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干什么，祭祀吗？”
胖子盯着中间那个婴儿看，“用小孩祭祀，我靠，好丧心病狂。”
婴儿蜷缩成一团，侧躺在高台之上，小小一团。
吴峫多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眼熟，“这婴儿看着怎么那么像之前看到的那个鬼婴，你们看，是不是很像？越看越像。”
这堆人里除了张启灵和胖子，其他人都知道鬼婴长什么样。
凑近细看，发觉还真的很像。
无论是大小还是样子都很相似。
至于性别是不是一样就不知道了。
他们之前也没扒拉开鬼婴的腿看那鬼婴是男是女。
“鬼婴从这儿跑出去的？我们之前不是看到他从女尸肚子里爬出来吗？”
之前吴峫他们看到的鬼婴是从一具女尸肚子里爬出来的，当时鬼婴还蜷缩在女尸肚子里，看到他们才爬出来。
“没准他们把鬼婴剖了出来，放在这里。不过后来鬼婴自己跑了出去。”
胖子猜测。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毕竟那么多年这里都没有人祭祀，或许这鬼婴饿了，自己跑了出来。
“这两个人好像萨满？”
胖子来回看了几圈，发觉壁画上这两人服饰还挺眼熟。
“你认识？”
吴峫没想到胖子知道这是谁。
“我之前在东北这边插过队，见过几次。东北这边的满族，蒙古族，赫哲族都信奉萨满，见过几次。”
胖子也仅仅是见过，要让他说个所以然他还真说不出来。
“传说身穿白衣的白萨满是和善的天神象征，他们能和天上天神沟通，主管祭祀。黑衣萨满的能力由地底掌控灾病的天神和死去的萨满赐予，拥有治愈疾病和与死者沟通的能力。”
说话的是顺子。
比起半吊子的胖子，自然是土生土长的顺子对萨满更加了解。
中亚，北亚很多人都信奉萨满，萨满认为万物有灵。
万事万物都是有自己的灵魂，萨满被天神委托看管人间，因此很多动物都是萨满的守护神，帮助萨满。
每当遇到疾病或者难以抉择的事，人们都会请萨满问讯天神，得出结论。
不过顺子还是第一次见萨满建庙供奉婴儿。
这看着也不像是萨满选拔。
真正的萨满选拔非常残酷。
萨满有两种传承方式，一是根据血缘关系传承，二就是神选。
血缘关系不言而喻就是老萨满的子嗣会成为萨满候选人。
至于神选要更复杂。
天神会挑选自己的萨满。被选中的孩子会异于常人，这些人就是下一任萨满的候选人。
长到一定年龄之后就会进行选拔。萨满的能力源于天神，因此他们也要对天神赐予的力量做出回馈。
候选人会被切开胸腔，拿出肋骨，割下肋骨上的血肉供奉给这些神明。
神明吃掉候选人的血肉。作为回报就赐予他自己的力量。
这个孩子年纪太小，还不到选拔的时候。
“这应该不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鬼婴。”
顺子能确定图上的婴儿不是鬼婴。
而且鬼婴不是什么吉祥象征，不可能被人建庙供奉。
“那边还有东西。”
白初目光落到了庙宇中间。
庙宇中间居然有个石雕的婴儿。
婴儿和正常婴儿大小差不多。比起壁画，雕像更加逼真和精细。
白初甚至能看清婴儿头顶的额发，蜷缩着的手掌，以及安睡时脸上安详的表情。
完全像是照着实物雕刻出来的石像。
雕像前面是一条长长的供桌。
供桌上躺着个已然干枯的人。
这人应该也是贡品，他已经被开膛破肚，肋骨上的皮肉被剔得干干净净，甚至眼珠也被摘了下来。
看着很像刚才顺子说的萨满选拔方式。
“好歹毒的祭祀方式，开膛破肚，千刀万剐，这人是落到自己仇人手里了吗？”
看过那么多尸体，看到面前这人的惨样，胖子还是觉得惊讶。
偏偏这人表情看起来还不狰狞。
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之后被人这么对待。
“这不是一般人，是个贵族。”
吴峫看到了干尸下面垫着的衣服。
虽然已经腐朽，还是能从衣服残片里看出这衣服曾经多么华美珍贵。
胖子拍手，“那就说得通了，这人被仇人抓了，杀了之后被供奉了。”
“我倒是觉得这人是自愿的。”吴峫道。
在场的人除了顺子，其他人都是行内人。
知道古代最好的祭品是人牲，也就是用活人祭祀。他们认为人是万物之灵，更加珍贵。
不过这只是一般祭祀。
最高等级的祭祀，被祭祀的人都要经过重重筛选。家世，容貌等等都在考虑范围。
被挑选出来的人会得到最高等级的待遇，最好的食物，最好的房屋。
这种奢靡生活会一直到他被祭祀那天。
面前这人或许也曾经是其中之一。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上面这个婴儿多半不是鬼婴。
鬼婴配不上这种祭祀。
吴峫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被祭祀的这个婴儿有没有可能是昆仑胎。”
“一个鬼婴东夏国的人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祭祀。但如果这是昆仑胎一切就都说得清了。昆仑胎是龙气滋养诞生的宝贝，很符合萨满万物有灵的理念。而且万奴王还想借着昆仑胎到贵龙穴，对它进行祭祀也说得过去。”
越说吴峫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昆仑胎确实配得上这么大个排场。
“等等，天真，你这样说确实能说通。不过我还有个问题，如果要进行祭祀，把庙修到山外面不是更方便，这里太隐蔽了。”
胖子提出自己的疑问，“再说了昆仑胎在外面，他们把庙修到昆仑胎后面也太奇怪了。”
修庙肯定是要进行祭祀或者供奉香火，自然是修在方便人来往的地方。
就算是要挑风水，也不应该修到万奴王墓后面。
万奴王也不怕这些萨满来祭祀的时候顺手把他墓里的好东西带走。
“这次我赞同胖子的说法，这庙位置太奇怪了。”
黑瞎子举手表示自己站在胖子这边，“如果不是下令修建这个庙的人脑子有病，那就证明……”
“那就证明这个地方有古怪。”
白初接过话茬。
“对。”黑瞎子打了个响指，语带笑意，“白小初，我们俩真是心有灵犀。”
张启灵淡漠的扫了眼和白初心有灵犀的黑瞎子，手指忍不住摩挲了下掌心的刀。
“如果这里面没有古怪，那就是外面有问题。”
白初看着门口。
胖子翻看着周围，带起一阵灰尘。
惹得潘子咳嗽起来，“死胖子，你干什么。”
咳嗽得有点厉害，潘子手臂上的伤口又有点流血。
“你离我远点呗，跟着我干嘛，胖爷我正在看有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胖子抬手将潘子赶远了些。
潘子退了两步，“你小心点，这里有古怪。”
“放心，胖爷我是那种没数的人吗？”
“找到宝贝了吗，带我一个。”
黑瞎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跟着胖子到处翻东西。
“一堆破铜烂铁，什么好东西都没有。”
别说宝贝了，胖子半点值钱东西都没有看到，忍不住叨叨这帮人真穷，穷鬼一样。
胖子正准备转身移开，一抬头发现上面居然挂着个圆形的东西，看颜色像黄金。
而且离他不远。
胖子心里一喜，借着一旁的立柱爬了上去。
手才碰到那个黄金镜，不知道潘子什么时候也爬了上来，忽然冒头，吓了胖子一跳。
“你干嘛呢，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胖子没好气道，继续去摘镜子，潘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表情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