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御史大胆的弹劾像是往朝堂这原本平静的池塘中扔入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千层浪。
朝臣们哗然，纷纷侧头去看周瑾川和站在众人中脸色难看的江沨父子。
皇帝虽早就知道内情，但现如今却不好为他开口，周瑾川和江幼宜荷花宴一事牵扯到白、黎两位贵妃，若是说开了，那就不是简单的弹劾一事了，势必还会引起两位丞相的针锋相对。
左右相本就互不对付，若是此时再生事端，必定不利于朝堂的平衡，皇帝沉默了一瞬，开口道：
“曜王，你可认？”
周瑾川抬眸迎上皇帝的的双眼，他自然也明白皇帝知道内情但不能轻易为他出言的原因，前朝后宫虽看起来是互不干扰，但实际上却是互相影响的，朝堂不稳便易生事端，前朝出事，后宫亦会动荡，到那时候可就不是一件事情那么简单了。
周瑾川没说话，只转头看向方御史。
方御史见他不说话，被压了好几日的气焰又嚣张了起来，自他上次弹劾不成反被周瑾川怒斥了一番后，御史台里的几位同僚就对他开始阴阳怪气，还说他想要弹劾曜王简直是痴人说梦，现如今三两件的丑闻一起爆出来，折子都投到了皇帝的书案上，他不信皇帝还会想着包庇曜王！
一想到高高在上的曜王今日之后名声会变得更差，方御史心中就隐隐兴奋了起来，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匡扶朝堂，即使是皇上也找不出他的错处！
“方御史，中秋夜有何人见到曜王怀中有女子？又有何人真的见到曜王怀中女子的脸？”
皇帝虽不能光明正大地为周瑾川说话，但众臣都知道，他这番质问便是说明了他不信方御史的话。
“这……”
礼部尚书隐隐有些不安，邢氏和梁玉儿都与他说过中秋夜曜王怀中抱着一女子这事，但除了梁玉儿看见那女子穿的鞋子与江幼宜当日所穿的鞋子一样，谁也没真正看见那女子是何模样。
同样，京中女子众多，同样的鞋子也不可能只卖出去一双，即使是梁玉儿站出来指证也没有用。
“陛下，据微臣所知，中秋当日，翰林学士府上的公孙公子在京郊举办了一场诗会，京中参加的公子姑娘甚多，当日曜王爷也在场，但因为当日中秋，诗会在未时便结束了，公子姑娘们也就陆续离去了，这本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当日江尚书府上的三姑娘却迟迟未归，所以也就出现了江尚书与江夫人持枪在朱雀大街上纵马之事。”
方御史说的有鼻子有眼，那样子像是他观望了全过程一般。
莫说江沨，饶是昨日才知道实情的江亦白都不得不怀疑，方御史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方源，你休要信口雌黄！”
若不是边上的文臣拉着他，江沨的腿现在应该已经踹到方御史身上去了。
皇帝皱了皱眉，显然对江沨冲动的行为感到不满。
“肃静！”
张公公尖着嗓子喊了一声，朝堂上霎时安静了不少。