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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姨与亲戚不亲近,唯一的儿子又不知逃到哪里,宋朝为她请了一名护工。忙到中午还没有吃东西,她的血糖开始有下滑的趋势。

宋朝在附近找了一家面馆,面条只吃了一半,护工打电话有一群人闯进了张阿姨的病房。她连忙往回赶,还未到病房,走廊里就可以听女人鬼哭狼嚎般的哭声。

“……你这个挨千刀的,要了我妹夫的命,你让我这妹妹和两个孩子怎么活”一名有些壮硕的女人,正盘坐在地上犯泼。

一名年纪稍年轻一些的女人,怀中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身边还站着七八岁模样的女孩,她们是伤者的老婆和孩子。

壮硕的女人在平时就是个泼辣的主儿,将她那股子乡下悍妇的劲儿,全使在了张阿姨的身上,张阿姨脸色发青,黑眼圈严重,不停咳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莹莹你快过来,就是这个老太婆的儿子,杀了你爸爸,你上去让她还你爸爸的命”

叫莹莹的小女孩,刚刚上小学,对爸爸的印象只是每年过年时,漂亮的衣服和红包。当听到自己的爸爸没有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妈妈,是爸爸死了么?”

莹莹的妈妈将女儿抱在怀里,娘俩哭作一团,怀中还不懂事的幼儿,似乎感知了什么,也大声啼哭起来。病房里唯一的成年男人,他的面容与莹莹妈有些相像,她是莹莹妈的大哥,他也是伤者的工友,两人就住在一间宿舍。

病房内的哭声一浪高过一浪,张阿姨身体不停抖动,虚弱的抬起手使想要说些什么,生命监测仪器突然报警,上面的数字不停跳动,很快将降到危险值以下。

“人还没有死,你们哭什么?”

宋朝冲进病房,身后还跟着了伤者的主治医生,她的声音像一股清泉,注入了这间几近沸腾的病房。

作为医生当然首要是抢救病人,病房里同时涌进来许多医生,大莲她们还有宋朝被请了出去。

“你刚才说我男人没死,是真的么?”大莲刚才可是清楚听到,这个女人说她男人还活着。

“大莲你不要听她胡说,那么长的刀插进胸口,人还能活”大莲的嫂子第一跳出来质问,她们来的目地就是要钱。

“刀已经取出了,现在人在IcU病房,最晚明天就会醒”

听到自家男人没有死,大莲母女停止了哭声。她的嫂子可不愿意,人没死,赔偿金不就没了,她还指望着这笔钱,给自家儿子盖房子娶媳妇呢。

“你说人没死,人就没死”

“我的话你们不信,医生的话你们该相信了吧。”

“你们城里人最会骗人,不要以为我们是乡下来的就好欺负,我男人亲眼看到那么的刀子捅进了胸,人怎么还能活。”大莲的嫂子用手指笔划了一个长度

孙小军真若用了那么长的刀,人是活不了,那个长度直接能给胸膛来个对穿。

大莲是个没主意的,听着嫂子言词凿凿,大哥又在一旁点头,心里一下子没了章法,只知道抱着怀的孩子不停的哭。

宋朝知道伤者的妻子明显不主事,而那对闹腾的兄嫂,明显是为了钱而来。

“在这里胡闹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伤者的主治医生因为科室不同,很快从里出来,就见到一直在发泼的女人。

“伤者的病情已经趋于稳定,只要人醒了,就没有生命危险”伤者的外伤看着很吓人,没有伤到附近的大血管,只要抗过感染关,人也就活了过来。

“真的,我男人还活着。”

大莲一路上担惊受怕,夫妻相亲结识聚少离多,感情算不上多深厚,他们有两个孩子,一但失去家中的顶梁柱,她与孩子的生活将十分艰辛。

宋朝说伤者没事,她还有些不相信,医生都这么说了,他的男人就一定没死。主治医生的话很有威摄力,大莲的嫂子不敢在胡闹下去。

几个人聚在病房的门口,各怀各自的心思,宋朝可怜张阿姨这悲凉的一生,临死前还要为儿子操心。其它人则是担心老太太一死,孙小军又不知跑到哪里,这赔偿的钱由谁出。

半个小时后,医生走了出来,张阿姨病情暂时稳定,再不能受半点刺激,否则随时会有生命之忧。

老太太半死不活榨不出什么钱,大莲的嫂子将目光放到宋朝的身上“你又是他们家什么人?”

