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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莞尔一笑,拍了拍稚童的脑袋,佯作训斥道:“瞎说,就你鬼灵精!”

稚童嬉笑着躲去一旁。

王恒为了掩饰尴尬,忙说道:“既然这镯子是小姐之物,在下刚好物归原主!”

说着,便将玉镯子递给了女子。

女子有些讶然,却也不见她推脱,接过玉镯子,柔声道:“多谢公子了!”

“些许小事罢了,当不得谢!”王恒故作潇洒的摆了摆手,心下却是乐开了花。

女子笑了笑,撩开衣袖滑到手肘处,将玉镯子戴回了白生生的皓腕上。

“好…好白…!”

王恒下意识呢喃道。

“公子在说什么?”

那女子抬起俏脸,好奇问了句。

“诶?”

“没…没什么!”

王恒反应过来,一脸坦诚的瞧着女子道:“在下是说这玉镯可真好看!”

女子还没作何反应,那稚童却嬉笑出声。

“嘻嘻,这人看起来跟望月潭里的那只老王八一般呆哩!”

王恒脸色一变,竟将他与王八相比,简直叔可忍婶不可忍!

可还不等他发火,那女子已斥责了稚童一句,又瞧着王恒,露出个歉意的笑容:“阿弟年幼无知,望公子别往心里去!”

王恒怒气顿消,笑呵呵道:“令弟不过童言无忌罢了,在下又怎会放在心里!”

女子一双眼睛笑弯成了月牙,刚要开口,就听那稚童兴奋叫道:“阿姐,那边儿好热闹哎,咱们快去瞧瞧。”

说话间已捉住女子的衣袖,向前方热闹处凑去。

“公子后会有期!”女子回眸一笑,随着稚童汇入人群当中。

“后…后会有期。”

王恒痴痴瞧着女子的背影,等对方消失在来往的人流里,才回过神,猛地一拍脑袋,一脸懊恼的呢喃道:“竟忘记问这小娘子家住哪里了,哎…可惜,可惜啊!”

他赶忙追上去,在街市上寻了一圈,可哪里还有那对儿姐弟的踪迹。

……………

是夜!

月色朦胧,淡淡的薄雾笼罩了整个城池,街市上也没了白日里的喧闹。

“笃笃笃…!”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铛……!”

一名更夫提着灯笼,打了几下梆子,扯开嗓子喊上一声,再往腰间的铜锣上敲了下,声音在夜幕下传出极远。

此刻城中已经宵禁,而咸宜坊的一户人家,却还亮着灯光!

破旧的房舍里,妇人撕心裂肺的喊叫不停,有个汉子在屋外紧张踱步,不时停住脚步,探头朝内张望。

又过了一会儿。

屋中忽而响起婴儿嘹亮的啼哭声。

“嘎吱!”

房门推开,接生婆子笑容满面的从内走出,她怀里抱着个湿漉漉的孩子,用粗布包裹的严实,只露出个红彤彤的小脑袋。

“你婆娘生了,是个带把的!”

汉子闻言,脸上的欢喜简直抑制不住,赶忙小心接过孩子,好似抱着个绝世珍宝一般。

“哈哈,我周冲也算有后啦,真是祖宗保佑呐,瞧这孩子多像他老子!”

他笑得合不拢嘴。

那婴儿却是哭的越发响亮,汉子有些手慌脚乱,旁边的婆子笑道,“许的孩子饿了,快给他吃点儿奶水,这边儿也没婆子啥事了,婆子先回去了!”

说着,便抬步往屋外走去。

“哎!”

汉子慌忙将婆子送出门外,又赶紧跑去了屋里,将孩子放在了妻子身侧。

那妇人刚生过孩子,身子十分虚弱,不过母性促使着她强提起气力,撩开衣衫,把孩子搂进怀里,那婴儿果然停了哭声。

“娘子,你没事吧!”

这时,汉子才想起来妻子,凑上前关切问询。

妇人摇了摇头,脸色苍白无力,低声道:“当家的,李大娘回去了没?”

“回去了。”

汉子说道!

“适才多亏了李大娘,等明个儿将家里攒的那十几枚鸡蛋给人送去吧!”

妇人侧头瞧向了汉子。

“哎?这…这些鸡蛋可是留给你补身子的…。”

汉子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我少吃些不碍事,都是街坊邻居的,别平白落了人口舌!”

那妇人笑着说道。

听到妻子如此说,汉子也只能无奈点头,好似又想起来一件事来,忙说道:“听说这两日官府招募工匠,工钱颇厚,赶明个我去瞧瞧,兴许能被选上。”

妇人点点头,正待说些什么。

可屋外的房门却突然嘎吱一声,被人推开。

“谁?”

那汉子立即警觉,朝外喊了一声,可外面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儿回应。

“难道是李大娘回来了!”

妇人搂紧了孩子,有些怯懦的低声道。

一股儿夜风吹进来,门扉外多出个僵硬的身影,它行走的姿态颇为怪异,好似个木偶人一般,膝盖也不见弯曲,就这么一步一跳的走入房中。

“你…你是谁,私闯门宅,可是要吃罪的!”

汉子赶忙从墙角捡了个棍棒,壮着胆子上前。

那人毫不理会,一步步的逼近。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啦!”汉子举起棍棒恶狠狠的怒斥,妇人则惊慌的搂着孩子,身子瑟缩到了床头!

这时,那人影猛地抬起头,乌青的脸上长着细密的黑色绒毛,腐烂干瘪的嘴巴里,两颗獠牙探出吻外。

糟糕!

汉子瞳孔一缩,猛地想起了以前听过的一些个恐怖传闻,这似乎是?!

“吼……!!”

那人影一对猩红的眼珠子直勾勾瞧向汉子,而后咧开了嘴巴,扑咬上去。

汉子来不及抵挡,已被摁倒在地。

“不…!”

一声凄惨哭嚎,响彻寂静的小巷。

…………

翌日!

鸣玉坊。

江尘瞧着眼前几十个瓷瓶,满意的点了点头,袖袍一挥,丹炉与瓷瓶尽皆消失不见。

他伸了个懒腰,起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修炼无日月,炼丹亦是如此。

不知不觉间竟已到了次日清晨,到了院子里,见俩丫头正在嬉闹,便笑着与她们打了个招呼,遂出了宅邸,往街市上行去。

道人本想去昨日那处馄饨铺子,可还没到地方,便见个婆子被俩捕快押往衙门,那婆子哭喊着:“冤枉,冤枉啊,婆子可真没杀人,平日里连宰鸡都不敢,如何敢去杀人……。”

左侧那瘦长脸的捕快凶神恶煞地道:“刁妇,你如今嫌疑最大,先跟乃公回衙门里,再不走,小心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