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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三十八分。

——偎影海 茽苴礁——

利用快艇登岛后,芦叶便马不停蹄地向着岛礁的深处跑去——

缘笙那边,只要梁前辈能解决宿离,那么她安全到达和平垣就不成问题…

比起什么谈判和协定,自己果然还是…

更在意小白这边的情况……!

倒不是对小云这个人不放心——

以自己对他的了解,即便他打赢了小白,也是不会伤她性命的…

这两人的胜负并不涉及立场之争,而只是单纯地想要比个高下而已……

但是,毕竟今天上午,是各方角力的焦点时刻…

越是在这种时候,越不能大意…

小白的安危,自己必须放到第一位才行……!

这样想着,芦叶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

……

此时,在那块岱锰石附近,白天与箫云岸正双双倒在那里——

两人均遍体鳞伤,且毫无意识。

岱锰石周围的地形已经被破坏得七零八落。

碎石,土块与折断的枯木,仿若一堆堆无从安置的垃圾一般,散落得到处都是。

而那块原本三四米高、五米多厚的岱锰巨石,如今却已碎裂成数块大小不一的石块,看起来像是受到过什么巨大的冲击,而硬生生被震碎了。

就在这时,两个穿灰色便服的身影,缓缓地向着毫无动静的那两人靠了过去。

“找、找到了!老油,是他吧?”

怂焦指着昏迷中的箫云岸,向一旁的老油寻求确认。

“啊,就是他。还有气没气?有气就扛回去吧。”

老油说罢扭头继续四处查看,脸上堆满了怨念:

“别人都在摩肩擦踵准备干仗了,老子却被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回收伤员,真特么倒霉透顶!”

“不、不用直接上战场,不也挺好的嘛!

至少,不会受伤……”

怂焦一边扛起箫云岸一边赔笑道。

“闭嘴吧,你个怂——嗯……?”

老油正说着,忽然注意到了同样昏迷中的白天。

他小心翼翼地慢慢靠近,用脚轻轻踢了踢白天的小腿,见她毫无反应,方才敢进一步走至她身前。

“……呵呵,看来也没那么倒霉,总算有点儿收获,这才对嘛!”

见老油在那边一脸坏笑,怂焦连忙催促:

“快走吧老油!你忘了刚才我们远远看见的,这两人那可怕的动静了吗?

万一等会儿她醒了,我们就——”

“我说怂焦,你真就怂到你姥姥家了呐?!

就是因为知道这白毛小丫头,也是个不得了的觉醒者,所以才更不能就这么走掉!

你——唉算了,你先往前走吧,这边我自己搞定!”

说罢,老油由上至下仔细打量着白天,并不由得双眼放光:

“打起架来,竟能差不多毁掉半座岛,这是何等的力量……!

如果能将她的这力量献给上层,定能换来一笔不菲的犒赏吧!

不,等等…!

把她据为己用,岂不更妙?

如此一来,至少便再也不用受赖队的气了吧?!

呵呵呵……!”

带着越发扩散的恶意,老油向着白天,慢慢将身体前倾——

“但自己肯定打不过她,能不能想个法子,攥住她的小辫子啊?

要么干脆…

先削去她的四肢,再带回去,这样她总反抗不了了吧?

啧,不对……

那样岂不是,就没法发挥她的强大力量了?况且……”

直勾勾地盯着白天战损的脸庞与身体,老油吞了吞口水。

“仔细一看,这小丫头生得…

也太美了些,砍掉手脚着实有些可惜……

哈!不管了,果然还是——先让老子饱餐一顿再说!”

再也按奈不住自身的渴望,老油伸出右手,便想要去触碰白天那挂了彩的脸颊。

然而,一阵凛冽的强风忽然吹来,吹得老油几乎睁不开眼。

伴随这强风而至的,还有由远及近、语气越来越强烈的话语——

“喂,你以为——”

“…?!”

“她的脸——”

“谁?!”

“是你这种东西——”

“谁在说话?!”

“有资格碰的吗——!?”

空气中回荡着的声音已出离愤怒,下一秒钟,只见老油那伸出去的右手,已不知存在于何处。

“呜咦——?!”

仍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右腕传来的刺骨剧痛,让老油本能地想要将手缩回。

而芦叶,已经一脸死寂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你、你是…!?唔啊——好疼——!你特么——”

转过身来的老油,在震惊与剧痛之中刚要发作,芦叶已单手嵌住他的喉咙,并将他整个人用力按向地表。

“轰——!”

地面瞬间被芦叶的这一下,破坏得面目全非。

而老油立时失去了一切行动力,如一滩烂泥般,在碎石与土块之下无力地蠕动着。

这一刻,他似乎终于露出了有所畏惧的表情。

只见他一边吐着血,一边哽咽道:

“饶啊……饶…命……!”

“……饶命?一个多月前,在和平长廊——”

芦叶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冷冰冰地低语:

“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而你这种渣滓,不配有第二次。”

说完,随着地面一阵震颤,一块巨大的兽爪状土块,从上至下向老油拍来,将他如同压缩饼干一般,拍入了漆黑的地底之中。

“【青龙伏】……【长眠版】……!”

确认站在地面上已经看不到任何一丝此人的痕迹后,芦叶方才停手。

“老、老油——!”

一旁的怂焦见状,放下箫云岸,跑来一边用双手挖土,一边苦苦央求:

“您行行好,放过他吧!

老油他,他人不坏的,他只、只是…

想立功而已!”

“……哦,是嘛,原来…

他人不坏啊……?”

芦叶把脸凑近怂焦,面无表情地对他轻语:

“如果他是最纯粹的恶,那么你…

就是同样可憎的助恶者。”

“……唔?!”

怂焦的双手因芦叶的这句话,而停了下来。

“……别停,接着挖吧。

天黑之前挖出来,说不定……

他还能有一口气在。”

芦叶指了指地面,又对怂焦冷冷道:

“这位在你口中‘不坏’的老油,如果他今天不幸死在这里,就是你没能及时把他挖出来的错。”

“怎、怎么这样……!”

不再理会一脸无助的怂焦,芦叶此时看向一旁的箫云岸——

“小云,你醒了?”

“……嗯啊,我竟然……晕过去了么,真是来气……”

箫云岸缓缓爬起身来,艰难地走了几步。

“啊!那、那个,箫云岸——!”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怂焦堆笑道:

“我的同伴,被压在这些土块下面了。

你可不可以,帮、帮忙把他弄出来?”

“啊……?关我屁事!垃圾配土,不是正好?”

说罢,箫云岸瞪着怂焦,又补了一句:

“再随便跟我搭话,就让你也下去,陪他一起吃土!”

“呜……!”

怂焦顿时被吓到不敢再出声,只得继续默默地挖了下去。

而芦叶则是打量着箫云岸的伤势,又看了眼仍未醒的白天,开口问道:

“所以你们……是平手么?”

“平手?别开玩笑了……!”

箫云岸来到白天身旁,用手指着她,满脸不忿:

“这家伙啊……

在打赢我之后,居然就…

躺在这里,呼呼大睡了起来……!

真是,让人火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