宋朝没有理她,转头问向大莲母女“担心受怕的一路赶来,还没有吃东西吧,我带你们去吃点东西。”

提到吃饭莹莹的肚子叫了起来,宋朝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馆,点的菜一上来,母子三人立刻叫醒了饥肠辘辘的肠胃。甩开筷子吃了起来,宋朝吃了几口,她的胃越来闹的越凶,这油腻的东西半点也不敢沾。

大莲怀中的孩子还小,不能吃这些固体食物,宋朝见她抱着孩子吃饭,有些不方便,主动接过了她中的孩子。孩子屁股上包着尿片,看不出性别,从他的衣着看应该是个男孩。

“原来是个胖小子,生这个孩子的时候,你老公一定很开心吧?”

大莲手中的筷子一顿,她与老公从相亲到结婚,平静的没有一点水花,她以为生活也就是这个样子。第一胎生了女儿,婆婆有些不高兴,第二胎生儿子的时候,老公没有外出打工,在家陪了她两个月,这是她婚姻生活中最幸福的时候。

“那个,你是那老太太的女儿吧?”大莲嫂子囫囵吃了半饱,手中的筷子还夹着颤巍巍的红烧肉,不禁打听起宋朝的身份。

宋朝摇了摇头,她不放弃继续询问“是她家亲属?”

“我和张阿姨非亲非故,她曾经为我工作过一段时间,如果非要说我和她是什么关系,勉强算是忘年之交吧。”

大莲嫂子筷子上的肉顿时就不香了,看了一眼胡吃海塞的自家男人,暗自踢了他一脚。大莲的哥哥差点把嘴中的食物吐出去,看了眼老婆难看的脸色,放下手中的筷子。

“那这事就没人管了,人就白死了。”大莲的哥哥现在还不改口,似乎那个人不是他的妹夫。

“那哪能呢,这不是还有政府在。”

宋朝四两搏千斤,将大莲哥哥的话挡了回去。公了和私了赔偿金的数额差很多,而且经官十分的麻烦,还需要等上很长的时音。

饭桌上除了不懂事的孩子,谁都没有吃下去的心情,孙小军下落不明,老太太随时会嗝屁的样子,治疗费和后期的养伤的费用他们向谁去讨。

宋朝为她们找了一家便宜的小旅馆,大莲的嫂子颇为不满意,不是嫌这里差,就是嫌那里不好。

“这家旅馆有些简陋,胜在价格便宜,离医院近。这病来如山倒,病走如抽丝,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些不是应该由你们承担。”大莲的嫂子不满的大叫

宋朝不理她这个泼妇,对大莲诚肯的说道“我看你也读过书,应该知道这是法治社会,你不妨去找家律师事务所资询一下,也为以后的路做好打算。”

宋朝点到为止,离开旅馆的时候,大莲的嫂子正犯泼骂娘。

大莲带着孩子躺在小旅馆的床上,难以入睡,一旁的兄嫂还在商量着什么,他们的态度很明确,字里行间都在谈论钱。

宋朝的话始终围绕在耳边,她的性子软,未出嫁的时候全是兄嫂说了算。可她现在不只一个人,她还有两个孩子,万一丈夫出了事,她的两个孩子以后怎么办。

女人本弱,为母则刚,她决定听一次别人的话,瞒着兄嫂偷偷跑了出去。

大莲带着孩子去做了法律资询,得到的结果让她呆楞了数秒,没有缓过心神。孙小军做一个有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他的母亲是没有义务为她承担责任和赔偿,而且老太太现在癌症晚期,时日不多。

