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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我也还没有吃。”

厉北墨也坐下来,把一盅燕窝粥放到她面前,“你太瘦了,多吃一些。”

在抱她上马背的时候,感觉她的小身子没什么重量,都没有他上战场时拿的大刀重呢。

听到轻柔清润的声音,上官卿怔了一下,狐疑地看着他。

这男人居然也有这么温和的一面?当然,与他进宫敬茶那日除外,因为那一日两个人都是在演戏。

记得第一次看到他时,给她的印象是冷酷而嗜血的,眼神凶狠浑身散发无尽的暴戾。

再到第二日,虽然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没那么反感了,却是很疏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疏离,像一株高攀不起的高岭之花;又像那轮只可遥看,不可触及的清冷皓月。

第三次他驰骋而来,高坐于马背上,通身透着浑然天成的凛然霸气,宛若那睥睨天下的神只。

每一次见面,这男人都好像换着一副面孔。

“怎么这么看着我?”厉北墨手不由摸上自己的脸,“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上官卿摆摆手,“没有,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不小心多看几眼,你别生气啊!我纯属只是欣赏,绝对没有对你有别的意思啊!”

她还记得新婚那晚,因为多看了他几眼,被他嫌恶的表情。

厉北墨脸色微红,他听太多人夸赞的话,但他从来没有在意过,觉得不过是一副外在皮囊。

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感觉人长得好看,也是有好处的。

见他居然害羞了,上官卿不由想笑,但她忍住了。

因为厉北墨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容易变脸的人,万一她笑出来了,这个人突然翻脸就尴尬了。

厉北墨忽然道:“你可以对本王有别的意思。”

“别!我可没那么想不开。”上官卿连连摇头,她这一世只想寿终正寝。

见她毫不犹豫的拒绝,厉北墨神色有些黯然。

接下来,两个人没再说话,安静地吃着饭。

一顿饭下来,厉北墨一直眉眼温和,敛起他那令人压抑的气息,吃饭细嚼慢咽,动作优雅,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她前几世见过贵族的美男不少,但这一个真的很特别。

忽然脑海中冒出这么一句:谁道世间无谪仙,持剑尤是更出尘。

她感觉厉北墨就是这么一个人,但也只是一个部分。

他身上透着矜贵优雅气质,却又不乏杀伐果断的高冷与坚毅。

时而冷酷、残暴、腹黑、温润、还有冷笑时的邪魅、面对敌人的狂狷。

她感觉这个人就是一个复杂体,亦正亦邪,也亦神亦魔。

但也因为这些矛盾的气质集中在他身上,才彰显出他的独一无二。

吃过了饭,上官卿也没有急着离开。

等奉茶的宫女退下后,便问出一直埋在心底的疑问。

“你们皇家人,为何容忍林家人如此嚣张?”

其实她是不想问这些敏感话题的,毕竟涉及到皇家,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她与厉北墨已经站到一条船上了。

她想不通,以厉北墨的实力,根本不用怕林家人。

而且皇帝还掌握着十万御林军,只要皇帝足够霸气,大刀阔斧地来一场官场肃清,就可以铲除太后与林家的羽翼。

厉北墨给两个人倒上杯茶,才开口道:“林家人的事情,没有与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什么…?”上官卿的思维一向灵敏,脑海中闪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莫非林家还有更大的倚仗……”比如可能养了私兵,想要举兵造反!

最后一句,她没有说出来。

但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林家人掌控朝堂多年,皇帝又被太后压制,面对咄手可得的江山,林家没有生出异心都说不过去。

“我送你出宫吧!回去好好休息。”厉北墨道。

上官卿本想要出宫的,但想太后那强势的态度,突然改变了主意。

“父皇的龙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今晚留下来侍疾。”

“也好,那你就在这里休息吧!”厉北墨也没有多想,”我先去一下御书房,晚上再回来与你一起用膳。”

他说完就先离开了。

上官卿确实是累了,做了两个多小时的手术,整个人精神高度集中,想睡一会放松一下。

她脱下外衣躺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上。

一股熟悉的味道钻入鼻腔,是厉北墨身上的龙延香味。

看来厉北墨没有出宫的时候,是在这里歇息的。

******

御书房里,厉北墨正在批阅奏折。

看着眼前堆积成山的奏折,他的眉心都快拧成疙瘩了。

“王爷!”站在旁边的郑大东忽然开口,“有件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厉北墨放下手里已经批好折子,随手又拿起来一本,打开继续批阅。

“在太师府和琦王府、还有那十几家官员库房失窃的那个晚上,属下发现,从子时到寅时之间,王妃并不在房间里。”郑大东道。

“当真?”厉北墨拿笔杆子的手一顿,偏头看向他,“那你为何不上报?”

“那个晚上您出城寻找洛神医未归,而且属下也没有看到王妃出去。”郑大东回想着那个晚上的事情。

“当夜,属下带人到银月阁巡查,发现守夜的冬月被人用药迷晕了,我们以为是王妃遭到不测,就到窗口前喊王妃,却看到窗扇是被打开的,属下便进房间里查看,见房间里并没有人。”

说到这里,郑大东偷瞄了自家主子一眼。

“属下当时心急,但并没有声张,就带人先在王府里寻找,但找了半多个时辰都没有找到人,属下又回到银月阁,想在房间里寻找有用的线索,却发现窗扇已经被关上,房间也有人的气息,是王妃已经回来了。”

“竟有这事?”厉北墨很是诧异,放下笔与奏折,若有所思。

上官卿出去的那段时间,与那十几家失窃的时间完全吻合,难道这事与她有关?

“王爷,以属下之见,王妃虽然神秘,武功深不可测,但并非是大恶之人。”郑大东又道。

不然,王爷早就死了。

“嗯。”厉北墨思忖一会,“那你以后就跟着王妃吧!”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