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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朔默默将车子调转方向,他能帮她的只有这些。车子向来时的路开动,行驶数百米,一列车队疾驰而来,最前面一辆车子上双龙旗帜迎风飞扬。权朔猛打方向盘,车子冲进逆向车道,拦停了这列车队。

数名黑衣人跳下车子,执枪将他的车子包围,权朔双手离开方向盘,推门步下车子,双手举过头顶,一副臣服无害的模样。

车轮撵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干净利落的一个摆尾,挂着京3车牌的布加迪停在他的面前,连天泡在女人身上,权少顷浑身散发着糜烂气息。副驾驶的座椅上放着一把手枪,那是龙盾最新研制的新式手枪,他正缺一个人来试枪。

车门开启,权少顷拿着手枪下了车,见到来人,权朔心头一颤,放下双手恭顺唤了声家主。

“既然知道我是家主,就该清楚权家的规矩,你可知罪?”

“属下不知罪犯哪条”

权少顷周身气势陡增,如腐肉般的糜烂气息全无,抬起手枪口指向权朔的眉心“私放爷的人,忤逆犯上,哪一条都够你死上几回”

“家主,第一条罪属下不认,我一切都是奉了您的命令。”

“还敢狡辩,爷让你私自放人了么?”权少顷眼眸微眯,杀机尽显。

权朔和权一是亲兄弟,眼见家主动了杀心,权一在旁心急如焚,他这个弟弟就是一根筋,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家主命我保护宋小姐的安全,万事以宋小姐安全为重。”

“你……”权少顷气急于心,扣住扳机的手指慢慢收紧。

权一心中大惊,他离得权少顷最近,甚至听到金属运转的摩擦声。

“家主,手下留情……”权一向前跨出半步

权少顷目光流转看向他,手腕一转,指尖扣动扳机,那一枪打在了权一的肩头。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所有人呆楞当场。

目光眺远,几百米开外的男人正抱着怀中的女人,四处求助路边飞驰的汽车搭他们一程,完全没有被这边的枪声吸引。

“如果不是看在你忠心护卫我多年,这一枪就会射进你的心脏。”

权一捂住肩头,血顺指缝滴落“谢家主不杀之恩。”

数个小时之前,权一还有除掉宋朝的心,现在却一丝一毫都不存在。权少顷由糜烂的情事中脱身,得知何材闯进离园带走了宋朝,权一从未见过家主那般表情,愤怒只在他眼中一闪而过,径而被惊恐和不安取代。

追溯何材的行踪并不是难事,荒无人烟的深山,新鲜翻开的泥土,还有空气中那浓郁血腥气息。见惯了腥风血雨的男人,站在土坑的不远处,裹足不前,微微抖动的指尖,出卖了他心中极度不安。

前去探查的人挖开表层的土壤,露出下层的尸体,权少顷双手猛的捏紧,失去理智冲过去跳下土坑。坑内空间很小,坑中的尸体层层叠压在一起,权少顷徒手挖开尸体上面的浮土,一具具尸体被他挖了出来。

不是,不是,权少顷在这些尸体中翻找,既怕翻找到那具熟悉的面孔,又怕错失宋朝任何信息。

“家主,这些粗活还是其它人来干吧?”鲜血混合着泥土,弄得权少顷全身上下一片嫣红。

权少顷猛然抬眼瞪视着权一,眼中燃烧着通天彻地的杀意,双手沾满血泥,他就像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由绝望中而生,带着毁天灭地的仇恨。

亲卫一片肃然,谁也不敢出声阻止,权少顷在坑中翻找了很久,直到确认尸坑中没有宋朝。有人拿来水冲洗着他手上的血污,嫣红的泥水在他指间滴落。

“这些人身上的伤口全部是刀伤,手法老练毒辣,是权朔所为,把人给我找出来。”

“家主……”权一刚刚张口,那双杀气翻腾的冷眸流转,比周围更加寒冷的杀意包裹住他,权一立刻应了一声是。

脱掉沾满血污的衣服,权少顷爬上自己的车,黑色的玻璃阻挡了视线,一路而来谁也不知道在他心里经历了什么,再次由车中下来,他又恢复成那个杀伐果断的爵爷。

权少顷走向权朔,手中的枪在指间绕了半圈,带着余温的枪柄递到权朔面前,枪管上面刻有该枪的型号和0001的编码。

“龙盾最新型号的手枪,赏给你了。”权朔伸手去接手枪,权少顷余下的话,却让他伸出去的手僵直不动。

“但功过不能相抵,你忤逆往上,从此刻起你不再是三卫中的一员。”

此番话不异于晴天霹雳,当初失职让王家兄弟钻了空子,权朔宁可地狱岛走一遭,也要留在三卫。

权朔缩回伸出的双手“家主这把枪我不敢接”

权少顷眉眼一狞“一个个都敢违我的意,来人,把他给我拖进黑牢。”

两名勋卫上前架住权朔的手臂,权一还想为弟弟求情,被权少顷一个眼神硬生生咽了回去。权朔所开的那部车子后备箱咚咚作响,里面还能听到叫骂声。

有人上前打开后备箱。何材一脸血地坐了起来,挑起兴然的眉,权少顷走到他的近前。

“何助理,好久不见呀!”

