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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她殷红的嘴儿微微抿着,眸光潋滟,不自然的病态红,令她看过去似雪原之上的一朵红莲,娇艳绽放。

这样的苏君澜令燕绥之心生怜爱,却又令他想狠狠欺负她一番。

燕绥之眸光一暗,却轻柔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柔声道:“我去给你倒一杯水。”

听到是去倒水,苏君澜才微微松开拽着他衣裳的手,只怔怔看着他。

燕绥之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随即起身去为她倒水。

感受到小人儿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燕绥之微微扬唇,眉眼含着笑意,生病的她竟有些粘人得紧。

娇柔脆弱的样子,太不像平时英姿飒爽的她。

倒完水,他赶忙走回床前,将水放床头柜子上后,他侧着身坐在她的床头边,伸手将她揽抱起来,又端过茶杯,喂到她嘴边,“喝点水,润润喉。”

苏君澜听话的喝了几口水,虚弱的模样,令燕绥之有些不习惯。

而且她的全身很烫,让他觉得下一瞬,是不是快要着起来。

放下杯子,燕绥之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下回,不许再生病了。”

声音担忧又有些不知所措。

苏君澜低低“嗯”了一声,又似气恼般,“那也不是本小姐想要生病的。”

燕绥之顿时轻笑:“是,苏小姐也不想。”

还气上他了呢。

生病的人儿,随时来脾气吗?

“燕绥之……”

“嗯,小生在。”

“你离我远点,我好热。”

本来她就在发烧,他还抱着她,难受。

回头还传染给了他呢。

燕绥之:……

知道她现在很难受,燕绥之稳稳扶着她又躺了下来。

“难受的话,先睡会儿,一会儿汤药好了,我再唤你起来喝,嗯?”

微微上挑的尾音,落在苏君澜心里,令她颤了颤。

躺下后,她望着燕绥之,也没说话。

“我不走,守着你。”

有了这句话,苏君澜才闭上眼,哼着:“燕绥之,太难受了~头好疼~”

话音刚落,一条冰凉的帕子敷在了她的额头,顿时让她舒服得嘤咛一声,连紧锁得眉头都微微松了开来。

燕绥之又拿起另外一条帕子,浸湿又拧了拧,等了一会儿后,将那条替换下来。

如此反复几次后,苏君澜难受的哼声渐渐小了,到最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瞧着她睡着,燕绥之并没有停止,继续用帕子为她降着温。

而外头阴沉沉的天这会儿已开始下起了下雨。

半个时辰后,一位头发花白,留着花白山羊胡,慈眉善目的老者被两名高大的侍卫架着下了马车。

“哎哟,哎哟,你们慢点儿啊,老朽都快要散架了。”

老者的身形特别瘦弱,他嘴里喊着慢一点,脚下却是一点地儿都没沾。

从宫中到护国公府,原本要一个半时辰的路程,结果小圆子让侍卫硬生生缩短到了半个时辰,他这把老骨头都要被颠散架了。

若不是侍卫架着他,他恐怕是要瘫到地上,半天起不来身了。

小圆子走在前方,回头瞧了他一眼,道:“慢不了一点,孟老大人,若是再慢的话,陛下可要怪罪了。”

被架着的老者-孟老太医后面的话顿时没有再说出口。

因为他已经看到护国公府门口的台阶上,婉妃娘娘身边的高嬷嬷都候在了那里。

一看到他,高嬷嬷连忙上前两步,急忙道:“有劳孟老太医了,柔惠郡主这会儿退了点烧。”

“什么?柔惠郡主病了?”

这吃惊的语气,惹得高嬷嬷和落花等候在门口的几人不解。

小圆子连忙解释道:“嬷嬷,方才师傅让奴才以最快的速度将孟老太医请过来,奴才只顾着这个,没来得及告知孟老大人。”

“好了,好了,老朽已经知道,赶快带老朽去郡主那儿吧。”

说着,自己还拍了拍两个侍卫的肩膀,让他们走快点。

若不是小圆子说是陛下的旨意,孟老太医绝对不会轻易出太医院。

而这会儿听到是苏君澜生病,他又比谁都着急了。

高嬷嬷瞧着他这模样,虽有些不解,但也没再说什么,加快了步伐,带几人去往琇莹院。

待他们到琇莹院后,高嬷嬷等人算是知道孟老太医为何又比他们还着急了。

原来,孟老太医年轻时,在外游历学医时,曾被苏君澜的祖父救过一命,后来两人还时不时有过书信来往。

只是后来,苏君澜的祖父为国效力,征战沙场,他又入了太医院,这才断了联系。

“娘娘,老夫人,孟老太医来了。”

高嬷嬷等人刚到苏君澜闺房门口,她便扬声冲里面汇报。

几乎是立刻,苏婉着急的声音就传出来:“快快请老太医进来,澜儿又起高烧了。”

孟老太医被两名侍卫稳稳放下后,连忙快步进了屋,“把老朽的药箱拿来。”

小圆子连忙应了声,将药箱给高嬷嬷带了进去。

不怪苏婉着急,原以为苏君澜退了点烧,结果却又烧了起来。

孟老太医进了房,看到苏婉和苏老夫人两人在外间等着,忙要朝她们行礼。

苏老夫人和苏婉连忙摆手,焦急的指着里间道:“孟老太医,别拘礼了。快去为澜儿瞧瞧吧,她这反反复复都烧了两三天了。”

孟老太医忙收起半弯的身子,随着她们走向了里间。

“师父?”

老戴正在为苏君澜进行第三次针灸治疗,看到孟老太医竟有些恍惚。

屋内众人都满脸疑惑,护国公府的府医老戴竟是太医院院首孟老太医的徒弟?

不待苏婉或燕绥之出声询问,孟老太医已经开口答道:“是你师父我。”

他瞥了眼老戴银针下手的手法,顿时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老戴的头上,不悦的哼道:“滚一边去,臭小子,当年为师不是教过你怎么行针,多年未见,你就忘记了?”

老戴连忙让开位置,扶着孟老太医坐过去,“徒儿哪敢忘,只是小姐从风雅城战后,身子反反复复不见好转,这一回寒气太重,侵入了小姐心脾。”

燕绥之紧抿着唇站在一旁,眸中的担忧是散不开的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