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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那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只要你张口,小叔一定会出手帮忙”

一碗再普通不过的面条,让愤怒的狮子哑了火,宋朝这是将小叔拿捏的很到位,只要趁机小邪风那么一吹,几个廖三都躺平。

宋朝看了眼直跳脚的安德海“我是真心想把爵爷当朋友”

安德海哑了火,尔虞我诈风气中待的太久,早就将真心两个字忘的精光,面对宋朝一脸的真诚,他竟然一时词穷。

“现在怎么办?”

华小天不肯帮忙,有捷径宋朝又不肯走,工地停在那里,每天都在烧钱。安德海心里那个急呀,要说廖三在他的眼里只是个小角色,换做平常早就带人找上门去,这里面牵扯到杜学智,在小叔与宋朝的关系中非常微妙的一个人,不得已变得小心行事。

“我们再去趟赌场。”

洗浴中心白天生意也很火爆,宋朝和安德海的身影在门口出现,经理就直挠头。安德海那是老板的死敌,两三句聊不来将人撵出去就行。这位宋小姐身份成迷,软的不行硬的就更不行。

“两位,欢迎欢迎”大堂经理硬着头皮迎上来

“通知你们老板,爷来了,再和他玩上几把”这次安德海有备而来,用力拍拍手中的皮包。

“真是不赶巧,老板他有事不在,下次再和海爷您玩个痛快。”

经理说的话安德海当然不信,伸手揪起那人的衣领“少拿那通糊弄鬼的话来骗爷,廖三呢,让他出来见爷。”

“那个海爷,老板真不在。”

大堂经理向一旁的保安使眼色,眼看保安向这里聚拢过来,宋朝开口道。

“既然廖老板不在,不妨碍我们去里面玩几把吧?”

送上门的客人就是财神爷,经理自然没有往外推的道理,何况来的这两位他也开罪不起。进入电梯,还是那位拿着电梯卡的服务生为他们服务。

“廖三那个老王八蛋避而不见,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这次安德海有备而来,几十名手下埋伏在外面,只待他一声令下,砸了廖三的赌场。

“我还没有想到。”

宋朝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捡起来是一枚硬币大小的游戏币。

“这东西是做什么的?”

安德海指了指不远处数排老虎机“玩那个用的。”

宋朝在电影里见过老虎机,并没有玩过,她向那几排老虎机走去,玩的人很多,她找了台空机子坐下来。

“怎么玩?”

安德海无奈的摇了摇头,指了指投币口“将游戏币投到这里面,然后再选一个图案,屏幕停在那里你就赢了。”

宋朝低头看着操作台上的图案“哪个倍数最高”

安德海指向其中一个图案,宋朝用力拍了下去,屏幕上的灯飞快闪烁,最后停在了宋朝选择的那个图案上。

安德海一声惊呼“你中奖了”

哗啦拉吐钱孔吐出一大堆游戏币,安德海立刻用手去接,开心的像个孩子,这些游戏币换成钱不够他喝杯咖啡,可哪个人又能抵挡钱从天而降发出的的哗啦声。

“今天你可是真走运”

“那边几台好像有些不一样。”

宋朝指向不远处被许多人围着的数台老虎机,在老虎机的上面挂着巨大的屏幕,里面的数值随着玩家不停押注动态刷新。

“那是老虎机另一种玩法,玩的也更大,几个玩家联合在一起玩,屏幕上的数字是奖池累计的数值,一旦爆个满堂红那可真是会一夜暴富。”

宋朝好奇的向那里走去,噼噼啪啪拍打键子的声音不绝于耳,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大概了解了基本玩法,她突然开口。

“可以算我一个么?”

机子前的男人已经输了几万块,双眼杀的通红,哪有闲功夫管她,随便指了一台机器。宋朝在那台机子前坐下,安德海早将手中的游戏币换成游戏分。

“什么是满堂红?”