庞大的医疗费用和后期的费用,都需要他们先行垫付,等抓到孙小军后,再提起民事索赔。孙小军是个烂赌鬼,没有一分财产,她的母亲将所有积蓄支付了丈夫抢救的费用。即使抓到人,他们的官司打赢了,也将面对无财产可执行的局面。

现在摆在她们母女面前,是一天上万块的治疗费用,还有她们一行人的吃喝住宿,手里那点存款无法支撑很久。

大莲慌了,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女儿急匆匆赶到张阿姨的病房,没有想到病房内还有一个男人,看衣着打扮应该是个白领。

“张女士,这是手术清单,我们院长的名声你也听说过,是先交钱后做手术,这次已经破了例。两百万的手术费用,你可一分不能少的给我们,要不然IcU病房的人,我们可不敢保能不能活着。”

助理这个职业不好干,拿的是助理的工资,干的是保姆的活。厉熙和的助理就更加的难干,别人的老板顶多骂得难听一些,工作分配多一些,给厉熙和打工,随时提防老板手里的手术刀,会不会在自己身上来一下。

给厉熙和当助理也不是没有好处,想请他做手术的人太多,一个个颇有厚度的红包塞进他的口袋,助理一边数着钱,一边吐糟这钱挣得不容易,是他妈用小命换来的。

高风险带来高回报,跟着一个疯批医生,那是什么事情都能遇到,比如他此时正向一个命不久矣的老人讨要手术费用。

都说厉熙和是一个疯批医生,在疯子眼里钱财不是很重要,老板免费救治的病人多如牛毛。可这次不同,因为牵连上了权少顷,这对表兄弟相爱相杀可以追溯到生命的初始状态。

一个是疯批诡变,一个心黑手狠,就没一个正常人。他夹在两之间,即不敢不听老板的话,也不敢去权少顷那里讨钱,只好找到相对无害的张阿姨,谁让他儿子把人捅伤了。

张阿姨今天的精神头不错,早上护士来为她拔掉了氧气,她还自己下地洗漱了一番。

“两百万,真不便宜”张阿姨拿过他递过来的东西,仔细看了起来。

“张女士你应该很清楚,故意杀人和故意伤人之间的区别,你的儿子会定什么样的罪名,就看你的做为了。”

张阿姨所有存款全都付了伤者先期抢求的费用,别说两百万,她现在连两千块都拿不出来。也许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现在的张阿姨没有昨晚的慌乱,人也从容了许多。

其实人生就是那么回事,许多事情想开了,也就是一笑而过的事情。

“你们老板医术真是高明,我非常的感谢他。”

感谢,这话听着怎么不对劲呢,就像你表白的女人,说你是一个好人。好人卡这东西他们老板根本不屑,厉熙和是一名好医生,可他不是一个好人,也可以说连个正常人都不是。

“这属于正常的费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赖掉,你看这费用想用什么方式支付。”

“你说的没错,这钱赖不掉,你看我来客人,这事能不能以后再议。”张阿姨早就注意到门外的大莲母子三人,招手让她们进来。

两人的对话,大莲母子三人听得清清楚楚,两百万呀!自家男人一辈子也挣不了那么多钱,这对她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咨询的律师也说了,这种案子国家是有赔偿标准的,不是狮子大开口,想要多少人家就能赔多少。

助理还想说些什么,看到门口焦急的母女三人,拿起公包,临行前不忘警告道“从来没有人可以欠我们院长的钱,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助理走后,大莲牵着女儿走到张阿姨的床前,推了一下女儿,命令她跪下,女孩不明所以,还是听从母亲的话乖乖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

“阿姨,这是我女儿今年7岁,这是我儿子刚刚六个月,我男人是家里顶梁柱,这两个孩不能没有爸爸。”

张阿姨想把孩子抱起来,可是她混身没有力气,她只能摸摸孩子的头“让孩子起来吧,我年轻守寡,知道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的苦。”

“阿姨,你即然吃过那样的苦,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两个孩子失去父亲。”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就踏踏实实地看病,我不会撒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