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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审问迅捷如雷霆,开始的声响万丈,结束的也是悄无声息。

前几日还各个宫的抓走婢女公公,这几日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好像皇上的圣旨成了一个休止符。

而皇后却是连着好几天坐立不安。

柳浅浅想不明白的是,皇上的惩罚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颇有点粉饰太平的意思。

织嬷嬷只管在旁边安抚,“皇后过虑了,那几个人也在拷问中挨不住,去了,万不会牵扯到皇后娘娘的。”

殊不知一份详细的奏报,已经被放在了皇上的桌案上。

被一起呈报上去的,还有柳浅浅在每次事后偷偷喝的药,甚至还带了一包药渣。

宇文煜身为帝王,虽然不介入后宫的争斗,但是只要他想知道,丝毫不会有所遗漏。

整个承乾殿的气压低的起飞,往来的宫人更是连气都不敢出。

饶是孙德权孙公公,在进到大殿的时候也本能的放低的步子。

宇文煜却好像还是被惊扰到了,一双剑眉皱了起来。

还不等孙德权站稳,宇文煜猛的起身,他的龙袍在身后划出一个凌厉的弧度。

孙德权也不敢问,一路小跑跟着脚下生风的宇文煜。

两个想要通报的人被掀翻在地,侍卫赶来却对上了皇上冰冷的视线。

这一路是走的火花带闪电,孙德权跟在后头一步步善后。

“皇……”诗忆抱着花盆从屋里走出来,看到皇上刚想请安,却被冷飕飕的一双眸子吓住,后面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

门板打开又合拢。

把身后所有人都隔绝在外,孙德权示意诸人都退开一些。

“怎么这么快回……”

柳浅浅回头,看到站在屋里的宇文煜,一时哑然,“皇上……”

合拢的门板很好的阻隔了光线,阴影打在宇文煜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肃然。

柳浅浅没想到皇上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屋里,也没有听到任何的通报。

甚至连刚刚出门的诗忆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她想说什么,只见宇文煜将一袋药渣丢到了地上,整个人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柳浅浅看到地上的东西,心跳都慢了一拍。

宇文煜没有说话,就站在那。

心思百转,柳浅浅顾不上手上还沾着水滴,低下头,毫不迟疑的就跪在了药渣旁边。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被沉默笼罩,比在江贵人宫里更加沉寂。

“爱妃可认得,这是什么?”

宇文煜一字一顿的问。

柳浅浅低眉顺目,“药渣。”

宇文煜又问,“什么药?”

柳浅浅甚至闭上了眼,“臣妾不知。”

“噢?”

低沉一个音节狠狠砸在了她的心头,连呼吸都停顿了。

宇文煜慢悠悠的向前走了两步。

柳浅浅只看到皇上的鞋尖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里,她情不自禁的紧握身侧的手掌。

“那么朕来告诉你,”宇文煜声音冰冷,“川芎二钱,当归五钱,桃仁一钱,红花一钱……”

“这个药方,爱妃知道是做什么的吗?”

柳浅浅知道自己服用避子药的事情早晚会败露,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切会来的这么早。

皇上光是站着给的压力,就是皇后他们的千倍百倍。

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臣妾浅读过医术,是女子用于避子。”

宇文煜猛的一步上前,手掌直接盖住了柳浅浅纤柔的脖颈,五指眼看就要扣拢。

“啊!”柳浅浅本能的惊呼。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她的声音又戛然而止。

他是真的起了杀心。

他是真的……愤怒到要杀了自己……

柳浅浅悲哀的表情真真切切。

是啊……

寻常男子也忍受不了自己的妻妾表面奉承,背后却偷偷服用避子药。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男人的尊严不容践踏,更何况是这天底下最为尊贵的皇上呢?

宇文煜看着那张绝美的脸颊上,一滴泪水缓缓滑落,不自觉的放松了紧握的手掌。

“解释。”

两个字明明并不响,却在房间里回荡。

柳浅浅趁着他松手的间隙,狠狠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她本能的握住自己脖颈上那只手,咳了好几声才缓了过来。

紧接着一滴、两滴……更多的泪水顺着无瑕的脸颊滑落,最终打在宇文煜的手背上。

“咳……臣妾不敢……”

宇文煜好像被那几滴眼泪卸去了力道,话语虽有隐忍却不似刚才的冷冽。

柳浅浅闭上眼睛,几滴眼泪挂在睫毛上,更显得梨花带雨。

几番思绪在她心头轮转,昨日的情形不断在眼前重演。

无论画面从哪里开始,都会在一个地方终止。

就是宇文煜那句“坐下”!

柳浅浅睁眼,抬眸。

“柳家军功累累,父亲更是得封大将军,而臣妾才入宫就被封为妃,荣宠不断风光无限……”

“臣妾心悦皇上,后宫的暗矢,避无可避……”

“……可是谁又能保证昨天的场景不会再现?”

“要是再一朝怀子,臣妾……”

“皇上,臣妾恐难保她的性命,也恐难保自己性命。”

宇文煜的表情有所松动,柳浅浅看在眼里,又紧跟上最后一句。

“倘若臣妾不在,又何谈常伴君左右?”

……

柳浅浅躺在床上,回想自己的字字句句。

宇文煜没有回答,只是临走前深深看了她一眼。

再后来,随着明太医一同来的,还有皇上的圣旨。

柳妃禁足十日,抄佛经一卷。

没有起因,也没有经过。

任后宫的人吵翻了天,也没有人知道柳妃到底做了什么惹怒了皇上。

知道整个前因后果的,只有宇文煜和柳浅浅。

孙公公?他在皇上身边伺候这么多年,指望从他这里打听事情,简直就跟天方夜谭一样。

昭和宫进出的只有简嬷嬷,也无人敢去叨扰。

明太医那边更是直接,缄默,彻彻底底的缄默。

他从昭和宫出来就直接出宫,直奔自己的府邸,一步都没有停留。

也有宫里头的探子想托人去明太医府探探口风,可是才到门口就被拦下了。

明府的侍从甚至还大放厥词。“今天就算皇上来了,也进不了这个门。”

柳浅浅午夜梦回时,总感觉喉咙口被人扼住一般窒息,心情不佳,郁气积累,难免整个人都消瘦了下去。

柳易辰听从皇上的调派,亲自监守了王叔启,等他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五六日了。

和“柳妃被禁足”的消息一同传到他手上的,还有柳浅浅的亲笔书信。

兄长:

浅浅一切安好,兄长勿忧。

浅浅。

柳易辰将书信展开,不过数十字,身为武将的他,愣是反复把这十个字研读了几十遍。

等到桌上的烛火燃了大半,他才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让下人把自己的马牵回了马厩。

书信在烛火中燃尽,把他的脸颊照的闪烁着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