“就这车厘子,三个车厘子连一线就是满堂红,机器会吐出所有积分。”

积分就是钱,押的越大赢得就越大,若真出个满堂红按奖池积分那可是数百万。宋朝先小试了几把,找到手感一次下注了所有积分,屏幕上的图案开始滚动,第一个车厘子停要下,然后第二个,第三个……安德海双眼睁的老大,竟一时忘记了尖叫。

大屏幕上爆开数朵烟花,金币落地的特效响彻整间赌场,这是赌场特意为满堂红设置的特效,哪个赌徒能拒绝金币落地的声音。

赌场整个安静下来,数秒之后在宋朝的身边响起了欢呼声,清空奖池是所有赌徒的梦想,虽然这笔钱要按着比例分给参与的玩家,赢了钱那股兴奋劲是货真价实。

安德海差点给宋朝跪下“宋小姐,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

赌场内欢呼沸腾,廖三的脸上却是一片惨绿,这个宋朝扮猪吃老虎,轻轻松松就赢走一大笔钱,最可气的是自己还不能对她做什么。

很快廖三就会发现,他的气愤只是一个开始,随后的几天宋朝天天都来,她如同开了挂一般,玩什么赢什么,最可怕的是她俨然成为赌场的吉祥物,她押什么其它玩家就押什么,几天下来赌场损失惨重。

“老大,这宋小姐是什么来路,要不要我把她做了。”赌场每天那么多钱被人白白拿走,廖三实在忍无可忍,只好找华老爷子抱委屈。

华老爷子放下茶杯“最近阿豹在里面怎么样,你去看望他了么?”

提到阿豹廖三如泄了气的皮球蹩了下去“打,打不得,杀,杀不得,我的场子眼看要经营不下。”

“就当给自己休个假,没事多来陪陪老哥我。”

“钱财方向倒是小事,我们华焰门不能总被人牵着鼻子走,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透露一点风声给我。”

华老爷子笑而不答,此时管家走了进来“老爷,有一位宋小姐求见。”

听到姓宋的廖三就火大“这还找上门来,大哥,我去赶她走。”

华老爷子抓住他的手“一把年纪,心火还是那么大”回头吩咐管家将人请进来

宋朝在老管家带领下走进来,手中拿着帝都老字号的四盒礼,见到华老爷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今日冒昧拜坊,实不符礼数。”

廖三一见到宋朝就火大,自家老大一旁没发话,他实不好发作默不作声的将头转向一边。华老爷子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宋朝,懂礼数,知进退,现在这种女人不多见了。

“给宋小姐上茶”来者就是客,礼数上不能差。

管家端来一杯茶,宋朝双手接过放到桌子的一角,揭开杯盖一股茶香扑面而来,用杯盖刮去上面的浮沫,宋朝轻饮了一口茶,汤水顺滑香韵满口,不禁赞了一声好茶。

“我大哥这茶,是上好的武夷山大红袍,你别不懂装懂。”

“我虽不懂茶,可是对美好事物的鉴赏是共通的,这茶颜色鲜亮,入口香气馥郁,情不自禁就赞叹了一声,让你们见笑了。”

廖三书读的少,口舌之争占不了上风,若换做以往,他早就大巴掌伺候了。

“宋小姐现在可以说是风光无限,不知到我这里来是所为何事?”

“上次与华老爷一见如故,听闻您对书画很有研究,我正得了一幅疏竹的画,请华老爷子鉴赏一下。”

听到疏竹二字,华老爷子面色微变,疏竹是一位名气不大而存世作品不多的小众画家,作品多以小幅的山竹花鸟为主。

见宋朝不似说谎,华老爷站起身来“书房请”

华老爷子的书房很大,一进门就看到个大大的静字,巨大的红木书桌立于正中,背后是一整面墙的书柜,大气硬朗。

步于书房细细观察,宋朝又在细节处看到了精巧的设计,窗子前柔软的躺椅,小几上还未看完的书,还有墙上挂着与这书房风格大相径庭的国画。

要么华老爷子糙老爷们的外表下有颗少女心,要么这书房还有另一个主人。

疏竹的作画篇幅很小,宋朝展开带来的画作,是一幅水墨兰花,干练的几笔勾画出兰花的筋骨,数点红花点缀其上。空灵,幽美,简单几笔兰花神韵天成。

宋朝做为一名美术生,她对疏竹并不了解,实在这位画家的作品太小众,存世的作品也不多,世面仅有几幅作品收藏在她的好友手中。

这幅画还是安德海千辛万苦从国外收藏家的手中购得,据那位收藏家所说,疏竹生前是一位名门望族的大小姐,自小留学国外,与那位收藏家的先人是好朋友。

华老爷子见到画之后,神情激动,拿起一旁的老花镜仔仔细细观摩这幅画。

“是她,是她早期的作品。”

早期的疏竹是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还没有经历家族巨变,她的画作细腻,空灵,虽笔法上有意模仿男人的豪放,却也是火候未倒。

