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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幼宜虽是答应了江惜月不乱跑,但她也缠着让江惜月今日开始带着迅哥儿璐姐儿搬过来与她们一同住着,再加上顾氏在旁边应和,江惜月只好答应了下来。

顾氏她们是巳时来的,待她们收拾好住下,已经是将近午时了。

江惜月拗不过江幼宜,只好吩咐侍女回自己的院子里将这几日的账簿之类的东西都搬过来,又吩咐苗妈妈到侧院将两位哥儿姐儿带过来。

至于江惜月的衣物,主院那边有的,白挚都会让人在暖阁这边多置办一份。

暖阁这个位置原本是一个小花园,只是江惜月生下双生子之后身体便有了亏损,一到严冬就特别难捱,梁川又地势靠北,若是下雪更是寸步难行,白挚心疼妻子,思虑再三,最后将小花园开辟出来,自己动手做了个双层的暖阁给江惜月。

不多时,苗妈妈和听雪二人一人抱着一个包得严严实的小豆丁过来了。

见着自己的两个小外甥,顾氏脸上不自觉露出了几分笑意,江幼宜也半靠在贵妃椅上,伸手便要去逗他俩。

“阿母,阿母,抱~”

璐姐儿一见着自己阿母,就伸着手要抱抱,江惜月半靠在榻上,满脸慈爱地将璐姐儿从听雪手中接了过来。

顾氏也抱着迅哥儿逗着玩儿。

四五个侍女鱼贯而入,手中都抱着好几本账簿。

江惜月一边抱着璐姐儿,一边指挥着侍女将成沓的账簿放在了书桌上。

“嫂嫂。”

白婧和白怜走在最后面,在门外唤了一声江惜月。

“嫂嫂今年这么早便要到暖阁里来住着了吗?”

江幼宜脸上的笑意一顿,她看向门口,随后将身上的披风拢了拢。

刚刚上药的时候她身上的外裳便都脱了,如今她现在身上只着了亵衣亵裤,所以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想让白婧两姐妹过来。

江惜月看了一眼苗妈妈,后者有些无奈地朝她摇了摇头。

顾氏脸上的笑意也敛了些,她不动声色地将贵妃榻边上的屏风往外拉了拉,遮住了白怜带着探究的眼神。

江惜月笑了笑,道:“是呀,怜姐儿的伤可止住血了?”

屏风将视线都挡住了,白怜有些不满,欲上前两步却被白婧扯住了手,她脸上露出了几分委屈:“血止住了,但是手还是疼~嫂嫂,我们可以进来吗?”

话语中带了几分撒娇的味道。

江惜月眼角望见脸色阴恻恻的江幼宜,脸上的笑意有些绷不住。

“嫂嫂,夫人,我们是不是打搅到你们了?苗妈妈刚刚让我们先回自己院子,但是婧儿觉得这样不太妥,女夫子教导过我们,府中若是来了客人,我们不能半分招呼都不打就离去,这样有失相府体面,所以贸贸然跟着苗妈妈一同来了暖阁,如今招呼也打过了,我们也就便不多留了。”

白婧拉住了想要进去的白怜,仪态得体道。

江惜月满意地点点头,对她们道:“你们先回去吧,我瞧着外头阴沉沉的,今日怕是还有一场雪要落,地上湿滑,这几日你们就莫要往这边跑了,若是再摔了,怜姐儿又该哭鼻子了。”

“是,嫂嫂。”

白婧福了一礼,温顺道。

白怜便是再蠢,也听出了江惜月话中赶人的意思,她不再说话,闷闷不乐地跟着福了一礼,随即与白婧一同离开了。

直至回了她们住着的院子,白婧才甩开白怜的手。

而她的脸上的温顺也被冷意取代。

“阿姐,你为何要拉我走,那女人的暖阁最是温暖不过了,咱们干嘛要回自己的院子,这里冷冷清清的,连炭火都不多几个!”

白怜气鼓鼓地问道。

白婧阴狠地扫了她一眼,低声骂道:“眼光短浅的蠢货,那女人的母亲和妹妹一看就不想让我们留下,若是你坏了我的计划,看我不把你的皮剥了!”

白怜最是害怕她这个姐姐,见着白婧生气了,她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回就回,凶什么凶!”

白怜小声地嘟哝了一句,随即往自己内室里走。

白婧看着白怜的背影,又低头看了一眼藏在袖中的东西,脸上露出了几分隐晦的笑意,随即收起了脸上的情绪,大步流星地往院中走去。

——

见着她们没多纠缠,江惜月终于松了口气。

她摸了摸璐姐儿的脸蛋,指着半卧在贵妃榻上的江幼宜笑道:“璐姐儿乖,认得这是谁不?”

两岁的璐姐儿眨巴着大眼睛,肥嘟嘟的小手指着江幼宜,嘴巴咿咿呀呀地说着:“姨、姨~姨姨~”

“哎~璐姐儿来,让姨姨摸摸!”

江幼宜的脸色瞬间从阴转阳,她笑眯眯的招呼着璐姐儿,眼神却颇为幽怨地瞪了江惜月一眼。

江惜月无奈地与顾氏对视了一眼,母女几人又笑了开来。

她们陪着两个娃娃玩了一会儿,便有下人来报了:

“少夫人,小厨房那边已经做好午膳了,可要用膳?”

“端到这边来吧。”

“是。”

下人退了下去,随即便有侍女进来添置碗筷,而后侍女们陆陆续续地将午膳端了上来。

迅哥儿和璐姐儿也被抱了下去,他们的乳母不在,照顾两个娃娃的事情便落在了苗妈妈和听雪身上。

苗妈妈原就是丞相夫人的侍女,更是白挚的乳母,原本她早就回到丞相夫人身边服侍了,后来江惜月生了双胎,白挚不放心让不熟悉的乳母来照顾孩子,便将苗妈妈从丞相夫人身边要了回来,带着乳母一同照顾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交给苗妈妈,江惜月最放心不过了。

“阿姐,姐夫出去治水这么久了,难道没给你送信吗?”

江惜月夹菜的手一顿,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笑道:“自然是有的,他啊,每隔五日便有信寄回来,你都不知道,帮他送信的信差都与府上的门房相熟了。”

江幼宜摇摇头,认真道:“不是,阿姐我是说,姐夫这几日有没有信回来。”

“少君已经十日没有消息回来了,他从来没有这么久没有消息的。”

苗妈妈抱着迅哥儿没忍住插嘴道,语气中带了几分担心。

江惜月像是想到什么,有些不敢确定地问道:“姝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