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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包的疑惑解开了,众人的目光就落在了地上跪倒的婢女身上。

宇文煜看向跪倒的侍女,“朕最后问你一次,荷包是哪里来的?”

皇后紧跟着,“还不快老实回答皇上的话。”

只见红袖抬起了头,一双目光满是恨意,“奴婢句句属实,就是柳妃娘娘交给奴婢的,让奴婢送去给江贵人的。”

柳浅浅的目光与她相遇,一边满是愤恨,一边却平淡如水。

最终仍是红袖败下阵来,她避开这双平和的眸子,声音也没有刚才的坚定,“……是柳妃娘娘给奴婢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婢女是一口咬定了柳妃。

“皇上,江贵人醒了。”

宇文煜点点头,站起身就往里屋走去。

众人也跟着站起,皇后冷着脸看了柳妃一眼,率先迈开步子。

柳浅浅等人跟在她身后。

很快,屋内就挤满了人。

只见江贵人从床上幽幽转醒,好像花了一点时间才看清楚屋内的人。

“皇上,皇上……我们的孩子!”她的声音稍显柔弱,却还算健康。

皇上走近,坐到床沿,“太医说了,无碍,你只需要静养就好了。”

江贵人脸上闪过一丝遗憾,言语中也是满是迟疑,“是……是吗,那就好,那就好。”

丝毫不像一个保住了孩子的母亲该有的反应。

江贵人的目光越过宇文煜的肩膀,看到站在前头的柳浅浅。

只见她突然指着柳浅浅,不敢置信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她还在这里?为什么?”

“……为什么她还没有被治罪?!”后半句的声音骤然提高,江贵人急切的去抓宇文煜的手。

拙劣的演技,柳浅浅这么想着。

好像对于江贵人来说,惩治柳浅浅比保住了孩子更重要。

宇文煜的面色整个沉了下来,逐个掰开江贵人抓握他的手指,暗金色的龙袍骤然离开了床沿。

“这出戏,朕看累了。”

宇文煜低沉的话语在屋内显得更加冷漠,他看着床榻上的江贵人,“江贵人身边的人连麝香都识别不出,全部杖毙,换一批新的。”

话音落下,齐刷刷的跪倒了一片。

原本沉寂的屋内,突然被求饶的声音充满,此起彼伏。

江贵人呆呆愣愣的看着宇文煜,突然又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皇上,皇上与妾说笑吧?您前几日还夸他们细心……”

她的声音渐渐的轻了下去,因为她看到哭嚎的宫人被塞上了嘴提了出去。

连她贴身的嬷嬷都被堵上了嘴,她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宇文煜冷着脸站在屋里,没有一个人敢求情。

不同于那次桃红被杖毙的惨烈,屋外只传来了一阵阵闷棍的声音,很快就没了声响。

柳浅浅又一次见识到了所谓的皇权,整整十多条人命,顷刻之间,连一声求饶和哀嚎都没有,就结束了。

屋外进来一个公公,缓步走到孙德权身边。

孙德权心底明了,说道,“皇上,已处理好了。”

江贵人好似被孙德权的话点醒,“嬷嬷,嬷嬷呢!?嬷嬷……”

江贵人的喊声一遍接着一遍,能回答她的人却再也没有了呼吸。

宇文煜继而转身看向皇后,“皇后治理后宫不严,朕给你五天时间,五天之后呈上细报。”

皇后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扑面而来的威严压的喘不过气来。

过了好一会,皇后才低下头,“臣妾遵旨。”

紧接着,宇文煜迈步回到会客厅,冷眼看着下头跪着的红袖,“诬陷背主,这等奴才留着也是祸害,带下去严加审问,查清楚之后直接处死,无需来报。”

红袖不知道屋内经历了什么,她只知道好多人被拖出去。

听到皇上的话,她更是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等等!”

突然出现的女声近在咫尺,红袖猛的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柳浅浅知道,就算今天谋害江贵人肚子里孩子的人是自己,皇上也会选择不了了之的。

毕竟,大军将归。

“皇上……”柳浅浅上前一步,越过皇后,冒着龙威再次跪到前面。

宇文煜沉着的脸色没有丝毫改变,而是将那双深邃的眸子落在柳浅浅身上。

“到底主仆一场,臣妾还有几句话想与她说,请皇上准允。”柳浅浅深深的叩下。

宇文煜平静的注视着跪倒的柳浅浅,他有七分的肯定,今天的事与柳浅浅无关。

没有人敢在自己暴怒的时候开口,连皇后都避之不及,偏偏她站了出来。

宇文煜的眉头轻轻锁了一下,却也没有松口的意思,“今日你也乏了,改日再说。”

红袖的生机好似全部退去,被宫人架着出去时没有哭喊也没有求饶。

皇上走后,柳浅浅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柳妃真是好巧的一张嘴。”皇后冷讽了一句,带着底下的人也离开了。

紧接着是容妃,李昭仪等人。

柳浅浅看着突然冷清下来的明杳宫,缓缓走到屋外。

几片新叶落到地上,正片地面已经被宫人清理过了,看不出任何血色,只有空气中尚有几屡血腥的气息。

简嬷嬷和等候的诗语迎了上来,几人回到了昭和宫。

诗忆早就等在了宫门口,见到几人安然无恙的回来,又是欣喜的落泪。

诗语伺候柳浅浅沐浴更衣,洗去污秽。

简嬷嬷又张罗着跨了火盆,说是去去邪,避灾招福。

一直忙活到天色黑了下来,柳浅浅才坐到了自己屋里。

诗忆听从柳浅浅的吩咐,虽然有些心疼,却还是点了火盆,将这些荷包统统烧掉。

“主子,你怎么知道是荷包?”

柳浅浅感慨,“也是运气。”

“记得那一日江贵人和林贵人来找我,她与我说假孕的消息时,她为了不让旁人听见,离的我很近,我闻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皂香。”

“而那天早上,二姐姐在我旁边加了个座,我就与周婕妤——也就是江贵人的座靠近了一些,却闻到一股淡淡的木香……”

“我留意了一下,就看到江贵人贴身带了一个荷包,与我前几日做的那个有些相似。”

诗忆诧异,“荷包上的花纹那么细锁,主子一眼就认出来了?”

柳浅浅轻笑,“你忘了?”

诗语恍然,“主子此前老抱怨,寄给老爷夫人的荷包没有特色,所以荷包上的样式都是主子自己画的。”

诗忆被这么一提醒,也反应老过来,“噢!奴婢想起来了,那花纹远看是个字!”

柳浅浅点头,“所以……”

简嬷嬷事后得知了,也是连连点头,“特殊点好,特殊点好。”

皇后被责令五日呈上细报,便免了众人三日的请安。

这几日,柳浅浅更是蜗居不出。

只听闻这日又有哪几个宫的人被抓去了慎刑司,多半是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