“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她这幅画,真是一大幸事。”手指摩挲着保存极好的纸张,华老爷子眼神空洞,似乎在追逆以往的时光。

宋朝不好打扰一位老人的追忆,目光四处转动,放在了墙上挂着的画轴上,看笔法和用墨透着女性画家的娟秀,这些大概都是疏竹的作品。

见画如面,一位画家的作品往往影射她的性格,一幅幅作品看下来,宋朝似乎在画中经历了疏竹曲折的一生。

早期的作品婉约,柔美,又在书写转笔的时候带着一股豪气,虽身处深闺她的内心有着一颗躁动的心。

身逢巨变,笔法上悄然发生了变化,笔尖转换处透成磅礴,位卑未敢忘忧国,虽为女人,在那般家国巨变,依然保有赤子之心。

华老子抬头就看静立画前的女人,宋朝与自己的亡妻很像,特别是这个角度看过去。

“宋小姐,觉得疏竹的字画如何?”

“书,心画也,她一定是位世间不可多得的奇女人”宋朝转过身正色的道

闻言,华老爷子心潮澎湃,他听过许多夸讲疏竹的人,有的是知道他与其的关系有意奉承,有的是不知所理的故意讨好,只有宋朝的话真真说到他心坎里。

疏竹一生坎坷,两人初见时,她虽一身粗布衣服,却难掩眼底的傲气。彼时,华老爷子还是码头的苦力,身后有十几个兄弟跟着讨生活。

“世间的奇女子一般命运多坎坷”华老爷由衷的感叹,自从她跟了自己就没享过一天的福。

“我想这位疏竹是个例外”宋朝指向其中一幅画“这应该是她晚年的作品,虽不知她经历了什么,可从画上来看,笔法清快色彩清朗,可见她在最后的时刻过得很幸福。”

“她竟然觉得幸福,是幸福的”

华老爷子身体颤抖,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虽然他的眼中无泪,宋朝却感觉他似乎在哭。

“冒昧的问一句,您与这位疏竹是什么关系?”

心中郁结的那个死结打开,华老爷子吐出一口气“她是我的亡妻。”

宋朝一时语滞,江湖大佬与落魄千金的爱情故事注定不会平凡。

宋朝扶上腕上的手镯,低头喃喃自语“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令夫人虽然芳年早逝,过去的几十年您都未曾相忘,她实实活成了许多女人梦想中的样子。”

“宋小姐也是个性情中人。”

“实不相瞒,今日冒然拜访,就是为了家夫的事情,还望宋老爷子高抬贵手。”

“如果不我答应呢?”

“那我只有将这手镯归还”

宋朝伸出手臂,腕上的手镯流光转动。

晚上七点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华老爷子坐在客厅中等待,因为今天儿子打电话,要回来陪他吃晚饭。

华小天是个很守时的人,七点一过他的车子就已经驶进老宅。车子刚停好,老管家就上前接过车钥匙。

“听说你回来吃饭,六点刚过就在客厅等你了。”

华小天万年不变的脸上,出现一丝暖意,跨步向大门走去。一抹坚毅的身影在沙发上坐的笔直,虽仍身体硬朗,却难掩英雄老去的迟暮。

华小天唤了声父亲,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

“怎么将人放了?”他以为自家父亲还要玩上一段时日。

“这位宋小姐可是好生厉害呀!”

从大闹廖三的赌场,亲自上门送画,到最后用五福临门手镯将了自己一军。操作行云流水,即软硬兼施,又表明了姐背后有人,不怕事,更不怕把事情闹大。

“父亲似乎很欣赏她。”

华老爷子哼了一声,被人威胁确实是一件不那么令人开心的事情,可华老爷子就生不起气来。也许是宋朝将亡妻生前的画作送来,也许是她真情实感的表述,让他这个糙老头子动容。

“这位宋小姐送了一幅画给我,是你母亲生前的遗作,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母亲生前是个很小众的画家,存世的作品不多,这么多年父亲一直千方百计的回购母亲的作画。世面上的存量更加稀少,不知宋朝从哪里弄来的画,难怪能打动老顽固的心。

“离吃饭还有些时间,我陪你到书房,看看母亲的画。”

华小天伸手去搀扶华老爷子,老爷子赌气的一摆手“让一个女人欺上门来,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我告诉你这个事没完。”

自家老爸嘴上不饶人,华小天明显能感觉他并没有真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