何材满脸鲜血的抬起头,在炫晕的灯光下看清权少顷的脸。

“看来,我是在劫难逃了。”

堪比鬼魅的笑容爬上权少顷的嘴角“看在你对盛世还算忠心,我会给你准备一副华丽的铁棺材。”

这一夜注定无眠,离园里面更是宛若地狱,原来的仆人和保安全都被解雇。在离园里工作待遇好、薪水高,权少顷在帝都私产甚多,鲜少会住在离园。丢了如此好的工作,不免有些人哭嚎着不想走,都被从权家大宅调来的翊卫扔了出去。

沾染血污的衣服未脱,权少顷坐在沙发上,望着外面纷乱的离园,直到天色微亮才有一些睡意。

刚刚进入梦乡,一张苍白肿胀的脸浮出黑暗,突然天地倒转,权少顷呈平仰之资躺在狭小的棺材内,那张腐烂的脸与他鼻息相闻,甚至能清楚看到眼珠中钻入钻出的蛆虫。

如以往一样,权少顷努力回想那熟悉的体香,清谈如兰却又带着温人心脾的热度。可这次回想许久,他的鼻间仍然是令人作呕的臭味。

从未在梦中开口的女鬼,突然裂开嘴吧,大量蛆虫掉落。

“权少顷,我恨你”

权少顷猛然惊醒,心脏狂跳如雷,那声音分明是宋朝昏死前的嘶吼。由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楼下存放酒的柜子,倒了一杯烈酒给自己,辛辣的酒液刺激着食管,驱赶身上的阴霾。

离园内部人员来了个大换血,从权家老宅抽调仆人和翊卫,现在这里主事的人是服侍了他几十年的琴姨,琴姨祖辈三代都为权家工作,对权少顷忠心耿耿。

琴姨见权少顷一大早就空腹喝酒,心疼他的身体。

“家主,只喝酒有些寡淡,我命厨房备些你爱的吃食。”

权少顷摇了摇头,捏起手中的酒杯向落地窗走去,窗外的天际刚刚范白,园子里的工人正清扫昨夜下的清雪。赤着双脚踩在地板上,身上的衣服的扣子有些松动,露出大片精壮的胸膛。

杯中的烈酒成琥珀色,轻轻摇晃杯子,琥珀色液体在杯子内旋动,浅啄怀中的烈酒,辛辣浓烈,声带挤压出含糊不清的爆破音。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权少顷深谙此道,也清楚在这心智博弈中,只有心若磐石才能稳居主导。不知什么时候,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宋朝在他坚实的心上打开一条裂隙,露出下面红色血肉,做为上位者,任何一个细小的纰漏都会酿成大祸。

右半边大脑下达危险信号,左边的大脑却将这条信号加以解读。每当脑中接收宋朝这两个字,权少顷会被一种危机意识包围,总有一种感觉,若不把这个女人牢牢抓住,他将陷入某种恐慌之中。

“动了爷的心,还想独善其身,你休想。”一口饮进怀中,权少顷坚决的说道。

权少顷的早餐很简单,土司煎蛋还有一杯牛奶,骨节分明大手握着刀叉,优雅吃着盘中的食物。阳光铺在他的脚边,垂坠感极佳的库管熨烫的笔直,这是电视剧中男主角最经典的镜头。

不需要刻意去表演,权少顷本身的气度,是那些编剧写不出来的,只是坐在那里,令人膝盖发软想去膜拜。

权一由外面走进来,垂手站在他的身旁,权少顷的那一枪贯穿了他的肩头,子弹没有伤到筋骨。

“有什么事么?”

权一的性格沉闷严谨,他就是权少顷的影子,隐藏在暗处保护着他的安全。

“夫人的车已经在大门外等了许久。”

权少顷没有娶妻,权一口中的夫人是指他的母亲,提及这位亲生母亲,一侧嘴角微微勾起。利益组合的家庭,名为家人的三个人,却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几面。

他那位浪漫主义的父亲,在国外化名dawn,风流成性,每日身边有女人和美酒相伴,根本不愿承认自己是权家人。有化解不了的麻烦,就丢给自己那便宜老婆处理。

权夫人顶着妻子的名号,确对权海洋没有一丝感情,一切不过是场交易,她看上的只不过是盛世这个商业帝国。

一个想要自由,一个为了自己的商业抱负,两个人都在这场婚姻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唯有权少顷显得那么多余,嘴边的讥笑更深,这对夫妻不过是爷爷主导下权利交替的牺牲品,现在权家由他说了算。

“让她一个人进来。”

离园依山而建,别墅的大门到主宅开车需要5分钟车程,权夫人独自一人,不允许司机和保镖同行,这一段她需要徒步走上来。

冬天山间的风很冷,离园远离城市的热闹,那份寒意就更冷上几分。权夫人一身职业装,双脚穿着五厘米高跟鞋,一步步由山脚爬上来。

离园主宅隐匿在常绿树丛之中,抬头仰望似乎相距很近,可这一路上山的坡路,每行走一步都如逆水行舟十分艰难。

权夫人双颊微红,喘息着向上行走,身边偶尔有仆人路过,只是恭敬的避让,连话都不敢跟她说一句。这一段路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主宅大门时小腿肌肉抖个不停。

