又能见到皇上几面?”

说着,许婉仪的目光殷切的落在宇文煜的身上,仿佛倾注了她全部的深情,不过这抹深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她僵硬的转着脖子,最后的目光竟是落到了太后身上,“太后娘娘,妾做错了吗?妾不过是想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皇上看见的机会……是皇贵妃娘娘,是她立在所有人的面前,是她……挡住了皇上所有的目光……”

太后动了下嘴唇,却没有说话,只是眼底亦有波动。

柳浅浅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原本温热的指尖穿过宇文煜的指缝,尚有温热,可是在许婉仪的这番话之下,竟是有些冰凉之意。

她的指尖才刚离开宇文煜的掌心,便再次被宽厚的手掌覆上。

宇文煜一拢五指,便是重新将她纤柔的手掌扣进了掌心里。

“就算没有婉皇贵妃,朕也不会看到你。”

宇文煜的声音清冷,和他掌心的温度截然相反。

许婉仪有一瞬间的恍惚,紧接着目光转向了宇文煜,毫不掩饰眼底的困惑和不解。

像是叫她死心一般,宇文煜又是沉声念了一句,“就算朕的后宫只你一人,朕的眼里,也不会有你。”

许婉仪不敢置信的看着宇文煜,缓缓的摇了两下头,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却难看至极,“皇上,你……为……为什么?”

宇文煜的视线垂落,牵着柳浅浅的那只手却是缓缓抬起。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自然可以看见帝妃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掌。

许婉仪狠狠咬了一下嘴唇,眨眼便露了血丝。

宇文煜却是再度抬眸,视线冰冷的扫过在场的众人,就连朝臣也不例外。

“朕那次救你,不是意外,也不是顺手而为。”

宇文煜转头,看着柳浅浅,缓缓说道。

柳浅浅恍然,知道宇文煜说的是儿时的那一次走失。

旁人一头雾水,却无人出声打断。

宇文煜注视着柳浅浅,难得有些温和的神色,“开元二十年二月十八日,雪还没化,柳夫人带你入宫……”

柳浅浅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心跳有些快。

“那时的你,才这么点儿大。”

宇文煜的另只手,在膝盖的高度比了一下,似乎觉得高了,又往下压了一下。

柳浅浅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话语轻柔,还有些迟疑,“臣妾不记得了。”

“嗯,”宇文煜并不意外,只是目光里多了些许回忆,“朕记得,都记得,那一日的你穿着一件红色的袄子,宽厚的围巾挡住了小半个脸,你挡在皇兄与朕之间,平静的与他们道理,道义……”

“而朕,便在你身后,如沐冰窖之寒……”

他的声音平稳,就像是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是旁边的宫人也好,朝臣也罢,一个个面色铁青,恨不得此刻赶紧遮起耳朵。

太后的眉眼间亦是多了追忆的神色,紧接着,她就看到了宇文煜落在她脸颊上的目光,宛若登基的那一日,肃然而又沉重。

柳浅浅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好将交握的手掌握紧,想要借此给予一些温度。

宇文煜却是低声一笑,“朕虽贵为天子,可终究抵不过生老病死,也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

太后颇为不赞同的皱了皱眉,“皇帝。”

宇文煜便是如此看着太后,“凡人之心,不过方寸之间,又能放下多少人?”

他问的坦然,话语清澈,却是涟漪阵阵。

“别说今日的许婉仪、温婉仪,就算是昔日的秦氏,容氏,在朕眼里,也不过都是权宜之计。”

宇文煜的眸色愈发深沉,出口的话语就如同他的薄唇一般绝情。

“浅浅。”

他的声音低哑,涟绵而又冗长。

柳浅浅不自觉地抬起头。

宇文煜嘴角勾了一下,缓缓将两人交握的手掌举高。

他的动作缓慢,却是不容置疑。

直到交握的手掌越过发顶,直指天际,他才缓缓停在远处,“此生,只有一人,朕握住了,便不会放开。”

许婉仪看着高举的两只手,嫩色的宫装和暗色的龙袍交互错落在一起,阳光透过衣袖的缝隙爆射而出,她的目光也有些找不到焦距。

就连太后都看得有些晃了眼。

过了半晌,两人交握的手掌垂落,众人的视线仍是灼热。

太后缓缓抬起下巴,“皇帝这些话,像是在说给哀家听的。”

宇文煜没有否认,而是回了一句,“母后,后宫恩宠,雨露不均是注定的事情,您既已走过一番,又何苦再陷进去呢?”

太后听了宇文煜的话,就好像瞬间苍老了一些,她缓缓挪了一下脚步,才看向他身侧的柳浅浅,问道,“你也这般想?”

太后问得含糊,可是柳浅浅却仍是轻轻点了头。

她的视线亦是随着二人的衣袖垂落,望在交握的手掌之上,好像握得太过用力,手指都好像难以挪动。

“臣妾亦不是圣人。”

短短的一句话,也是道明了心境。

太后听了她的话语,在原地站了许久,随即冷着声,“魏嬷嬷。”

魏嬷嬷连忙上前一步,低着头将手递到太后眼前。

太后亦是慢慢把手搁了上去,“回慈宁宫。”

魏嬷嬷应声,“是。”

随即太后又是看了台阶上的二人一眼,便不再迟疑,向外走去。

柳浅浅看着太后离开的背影,莫名的有些心悸,幸而掌心的温度仍是不住的安抚着她。

太后走后,一众朝臣心思莫名,皇上公然说出后宫不过是权宜之计,这叫他们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谏言,尤其是御史们还有一项未定的罪责,宛若铡刀一般悬在头顶。

宇文煜目光扫过众人,继而缓缓松开了掌心的手掌,独自两步迈下台阶。

“说了这么许多,朕还是有些奇怪。”

“许婉仪。”

许婉仪闻声抬起头。

宇文煜低声问道,“槐王许了你什么好处,叫你愿意一人担下所有罪名?”

云昭仪的手掌忽然垂落,许婉仪脸上的神情也仿佛被定格了一般苦涩。

“许婉仪情深意切,朕听了,都有些当真了。”

宇文煜一声低叹,似有愠怒。

“争宠,好一个幌子。”

“安宥临好大的本事,煽动四王作乱还不够,手……竟是伸到了金陵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