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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婶,阿五,阿六,詹管事,都不见了!?”三夫人生怕别人听到,压低了嗓音,“将军府看门的可有说瞧见了?”

下头生怕三夫人的怒气烧到自己,把身体都趴到了地上,“都……都说没有看见……”

三夫人从皇宫里回到府里,第一时间就安排了亲信,给那几人送去有毒的食物,只等夜里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们运出去,哪里晓得,一晚上过去了,那几个人统统不见了!

就好像见了鬼了,看门的没有瞧见人出府,但是屋里却没了人的踪影!

“夫人,夫人……”

三夫人还惊魂未定,就听见她的婢女一边唤着一边跑了进来,“夫人……”

“叫魂啊!我还没死呢,”三夫人没好气的训斥了一句。

只见那个婢女一路跑进来,气喘吁吁的,她连忙跪到了下人边上,“夫人,不好了,出去查账的管事来报,说……说西市的布坊和街角的茶水铺子,都不归咱们管了……”

“什么意思?”三夫人眉头紧锁。

婢女的面色更差,她支支吾吾了两声,终于在三夫人险些要吃人的眼神出来时,把话说全了,“夫人,他们说,铺子和布防都已经签了卖契,与将军府已经没有关系了……”

这接二连三的变故直接让三夫人失去了理智,也顾不得许多,“什么叫没关系?卖契?谁卖的?什么时候?”

见到婢女一脸难色,也是答不上来的样子。

三夫人脸色一变,一边嚷着,一边就往自己的屋里去。

身后的婢女和下人都是面面相觑,三夫人平日里威严甚好,他们如今仍旧不敢乱动,一个个都是老老实实跪在地上一声不响。

三夫人冲回房间里,她掀开枕头,将床垫的一角微微拉开,只见下面是一个可移动的木板,她伸手将木板掀开,动作很快,底下的盒子刚刚一露头,就被她取了出来。

她打开盒子的瞬间,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那其中原本放的是柳府的商铺房契,竟是空空如也。

这其中的房契,都是她花尽心思,讨好老太君拿到柳府中馈之后,偷偷转到自己名下的,如今全部不翼而飞。

本就是贼人行径得来的东西,如今被人偷了,她还没处说理去。

“夫人,顾嬷嬷来了。”

屋外的一声通传,吓得三夫人几乎没了心跳,她手忙脚乱的要把东西塞回去,偏偏没那么如意,要不是盒盖子掉落到了地上,就是枕头下的那块木板放不平整,她忙乎了好一会儿才把东西放回原处。

三夫人又看了两眼铺好的床榻,才又赶忙回到了前厅里。

顾嬷嬷看着她的目光有些诧异,不过到底是府里的老人,她微微颔首,“三夫人。”

三夫人看到仍旧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生怕这些事情被老太君知道,她慌忙摆了摆手,“你们两个养不熟的东西,要是有点私情,说了就是了,何必偷偷摸摸的!”

这……竟是给他们俩安上了私通的罪名。

下人和婢女更是连连磕头,不敢应声。

“行了行了,赶紧下去吧!”三夫人又是慌忙摆手,对着身旁的婢女连连使了眼色,等到下人们都离开之后,随机换了个笑脸,“叫顾嬷嬷见笑了,这几个下人真是……”

“三夫人,老太君叫老奴来……”

顾嬷嬷的话语讲到一半停了下来,有些狐疑的看三夫人,“三夫人,您……很热吗?”

三夫人连忙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吓的,她额头两边的头发竟然湿透了,正黏在脸颊一侧,额头上还有细细密密的汗水,有几滴汇聚到了一起,正沿着脸颊滑落到脖子上。

“刚刚有些事,快走了两步,有些热……”三夫人勉强笑了笑,忙转开话题,“有些热的,顾嬷嬷方才说,老太君让你来?”

“是,老太君让老奴来问一些,那些,都处理好了吗?”

顾嬷嬷的话很是阴晦,但是三夫人却是能懂的,老太君在追问她那四个人有没有处置好。

三夫人微微一笑,强装镇定,“自然,顾嬷嬷只管请老太君放心吧!”

说到关键的时候,她还不忘特意压低了声音。

“那四个人,昨天晚上就料理好了,草席一卷,早就运出去了。”

顾嬷嬷听了也是稍稍安心,便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老奴就去回了老太君,晚些最好还要给宫里递个话。”

三夫人自然是连连点头,等到顾嬷嬷走后,便吩咐下人四处搜索那四个人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连忙派人给她父亲传送信件,只说刑向明出了变故,别的倒也没提。

至于房契,老太君如今也不会细查将军府的产业,她还有时间再找一找。

只是三夫人如何也是想不到的,她丢失的那一叠房契,此刻正摆在柳浅浅的面前。

柳浅浅慢慢打开面前的盒子,看着里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房契,忍不住微微一笑,抬头看着流萤,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慢悠悠的说道,“拿而不告是为偷。”

流萤却没有这样的顾忌,恭恭敬敬的低着头,“回主子的话,这些原先就是将军府的中馈,那件布庄,从前还是夫人的嫁妆,夫人随大将军出征,才并到了将军府的产业里,由老太君一同打理……”

她的话语微微一顿,煞有其事的为自己辩解,“主子吩咐奴婢注意三夫人的行踪,奴婢瞧见了,就拿回来了,不算偷,只能算物归原主。”

柳浅浅忍不住摇头,眉梢微微一扬,“说你一句,你倒是巧,还会回嘴了?”

流萤脸上微微一笑,却仍旧直接跪到了地上,“奴婢知错了,请主子责罚。”

“好了,起来,做什么样子,”柳浅浅笑骂,“拿来,我看看。”

流萤连忙站了起来,从盒子里把那一叠纸张取了出来,当着诗语和诗忆的面,递给了柳浅浅。

诗语见到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好似被戳到了,“主子,流萤……”

流萤把东西递到了柳浅浅的手里,这才回头看了诗语,向她走了一步,牵起她的手,用力捏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诗语看着她,慢慢的,嘴角也是稍稍扬起了一个弧度。

女孩子之间就是如此,就像柳浅浅同哥舒淼那样,明明认识不久,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好像说了千言万语。

诗忆知道流萤有本事,如今看着满满一盒子的地契,更是佩服不已。

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前的时候微微停了下来,几下敲门的声响伴着阿让的声音。“主子。”

柳浅浅听见声音,也不见外,“进来。”

阿让推开门板跨进了屋子,目光一扫,就走到跟前跪下,话语里有些气喘和兴奋,“主子,京兆尹府又开堂了,说是三审柳家大房宠妾灭妻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