权少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见到走进来的母亲,只是眼皮挑起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将目光放到手中的平板电脑上。

权夫人注视着一身冷漠的儿子,想从他的身上找到受伤的痕迹。

“少顷,你的伤……”

权夫人外表柔柔弱弱,就是这副柔弱无害的模样,让许多商界大佬都敬畏不已。真正的强者不是大刀阔斧的蛮干,细雨润物般的一点点渗透,不知不觉中被对方主导,才是萧美晨这个商业女王最令人脊背发寒的地方。

看到她眼底的青色,显然这一夜未睡的还有这位夫人,说来有些可笑,他这个亲生儿子被人打破头未见她丝毫关心。一个助理失踪了,她却提心吊胆整夜未睡。

权少顷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你我不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权夫人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仆人送上来一杯热水“少顷,你不要用如此口气和妈妈说话。”

“萧女士,你的身上有许多头衔,我想唯独母亲这两个字,你很陌生吧。”

权少顷一出生,就丢给权老爷去扶养,全身心扑到她的事业上去,半点没尽母亲的义务。

“这么多年,我亏欠你很多,你要相信我对你这份爱是出自真心。”

权少顷冷冷的嗤笑“我已经不是几岁的孩童,你的爱还是留给别人吧,比如那个何材”

“我是你母亲,你怎么能如此对我说话。”

“权家可以成就一个盛世,也可以成就下一个千世,万世,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母亲,盛世总载的位子你如何坐的稳”权少顷身子前倾,压迫感十足,权夫人心中一惊。

她也是帝国金字搭尖的人,见过许多上位者身上散发的王者之气,唯有亲生儿子身上那股气息让她心悸。疏远、冷莫、霸道强势,向自己传递一个信息,他才是权家家主。

权家人心性凉薄,萧美辰对自家儿子付出甚少,身为母亲总喜欢将自己的子女,揽到羽翼下保护。可是有一天发现本应该在自己羽翼下的儿子,已经长成一根苍天大树,只有抬头仰视才能看清他的全貌。

权夫人咽下心中那抹震惊“你何叔叔是奉我的命,担忧那个女人还会伤害你,所以才会行为有些过激。”

“何叔叔?”权少顷玩味这个称呼“他姓权么,他是哪门子叔叔。”

很小的时候,权少顷总是缠着偶尔到来的何材,想从他口中得知关于母亲的支言片语,随着年龄的增长,权少顷痛恨那时自己的无知。一个男人不娶妻不生子,甘愿陪在一个女人身边几十年,心中所图再明显不过。

“何材是你外公的门生”如果权少顷对何材做了什么,他外公那里交待不过去。

“怎么又搬出我外公了,如果外公知道自己得意弟子,是个心黑手辣的男人,竟想活埋一个弱质的女人,不知该做何感想。”

“那个女人想杀你,你还如此袒护她?”

“爷的人,当然要护着。”

权夫人不敢置信瞪大双眼“她结婚了!”

权少顷最讨厌人家提及宋朝已婚的事实,眉头拧起“婚姻这种东西,在权家人眼里重要么?”

权夫人心头一震,脸上像被人扇了一耳光,火辣辣的滚烫。她是用自己的婚姻换来手中的一切,可她却未曾觉得这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她是学金融的,等价交换自己所需的东西,只是一种金融手段,当初身边的人强烈反对这庄婚事,她都不以为意。

这番话从亲生儿子的口中说出来,她的心竟虽然会有些痛,原本自己不似想像全然不在乎。

“你的警告我收下了,把何材放了吧。”

“现在可能有些难”权少顷挑起眉,有些为难。

听到儿子不肯放人,权夫人有些焦急“那个女人不是好好的活着,何材并没有伤到她。”

“我是说他不在我的手上”权少顷鲜有耐心的解释

“那他在哪里?”儿子那种表情,权夫人感觉到危机。

“谁知道呢,何助理那么喜欢活埋人,我就送了一副铁棺材给他,现在也许在某个填满泥土的土坑,也许在深达数百米的海沟,也许在某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等死。”

权夫人霍然站了起来,权少顷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想到何材正在某个地方等待死亡,心中慌乱如麻。

看着她为别的男人心急如焚,以为可以不在乎的权少顷,心中阵阵抽痛。

“现在去找也许还来得及给他收尸,要不然他在只能暗无天日的地方慢慢腐烂。”

知道在权少顷这里再得不到任何信息,权夫人转身欲走,权少顷脸上浮过一丝心痛,很快被冰冷取代。

“即然当初做了交易,就不要肖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母慈子孝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在你和我之间发生。你和爷爷的约定,权家依然会履行,只要你还是权夫人一天,盛世就是你的。至于权家内部的事情,你无权插手。”

权夫人背对着儿子,在原地伫立片刻,未发一言举步离开。权少顷闭上发胀的双眼,都是性情凉簿的人,何必这把年纪,还想上演母慈子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