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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委会结束后,秘书长孙玉亭悄悄找到了祁同伟。

“祁书记,王浩有问题。”

“是王浩?”

祁同伟心道:好家伙,这货藏的可真够深啊。

不知不觉中,他出任京州市委书记,已经将近一年了,根据这段时间的摸底排查,基本可以确定,其余十名市委常委中,有七人还算洁身自好,不存在明显的问题。

只剩下副书记吴冰、常务副市长任长华、统战部长王浩,可能和山水集团和丁义珍有利益关系。

按照祁同伟的预计。

任长华经常出入山水庄园,和丁义珍交往甚密,十有八九会通风报信。

吴冰屡次在常委会上公然唱反调,可能性也不小。

万万没想到,到头来通知丁义珍逃跑的人,居然会是一直都很低调的王浩……

“老孙,你确定吗,千万不能搞错了。”

“错不了,吴冰和任长华一直没有离开会议室,根本没机会打电话发短信,只有王浩去了洗手间,几分钟之后才出来。”

“那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记得保密。”

祁同伟觉得,对于吴冰这个人,自己要重新审视一下了。

凡是敢公然和顶头上司唱反调的人,无非就是两种情况。

一是被逼到绝路,实在没办法。

二是行的正坐的端,而且不想继续升了,无惧无畏。

好比剧里的高育良,种种迹象表明,在事发之前,极有可能不知道高小凤那两亿信托基金,认为自己很干净,没什么可怕的。

否则以他的智慧,绝对不会在明显处于弱势的情况下,为了祁厅长,单枪匹马的去硬刚沙瑞金和整个汉东省委。

有没有可能,吴冰的情况和剧里的高育良,是一样的?

他自认很干净,不怕被调查。

为了保住老书记在京州的势力,不让祁同伟一家独大,才屡次站出来唱反调。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吴冰这个人,其实也是可以争取的。

毕竟,以祁同伟现在的级别,已经不能光只想着做实事和反腐败。

善于团结同志、维持队伍的稳定性,同样是一项很重要的能力,甚至比工作能力更重要。

只拉拢中间派,算不上什么,如果能让反对派也心服口服,主动加入自己的阵营,才更有说服力。

当然,吴冰是吴冰,任长华是任长华。

姓任的虽然早就开始向自己示好,但他和山水集团牵扯的太深了,绝对不能收为己用……

……

对于此次出逃,丁义珍筹谋已久。

他取出护照等证件之后,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藏在自己的专车内,用来误导抓捕人员。

又以母亲生病为由,让小车司机跑一趟金山县老家,把母亲接到京州来。

甚至还给了司机一千块钱,充当油费和高速过路费,号称“廉洁从我做起”。

丁义珍的老家在岩台市金山县茅山乡,茅山乡与红山乡相邻,同样紧靠着岩台山脉。

他发迹之后,并没有把父母接出来,而是在乡里修了一栋别墅小院,给父母养老。

虽然目前从京州到岩台市,已经修了全程高速公路,但因为有两百多公里距离,依然需要两个多小时才能到达。

高速公路上不能设卡拦车,等小车到了岩台市,即便被拦下,也为时已晚。

到了那个时候,丁义珍已经坐上国际航班,离开国境了……

实事求是地讲,丁义珍的计划非常周密,只要不遇到太大的意外,完全可以顺利出逃。

遗憾的是,他碰到了拥有上帝视角的祁同伟,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而且,祁同伟不仅要抓人,还打算诛心……

在一个没有摄像头的路口,丁义珍下了车,徒步穿过两条街后,向停在前方路边的出租车招手。

嘴里还喊道:“taxi……”

那台出租车还没来得及启动,另一台路过的出租车就已经靠边,停在丁义珍的面前。

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歪着头问道:“老板,去哪里?”

这年头出租车抢客很常见,丁义珍也没有多想,拉开车门就坐到了后排。

“去京州国际机场。”

“好嘞,您坐稳了。”司机扳倒驾驶台上的“空车”牌子,猛踩一脚油门,出租车立刻飞驰而去。

走着走着,司机突然“咦”了一声。

“前面怎么有警察设卡拦车,难道是在抓犯人?”

丁义珍听了这话,猛地一惊,伸脖子一看,只见前方不远处闪烁着警灯。

难道是抓自己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情急之下,他也来不及去具体分析,赶紧喊道:“停下,快停下。”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好奇的道:“老板,你不是要去国际机场吗,还早着呢。”

“我确实是要去机场,但不想走这条路,你调个头,换别的路走。”

“为什么,这条路可是去机场最近的路了。”司机奇怪的问道。

很快,他又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噢,我知道了,你不会就是那个警察要抓的犯人吧?”

“你不要胡说八道,看我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会是逃犯?”丁义珍眼珠子一转,想出了一个借口。

“'兄弟,实话跟你说吧,我昨天晚上被朋友拉去,尝了一点点违禁品,怕被警察验出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你就行个方便,换条路走吧,我付你双倍的车钱。”

“原来是这样啊,可以理解。”司机点了点头,又道:

“不过老板,我估计吧,既然警察出来抓犯人,肯定不会只有这条路,其他路应该也设了卡。

对了,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绕过市区到达国际机场,往那里走怎么样?”

“行啊,就走那条路。”丁义珍巴不得这样。

“走那里没问题,但是路费方面,你看是不是……”

“你想要多少钱?”

“一千九百八。”司机说道。

他很懂行,这个乘客摆明着有问题,不敲白不敲。但如果超过两千,就达到敲诈勒索的标准了。

要他一千九百八,最是恰当不过。

“一千九百八?”丁义珍立刻毛了,说道:“你怎么不去抢,这车我不坐了还不行吗?”

“不行。”司机拉下了脸,狠狠的说道:“你今天要是敢不坐,我立马就到前面去,向警察举报你。”

“你……”

听了这话,丁义珍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奈的讨饶道:

“兄弟,你我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的,何必要搞成这个样子,我出钱还不行吗。”

可是他翻遍全身,也没有凑到一千九百八,满打满算只有一千二百多。

“兄弟,实在对不住,我身上只带了这么多现金,全部都给你,就当是帮帮忙,行个方便吧。”

“真的就这么多?”

“真的,骗你是小狗。”

丁义珍把口袋全部翻出来,并且把公文包打开,证明自己身上确实身无分文了。

信用卡倒是有,但出租车上又刷不了。

“那行吧,这让我心好呢,今天就帮你个忙。”

司机接过钱之后,重新打火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